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啊。”朱慈烺目光闪闪,看向了张镇。
“啊……啊……”张镇头皮发麻:“陛下……对了,听闻陛下在黑龙江流域战事顺利。臣恭贺陛下,文成武功,又成大业。”
张镇急忙转过话题来。
锦衣卫官员的身份本来就敏感,张镇要是传出去成了蛊惑朱慈烺出国的人,怕是要狠狠背锅一番了。
“是啊。黑龙江一战,罗刹人远遁千里,北疆大开发的计划一提出。西伯利亚上的那些俄罗斯人的据点纷纷溃散。而今,北疆各处的蒙古部落都已经纷纷臣服。自从矿务局勘探的队伍回报位于贝加尔湖旁边有金矿以后,而今大批大批的移民都已经奔赴边疆开始寻找矿物。要找矿物,自然就要有据点。而今北疆新建了不少据点,同样……也有不少俄罗斯人的据点被大明的移民打了下来。”朱慈烺砸吧砸吧了嘴巴,有些为百姓们的战斗力感觉到惊讶。
似乎,印象里孱弱,喜欢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大明儿郎眼下已经变了一个风格。
动辄打打杀杀,很是冲动暴躁。
这样的冲动暴躁是很让人欣喜的。
当然,那些被大明抢走了城堡,抢走了农田的俄罗斯人是不会欣喜的。
可是,朱慈烺又如何会关注那些俄罗斯人的想法呢?
俄罗斯人战略大收缩,而大明,自然是收获巨大。
“这是大明中兴之气象啊。”张镇有些激动高兴。
“是啊是啊。但距离朕想要的,却还有些差距呢。”朱慈烺眯着眼睛,有些可惜地感叹了一声。
“啊……”张镇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重。
果不其然,朱慈烺眯着眼睛笑道:“张爱卿,朕决定要去一番埃及。将这苏伊士运河的事情一举搞定,张爱卿以为如何啊?”
张镇表情一僵,感觉口中有些干巴巴,涩涩的。
万万没想到啊,皇帝陛下还是决定要去埃及,要去那奥斯曼帝国。
可是,这一番出巡,那可就是万里海疆。海上风险不说,这千里迢迢劳师远征过去,真不知道要在国内掀起多么惊天的风浪呢。
但是,张镇能拒绝吗?
当然不!
锦衣卫是什么性质的部队?
那是天子亲卫。
无数讨厌锦衣卫之人是怎么形容锦衣卫的?那就是皇帝陛下手中牵着的一条狗。
狗最珍贵,最必需的品质是什么?
那就是忠诚。
背锅又如何,不能背锅的锦衣卫那还是合格的锦衣卫嘛?
张镇心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随后沉声说:“是!陛下请放心,三个月内,臣安排好一切从天津卫到红海的沿途补给、一应安排全部准备妥当!”
“哈哈哈。好!看来锦衣卫在沿途的准备工作,坐了很多嘛。”朱慈烺顿了顿,笑着说:“吃饭,恒信商行那边朕给你们调拨过去三百万银元。远征公司、希望公司也会相应安排。再加上,只有朕去了。朝廷那里才不会婆婆妈妈的,一个斯里兰卡驻军的分舰队磨磨唧唧,还要等半年才好。
这个唯上的世界里,朱慈烺固然可以权势滔天,一声令下莫敢不从。
但是,朱慈烺不是神仙。
他只能下达命令,却不意味着能够让所有人毫无打折地执行。
大明要在斯里兰卡建立分舰队。
自从大明发现这一回又有外国人在黑龙江的战事里搅和以后,朱慈烺便强硬地继续在海上进军。英国人、荷兰人以及葡萄牙人在亚洲的利益除了东南亚的香料群岛等地以外,自然也是在泰国、缅甸、斯里兰卡以及印度有众多据点。
被称呼为狮子国的斯里兰卡赫然就是这么一个最合适的据点,让大明可以在其中驻军。
而今大明,可谓是将两百多年前的郑和下西洋又来了一趟。
无数古老的回忆被唤醒,对于东方中华的舰队,亚洲各国显然更容易接受一些。对比逐利而来,肆无忌惮的欧洲殖民者。千百年来流传下天朝上国名声的大明显得更加像是先进文明的传播者,哪怕大明一样是带着殖民心态而来的。
外部环境虽然很好,大明内部却对于要不要进军印度洋发生了分歧。
