“听说了么?最近有私盐可以买,价格比官盐低一半呢。”嘈杂的茶馆最后永远有人会散播小道消息。
“听说了,我家小三就去买了,不但便宜,还是上好的精细盐呢,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有这么大的本事。”
“还能是谁?肯定是监守自盗,这盐的价格这么高,所得的利润大都被收走了,下面的人肯定是不愿意的,这不,自己偷点拿出来卖,呵呵,这就是蛇鼠一窝啊。”
——北平日军司令部
“啪”新任的华北方面军总司令东久迩宫稔彦王把一堆资料砸在桌子上喝道“你们看看,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羞愧之心么?这一个月,我们的盐的销量减少了一半,这不仅仅是北平,而是整个华北!除了山东好点,其他地方都是这样!尤其是河北农村,基本都不再买盐,全部买的是私盐,这么多的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们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么?”
东久迩宫稔彦王是裕仁的叔叔,也是掀起南京大屠杀的朝香宫鸠彦王的弟弟,他是久迩宫朝彦亲王最小的儿子,从小便性格顽劣。还是个陆大学生时就敢拒绝出席明治宴会的邀请,还跟还小的大正吵过嘴。三十多岁时和他哥朝香宫一起跑到法国去“留学”,混了张法国陆大的文凭。在法国到处追逐漂亮女人,着实风流了一把。并且顽固地拒绝回国,不管是皇族之人还是大臣一次次来请都置之不理,********不想再做皇族和军人,最后内阁实在不耐烦要求降低他的身份,他才无奈回国。
他和其他皇族在军队中往往是副官不一样,他一直都是主官,并且对国联等西方势力极为不屑,在九一八之前就提出国联不可怕的言论。
裕仁在这两年的战争中,也不禁感觉到陆军的不好控制,因为山西之战的失败,裕仁便借机撤掉了寺内寿一换上了自己亲人的东久迩宫稔彦王,一来希望可以加强皇族的力量,二来也希望陆军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不再擅自发动进攻。
站在东久迩宫稔彦王面前的是李际春、潘毓桂、齐燮元三人,三人一头大汗,不知道如何回答。
最后还是齐燮元说道“司令官阁下,我们的确得到了消息,这些私盐都是来自山西那边的,我们也抓了不少人了,但这实在是拦不住啊,谁也不知道山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盐,不过司令请放心,我觉得山西也不会有太多的盐,这不过是他们想扰乱我们的小计策罢了。过一两个月就好了。”
东久迩宫稔彦王瞪了他一眼说道“那这几个月的经济损失怎么办?
李际春想了一下说道“司令官阁下,除了我们严抓外,如何打击游击队才是关键啊,现在这些游击队有盐作为经济来源,钱粮不缺,愈加兵强马壮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山西之祸啊。”
东久迩宫稔彦王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东京让自己不要去进攻山西,但这华北的游击队总是要对付的吧,自己任职也有几个月了,是时候搞一场大扫荡了,不把这华北好好打扫打扫,自己就是在司令部里也要担心会有人丢炸弹。
“扫荡是必须的,齐司令,你的同僚在南方为皇军立了大功,不知道你准备好了没有呢?”东久迩宫稔彦王笑着说道。
齐燮元立正说道“我华北治安军现有十一个师团加五个混成旅团,共计23万人,随时可以为皇军征战,只是...大多是新兵,这战斗力恐怕有些不足,而且军械方面也有些不够。”
东久迩宫稔彦王也没准备让这些皇协军承担主力,而是说道“主力自然由皇军担任,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封锁和协助皇军作战,这私盐既然来自太行山,我们就要彻底剿灭在太行山的八路军!”
看到李际春的主意被采纳,潘毓桂不由的有些急了,自从南京政府成立后,原来的华北政府诸多要人如王克敏都调往了南京,这华北到底谁会成为政府的领头人还没有定论呢,潘毓桂当汉奸为了什么,还不是这个位置么。而且他和李际春还有一个共同的干女儿山口淑子,自然是更加希望压过对方一头。
潘毓桂立刻说道“司令官阁下,扫荡是必须的,但这燃眉之急还是盐的问题,我看可以这样,每家每户都要吃盐,一个人也就吃那么多,如果一家人在一段时间内不来买,就说明他一定是有私盐可以吃,我们可以在买盐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证件,上面标记着他们来买过盐,买了多少盐,到时候我们再去他们家抽查,发现不对的,就统统抓起来,罚款和坐牢。”
东久迩宫稔彦王听得连连点头说道“呦西,很好,这个主意很有创意,我看不仅仅是盐,其他的生活必须品也要这样搞,以后不仅仅要查良民证,这些证件也要查,让那些买私盐的老鼠们无处可逃!”
