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厉飞书一起出发,来到机场,和唐洪亮他们碰头,互相自我介绍之后,算是彼此熟悉了一些。
我们的机票,早就在拿到身份证的那天已经托他们买好了。
机场的检查还挺严格,唐洪亮他们带的很多东西都被询问了很久,很多东西都是野外求生才会用到的东西,像什么指南针,小匕首,小铲子之类的东西的。
除了小铲子之外,匕首属于管制刀具就不能托运,属于管制刀具,唐洪亮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太喜爱这匕首了,只能将这东西交了出去……
因为行李需要检查,我的行李中有朱砂黄纸笔墨纸砚,还有不少在地摊上买的铜钱,以及不少其他物件,各种解释之下机场工作人员才放下疑虑……
登机。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飞机机翼。
飞机缓缓的启动,跑了一段距离,随着轻微的震动,慢慢离开了跑道,逐渐爬升高度,看着景物不停的下降,不停的缩小,我轻轻叹了口气,拿出一件自带的被单披着闭目养神。
虽然飞机很快,但我所在的城市无法中途还需要转机,即使事先买了机票,全程下来估计也要十多个小时,到的时候应该不会太早了……
几个小时候,我从睡梦中醒来,跟着唐洪亮他们转机,然后再次陷入沉睡。
我知道自己嗜睡的原因,左肩膀上妖力将几天前受到的枪伤已经修补的差不多,也多亏了妖力的逆天霸道,这种伤及骨头的伤势才能好的这么快……
唐洪亮的几个朋友性格都不一样。
唐洪亮本人还算豪爽直接,而且有挺强的领导能力,所以才能带的起这个队伍。
队伍里叫曹兴志的男人年龄二十五左右,是整个队伍里面最会说话的人,一张嘴开口,就像不小心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噼里啪啦停都停不下来。相比之那个叫于子仓的人最为安静,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虽然晒的黝黑,但身上却散发出一丝斯文睿智的气息……
景天祥是个身强体壮的大汉,整个队伍里面他的年龄最大29岁,身材也是最魁梧最结实的,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座铁塔,整个人看上去憨憨的,可接触之后,我发现他人其实并不傻,相反还很聪明,这大大违背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定律。
袁夂婷,这个女人看上去柔柔弱弱,话和于子仓一样不是很多,从言行举止上看,可以料到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关于我们即将面对沙漠坏境,她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列出了不少需要注意事项,打印成纸张每人分发。思考的极为周详,既然是荒野生存,那就代表着危险,这么一张密密麻麻的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救了性命呢……
转机之后的目的地,是一座靠近塔克拉玛沙漠边缘的城市,因为沙漠中除了黄沙之外,古往今来也有人居住过甚至在恶劣的环境下,硬是建造出一座座令现在的人叹为观止名胜古迹。
虽然在风沙之下,又因为时光的长河侵蚀,这些建筑受损严重不复当年的风光,但也可以依稀看出它们当初建成的时候,是多么的宏伟……
这些古迹建筑的存在,加上一个个神秘的传说,又是在无边无际的沙漠边缘,因此成了不好冒险爱好者的向往之地,除了全国五湖四海的人络绎不绝的聚集,就连外国也来了不少人。
这座城市就叫做惇凰城。
惇凰城的机场是这几年刚建立起来的,大大方便了往返,否则靠着火车来到这个地方,时间的消耗成本却要大大的提升了……
飞机在这座古城的机场降落,因为是沙漠的边缘地带,飞机还没落地的时候,我便能看到远处天际那望不到边的滚滚黄沙……心中对这次的旅行,有些担忧。
有句老话,叫做百闻不如一见。
意思是听闻百遍某样事物的形容,还不如自己亲自见上一眼来的感受真切!
走下飞机,正是上午时间。
我用力伸了一下懒腰,深吸一口这里的空气,除了有点沙尘的味道,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每人取了自己的行李,走出机场,厉飞书问道:“我们今晚的住处在哪?”