朱慈烺虽然最终干涉之下通过了决议,但斯里兰卡的大明印度洋舰队筹建却十分缓慢。要知道,这事在去年下半年就已经准备了。
远征公司与希望公司更是早已在斯里兰卡扎下据点,连预备的土地都已经得手,就等着一旦确定舰队筹建时间就可以开工建房。
只可惜,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军费的预算在战争过后被议论纷纷,认为不应该维持过高的比例。为此,印度洋分舰队的进程也就为之拖累。
朱慈烺固然有钱,但老拿着自己人去贴补国用不是个长久之计。
朱慈烺想到了奥斯曼帝国,想到了萨菲王朝,更想到了富裕的意大利城邦……以及辽阔的欧洲市场。
当然,沿途之中,东南亚各国,特别是南亚各国也是十分富庶。
比如印度……随便在印度人身上掐一把,别说印度洋分舰队的军费有了。就是印度洋军团的军费也有了。
这个时候,朱慈烺自然不能错过吃饭西去。
“陛下仁厚。臣这就去安排!”张镇精神抖擞地干活去了。
朱慈烺喊住张镇,却是强行给他放了十天的假:“劳逸结合。这个时候瞎忙活什么呢,才从奥斯曼回来,连孩子都陌生了吧。早些回去歇息,工作的事情,朕可不急。况且,朕也需要安排一下。”
张镇憨厚地嘿嘿一下,摸着脑袋走了。
见张镇走了,朱慈烺也是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在宫里逗弄了一下朱和玊。最后一个字是王上面多一个顿号。念su。
朱和玊便是朱慈烺的皇长子了。
有赖于而今大明医学水平不断增强,加上朱慈烺这个穿越客对卫生的了解。朱和玊的成长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而今,朱和玊四岁了。
虚岁四岁,虎头虎脑,这会儿奶声奶气对与朱慈烺说着话。
说的话题呢,却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话语。而是朱和玊缠着朱慈烺要骑马。
这话题一起,朱慈烺就感觉宫里好多人都紧张了起来。
一个宫人急忙去喊来了皇后。
皇后很快就来了,朱慈烺却是没有拒绝,而是让人寻了一大堆棉花,随后在室内马场里铺了起来。
“玊儿乖,来母后这里。骑马危险,我们去木马好不好?”皇后看向玊儿。
朱和玊也不说拒绝,也不说答应。一双大眼睛闪亮闪亮地盯着朱慈烺。
“咱们这孩子呀,可是聪明得很呢。他就知道,为父拒绝不了玊儿的心愿呀。”朱慈烺笑着拍了拍手。
“可是……骑马多危险啊。”皇后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才四岁,起木马都有点担心摔下来。更别提骑马了!
再温顺的木马,一旦把孩子摔下来……
光是想一想,皇后都觉得要窒息了。
朱慈烺体会到了皇后的担忧,但他却不想让孩子失望。
要说,朱慈烺对大明,那是真的尽职尽责。与公,让人无话可说。但是,与私,朱慈烺就亏欠了亲人太多了。
特别是朱和玊,出生之后,朱慈烺时长在外。孩子都有些认生了。
也就是最近,朱慈烺在宫里多呆了一些时候,这才让朱和玊黏糊了一阵子。
“放心,看朕的。”朱慈烺轻轻一拍手。
没多久,一匹小马颠儿颠儿地走了进来。
棉花铺就的防摔地板已经好了,皇后几番检查完了,脸上担忧的表情才消去。
等到皇后看到那匹小马的时候,更是惊讶地喊出声。
只见那是一匹纯白色的小矮马。
而且,这不是那种还没长大的幼马。这是一匹已经成年,性格温顺,被驯服良久的纯种冰岛小矮马。
“丹麦国王弗雷德里克三世送来的贺礼。”朱慈烺低声说:“丹麦不是第一批与大明建交的国家,所以拐弯抹角地寻人找到了朕,想问朕要些什么礼物。嗨,朕能说什么?蛮夷不懂事,也只好随口说个。朕记得,冰岛那里长着一种特别可爱的小矮马。想想,送给玊儿当礼物。正好。玊儿,开心吗?”