——太行山
“这小鬼子还真毒!这老百姓有的富,有的穷,穷人放盐本就少,他还把标准定的那么高,这不是想逼死老百姓么。”邓先贤摇摇头把电报拍在桌上。
刘伯承擦了擦眼镜说道“这是对我们的回应啊,不过他们可以发证,我们就可以做证,以后让老百姓买了我们的盐,拿着他们的证,这样不就得了么,这就叫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邓先贤呵呵笑道“我看啊,再这样下去,鬼子要变成挨家挨户的卖盐了,这段时间鬼子的盐商可是亏损不小啊。”
刘伯承瞪了一下说道“你还怕饿死他们不成?他们可都是富得流油的啊,好了,先想想怎么对付鬼子的扫荡吧,这次可是大手笔啊,绥远、河北、北平、天津都要动起来了,要不是我们的盐还没运到山东,恐怕山东也要掀起大扫荡。”
邓先贤嗯了一声说道“你是军事长官,你做主,我配合,我们背靠山西大后方,这仗我看再差也输不了。”
刘伯承摇摇头说道“输不了可不行,要赢,而且要赢的漂亮,我的初步想法是重创绥远军,围歼河北军,躲过北平军,让鬼子以为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河北,以便为接下来贺老总那边打好基础。”
邓先贤点点头说道“我看可以,这也符合实际么,河北富庶,鬼子也看得重,打的疼了,自然就害怕丢了。”
二人讨论着战事到深夜,而在上海,白党和日军的金融战争也迎来了高潮。
黝黑的牢房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耷拉着脑袋,他的四肢都被绑在十字架上,一盆冷水突然浇在他的脑袋上,他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还活着,笑了笑说道“李士群,你们就这点招数么?完全不够啊,爷爷我啊,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李士群眯着眼睛看着这人,摇摇头说道“詹森,我们也不用多说了,只要你告诉我你的上级,我就让你活下来,你要是怕恶名,我可以安排你出国,去美国!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带着一大笔钱,活的快快乐乐的不好么?何必这样找死?你看看,现在毛森、万里浪不是都好好的么,如果你愿意投降,又不想对付重庆,你也可以学毛森,只抓红党就是了么。”
詹森摇摇头,闭着眼睛,嘴里哼道“山川壮丽、物产丰隆,炎黄世胄,东亚称雄。”
“够了!”李士群听到熟悉的歌词,浑身发抖,挥挥手说道“拉下去!给季老夫人一个交代吧!”
几个壮汉仿佛抓小鸡仔一样把詹森一路拉到了小丛林中,一人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另外一人拔枪就打,鲜血流了一地。二人点点头,招呼着挖了一个坑,把他埋了起来。
“太谢谢你了,李主任,季先生没白疼你啊。”李士群送走哭哭啼啼的季云卿的妻子,坐在一边思考了起来。
“妈的,该死的军统!该死的中统,主任,今天我们又死了一个张会计,现在外面的银行都不敢开门了,而且现在已经波及到了洋人的银行,日本大爷说话也越来越不客气了,我们该怎么办啊??”吴四宝急匆匆的走进来说道。
李士群不耐烦的说道“吵什么吵?我刚刚送走季夫人,脑袋正疼着呢,这件事情我去找周佛海说,再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南京
周佛海听完李士群的汇报,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个姓张的会计是不是上次住院的那个,我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李士群一边惊讶周佛海的记忆力,一边点头说道“的确是他,他出院后被人尾随枪杀了。”
周佛海一听,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好哇,这是想告诉我们只要是他戴笠要杀的人,就一定杀的了啊,你去抓他们的三个人来,我要三命抵一命,而且我要这三个人都姓张,最少也要是个主任的。”
李士群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毕竟张是大姓,想找三个也容易。继续说道“可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啊,他们的银行开不了,我们的银行也不能开门,您看是不是想想办法?”
周佛海摇摇头说道“现在就是比拼耐力的时候,我们困难,但重庆更加困难,这两年,重庆的物价增加了三倍,而且还在增加中,如果没有上海为重庆输血,恐怕重庆的经济早已崩溃了。四川的精盐从一角涨到了四角,四川可是产盐大省啊,呵呵,所以我们必须坚持住!等重庆来求我们,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
——重庆
“四行在沪勉强支持,照常营业,任何牺牲,原所不惜,敌伪暴行,本属意中之事,惟闻敌伪有如被害一人,须以三人抵命之说,似此循环仇杀,迄无宁止。四行行员,既非武装将士,在此毫无保障下,人人自危,无法工作,确属实情。事机万急,似宜权衡轻重,由政府赶筹稳定办法……”
蒋中介听着孔祥熙读完,点点头说道“孤岛上的人都值得嘉奖,不过这样下去,对我们的影响实在太大,必须想点办法。”
孔祥熙点点头说道“委员长,我看是不是可以和他们谈一谈,这做生意么,讲究的是和气生财,那毕竟是租界,是中立地区,我看完全可以法币和中储币二者皆存么。”
蒋中介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就这样办吧,另外,我们的军费越来越高了,你们两位看怎么办?”
孔祥熙摇头说道“现在因为战情紧急,军政部往往以临时支出为理由商请财务部在预算所列及核定战务费数目之外另行筹拨,各省也往往以军事开支过巨,收不敷支,请求财政部增加补助。无厌之求既难悉应,而国防工事及其他军事设施,地方是否切实办理,及有无虚糜,或藉口索款之处,财政部又无从查核,这才是我们军费如此之高的原因啊。”
旁边的宋子文点点头说道“没错,现在我军在编制之中包括八路军和新四军共计五百七十六万,但实际最多不会超过三百万人,以此推论,我们的军费有一半都是不实的,这也是军费高起的原因,如果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军费就会大幅度下降了。”
蒋中介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下面的那些军阀,打仗跑的比谁都快,要钱比谁要的都凶,哼!娘希匹的东西,都是一群混账!我的整编目的也在于此,但现在毕竟是在战时,日本人的劝降可是一天都没停止,我们动作太大,难保不出现几个吴三桂一样的败类!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最好是开源,而不是节流!”
听到蒋中介的要求,宋子文和孔祥熙面面相觑,无计可施,只能默默摇头。
蒋中介叹了一声说道“这件事就先放在一边吧,你们先把上海的事情处理好。”
二人点头离去,很快,南京和重庆在上海的金融血战告一段落,法币和中储币共存于世的局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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