唐洪亮轻轻晃动一下手中的手机笑道:“放心,我已经提前预定好了房间,就在这古城里面,不用担心流落街头,先订了一个月的,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续订……”
相处下来,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唐洪亮当时拿着我交给他的两万块钱,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原来他们这一行人除了于子仓是白手起家开公司的外,全都是富二代。
想想我也就释然了,出来冒险,没有雄厚的资金顶着,光是各种来回跑,车费,住宿费,吃穿费用,还要应对各种环境的各种设备费等等等,对普通人来说,那就是沉重的压力。
冒险,是有钱人玩的游戏啊。
穷人玩的话,也可以,但靠着双腿,那就是穷游,甚至要变成流浪乞讨……
我心里暗暗感慨,自己若还是一年前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来来一趟这种地方,光存钱的时间就遥遥无期了……
唐洪亮拿着手机打开地图,慢慢寻找酒店的所在,我们跟在身后慢慢的走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风土人情,不同地方养育着不同的人,这里连呼吸都带着沙子的味道,不管是路旁的小摊摊贩还是商店里的店主,一个个皮肤都是古铜色,随便站十八个一起,就可以出演十八铜人阵。
除了这些原住民,街道上还走着很多的人,有刚来这个地方一脸懵逼的菜鸟,也有一脸淡漠的老熟客,更时不时能看见一些白皮肤或者黑皮肤的外国人。
我们最后到来了唐洪亮口中酒店,这酒店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是一栋只有三层高的老房子,墙壁是石条砌成的,古朴的味道扑面而来。
进到里面之后,果然很古朴,除了在前台的地方摆着收费订房用的电脑之外,很多装饰都有着浓郁的沙漠风情,就是工作人员每个的脸庞上都挂着对讲耳机有些出戏……
唐洪亮为每人都定了一个房间,全在三楼,看样子价格似乎不太便宜,我想给他钱,他义愤填膺的拒绝了,认为我这是在拒绝他的好意。
我们决定明天就进沙漠,所以今天要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唐洪亮一些东西因为过不了机场的安检,没办法,只能安顿好之后立刻几人去购买装备。
睡了一觉醒,已经是夜晚。
我在房间里洗了澡之后,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左肩膀的伤口,只有一块硬硬的疤,指甲轻轻碰了碰,这疤动了动,就自己掉了下来,露出一个乒乓球大小,颜色和周围皮肤有很大色差的嫩皮肤。
用手指碰了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想起妖力,我的胸口就有些发闷,隐隐作痛,胡媚儿的死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日。
拳头捏紧。只可惜黄蛟云已经死了,我心中再如何的不甘心,都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叹息佳人已去,叹息佳人已成回忆……
我坐在床边,将阴阳隔拿了出来,手捏法决,伸手进去将一个精致的袋子凭空取了出来,打开袋子,火红的娇小身影,三条同样赤红的尾巴……手轻轻抚着她的身上火红的毛发,有些颤抖。
听唐彩灵说过,这狐狸有种置死地而后生的办法,那就是临死的时候将魂魄和尸体彻底锁在一起,尸体便不会腐烂,一直保持着活着时候的样子,直到温养到有一天机缘到来,魂魄重获灵智,自这副躯体中重生。
但这种重生是有代价,就是没办法施展魂魄离体之类的法术,而且一旦被人杀死,魂魄和身体都会顷刻间灰飞烟灭,永远的消失,不会有轮回的机会……
狐狸死亡的时候也有选择性质的是否要死后重生,必要条件,就是尸体一定要在一个十分绝密安全的地方,或者在一个绝对可信赖的人手中,这样才能保证重生复活之前,尸体不会被人破坏掉。
一旦尸体损毁,重生也就失败,一样的无法入轮回。
人和妖不同,除非天赋异禀,否则怎么修炼,除非修成妖道夺舍续命,或者真的成仙不死,否则性命顶多活到两百年已经是极限……
我静静看着胡媚儿的躯体:“不知道这一世,我能不能活到你醒过来的时候……”
就在这时,我瞳孔猛的一缩,胡媚儿的耳朵似乎动了一下,连忙揉眼睛再看,没有动弹,是看错了吗?我有些黯然的叹息,将胡媚儿小心的装回铺满柔软棉花的袋子,殊不知,在我将她装回去放入阴阳隔中,她的眼眶竟然流下两横泪水……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一声隐约的尖叫声!