“父皇,玊儿开心!玊儿也会骑马了,玊儿也能为父皇去打仗。杀敌!”一个手脚伶俐的小宫女扶着朱和玊。
朱和玊也是骑着马,在棉花地基的室内马场里骑着马,手上还拿着一杆小木枪。
朱慈烺静静地看着这些,低声说:“过几天,国务会议要开了。朕写了封诏书,是关于玊儿的。玊儿是太子,但东宫诸臣却不能太早立下。所以有些事情,要皇后你多注意。等玊儿再大一些,就可以让玊儿选几个儿时的玩伴。这些玩伴的家庭,就能多注意一些。”
“陛下……又要出宫了吗?这次……难道还要出海?”皇后的心又狠狠揪紧了起来。
“嗯。”朱慈烺微微颔首:“最后的布局了。朕不能错过……也许,在后方待着也可以。但是,你是知道我的。”
话说到后半句,朱慈烺的声音也忍不住柔情了起来。
他的确对亲人亏钱太多了。
看似用一大堆的棉花铺满整个室内马场太过于奢靡,传出去不知道怎么被抨击。但朱慈烺毫无犹豫,他陪伴亲人的时间的确少了一些。
“陛下……你放心。臣妾就是死,也一定要让玊儿安安全全,顺顺利利地长大!”皇后鉴定地说着。
“不会,不会。对朕有一些信心,朕的后手,可是不少的。”朱慈烺牵着赵诗瑶的手,缓声说:“你要平平安安地等朕回来,玊儿也是。放心吧,这一去。朕的心愿也就差不多圆满了。等这一番布局完成,天底下也不会有再续约朕担忧的敌人了。那时候,政务丢给臣子们。等培养好了我们的孩子……这天下也可以交给玊儿了。”
入夜了,朱和玊安安静静地回去睡觉了。
乾清宫里,却是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是战况激烈。
朱慈烺感慨了一下年轻正好,精神抖擞地继续安排了起来。
新的国务会议即将召开。
朝中时局,也悄然就增添了许多波澜。
首先,朱由检时代的高层除了明确被朱慈烺认可的寥寥数人,比如李遇知留任以外。基本上都已然默默递交了乞骸骨的退休步骤之中。
同事,六部在大明二八二年的这一年正式烟消云散。
朱慈烺重组内阁,一个崭新的政治架构被得以确立。
六部,吏户礼兵刑工。
其中,吏部被拆分为人事组织部。户部被拆分为民政部、财政部、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礼部被拆分重组为外交部、教育部、文化部。兵部被拆分重组为国防部、军事工业委员会。刑部则拆分重组出来了公安部、司法部。大理寺被划归为只属于皇帝陛下,比国务内阁低半分。都察院一分为二,一部分成为了法院的雏形,一部分成为廉政总署、监察部。工部则成立了交通运输部、农业水利部、科技部。
此外,锦衣卫加挂国家安全部的牌匾,一个部门两套牌子,也被列入了国务内阁的组成序列。
帝国中央银行、海关总署这些林林总总的部门自然也纷纷划入进了国务内阁之中。
由此,大明彻底区别开了开国年间的政治体系。
李邦华正是成为国务内阁首席大臣,实际上成为了大明首相。
而另外一边,军务之上。朱慈烺也正式确定摒弃了五军都督府这个实际上早已不在运行的机构。
取而代之的,是并没有荒废的枢密院。
枢密院成了大明实际上的军事权力指挥中心。
军队的改革,是朱慈烺穿越之后就有做的。是以,朱慈烺倒是没有怎么再动枢密院。不过,中华同盟联合作战指挥委员会的任命之上,悄然多了两个人。一个人名作赵诗瑶,一个人名作朱和玊。
这么惊天的消息,国内却十分平静。
李邦华等朝臣惊讶少许之后就意识到……朱慈烺要搞事了。
果不其然,国务会议即将开场的一周前。
大明二八二年三月九,朱慈烺在西苑里招待了李邦华与倪元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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