我连忙披上衣服,收起阴阳隔,夺门而出!
这声音似乎是从袁夂婷的房间中传出来的,我跑到门前用力推门,门没有反应,是从里面被锁掉的,耳朵靠在门板上倾听,只听袁夂婷颤抖的喊着不要过来,并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古怪沙哑声。
随着将道家正宗心法修的越来越娴熟,我发现自己的眼耳口鼻都敏感了许多,以前自己有点小近视,现在也全恢复了正常视力,甚至看东西更加清晰,看的更远。
包括耳朵鼻子,能嗅出细微的味道和听到细微的声音,当然只有安静的时候,或者我非常仔细去听去看的时候,才能更高效的发挥眼耳口鼻的功能……
我衣服的口袋中放着一包朱砂,法力凝聚在指尖,沾了一些,我吐一口口水,在门上快速画下一道符咒,口中诵道:“天地无门,法亦为门,自然为门,无往不行,无往不通,欲入则开,急急如律令!”
右手拍在门板上面,门锁的位置咔擦一声,直接开了,淡红色符咒快速的消散,看来是一次性符咒……
我将闯进去,猛的愣住,只见袁夂婷穿着睡衣,惊恐的蹲在床上,后背紧靠着墙壁,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挥舞,在她床前七八公分的地方,有个黄褐色的人……
不,应该是黄褐色人形一样的东西,我仔细一看,竟然是由一堆黄沙聚集而成的人,他站在袁夂婷的床前,右手化掌紧贴着自己左胸口心脏的位置,嘴里沙哑而含糊的说着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见我闯进来,他缓缓转过身来,眉头微微皱起来,形成一个川字型。
黄沙做成的东西,还满精细的,真是细节!
他左手朝前一伸,手掌中有黄沙飞舞凝聚,很快形成一根长矛,对我的脑袋就戳了过来!
我怒火一下子上来。
老子冲进来什么都还没说,你一上来就是一长矛,真当是泥捏的?
正想用七绝法的土绝法,眼角目光扫到躲在床上一脸惨白的袁夂婷,手中捏的法决顿时停了下来,自己和他们并不是很熟悉,自己的本事绝不能轻易暴露出来……
毕竟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呀。
好歹也有一身前世继承过来的拳脚功夫和剑法,这个虽然看起来也系列了点,但好歹还在能解释的范围内。
我微微侧身躲过这能令脑袋爆炸的一击,迅速捡起旁边一根木质的晾衣架专用的叉子,抖了个剑花,直接戳在它的脸上,脑袋顿时被叉子给爆了个透心凉。
但这并不能给它造成严重伤害,这沙人右手紧抓着我的晾衣杆力气大的超乎我的想象,一点一点的拔出去,脸上的窟窿由黄沙慢慢的聚集,最后恢复过来,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他脸上出现愤怒的表情,可能没猜到我一出手就能给打他的脸,推开我的晾衣杆,双手抓住长矛喉咙中发出沙哑的低吼,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做出一个标准的准备突刺的姿势,虽然简单,但我却感受到一股扑面的杀气,这杀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只有上过战场,杀了起码有数十个性命的人才能散发出来。
它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无可奈何的收起长矛,浑身黄沙扩散,化作一阵狂风夺窗而出,卷向茫茫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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