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微亮,东方泛出肚白,自上次冲虚老道授艺,又是过了几个春秋。
一少年站于天主峰顶,持剑而立山岩之上。山风猎猎吹来,使人神清气爽。只见这少年砰然而动,手中长剑舞出朵朵剑花,招式之间如行云流水,这一招快若惊鸿,那一招却又缓缓西来,动静之间却是不凡,旁一慈眉老道,立于青岩上手扶下颚黑白胡须,观那少年练剑微微颔首。
此时这少年,腾空跃起长剑在空中刷刷刷挥出三剑。老道见状,突然近身上前,三尺青锋刺向那练剑少年。
只见那少年不慌不忙,身子在空中一折稳稳落地。道:“师傅是要赐教么?”
话音未落接着反手一挥,架开刺来的长剑。老道微微点头面露出赞赏之色,但手下并不留情,刷刷刷又是三剑,直取那少年手腕。
少年剑锋一转,划一圆圈使用“粘”字决卸开三剑,趁此时机,一催内力柔云剑法变施展开来,柔云剑法招式连绵,一旦施展开来。一招之後,不论对方如何招架退避,第二招顺势跟著就来,如柔丝不断,春雨绵绵。
少年剑法显然已经登堂入室,深得柔云剑法三味,剑法出招确实精妙,招招之间如那天上流云连绵不断。
却见对面老道,左出一剑右出一剑上出一剑下出一剑,一剑剑平淡无奇,但却将少年的攻来的剑招破的一干二净,无有那一招能进老道身旁。
少年见不能取胜,剑势一转神门十三剑使出,若刚才那套剑法使出来若春雨绵绵的话,这剑法便如那夏雨倾盆,剑势凌厉专刺人手腕。只见长剑斜刺而出,直奔老道手腕神门穴。
老道见剑招来的凶猛,但却并不后退,手中长剑舞出朵朵剑花将那凌厉剑招化为无形。
少年见剑法不能生效,当下内力一催剑尖忽的一软,竟是硬生生的刺向老道胸口,这招使得突然,速度又快寻常武林人士,决计是挡不住的。
但老道不愧是武林中泰山北斗,临机变化之道了然于心,当下剑招一缓,并“卸字诀”卸开少年剑招,再一招拨云见日点向少年脖颈,少年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升之时,躲闪不及。眼见就要一剑刺喉,这少年也是了得,双腿一软就势一个濑驴打滚躲过这一神来之笔,老道也不追赶,就此住剑而立。
手扶长须说道:“你这剑法倒也练得不错,招式纯熟显然已经登堂入室。但是剑法若拘泥于门派招式,不能收发由心终,是不能步入一流好手的境界。我武当剑法讲究的是以意运剑以柔克刚,不拘泥于招式方可大成。你刚才确实一味是抢攻,想将敌人尽快毙命于剑下,心态不平,却实落了下乘。”
少年答道:“师傅教训的是,但当世武林能在剑法上胜得师傅的又有几人呢?弟子这三脚猫的剑法自是不如师傅的法眼。”
“休得胡言,当世武林中,高手辈出如那过江之卿,那五岳剑派崛起于近几年,门中高手无数。用剑好手更是数不胜数,那华山剑宗风清扬老前辈,剑法高超当世能出其右者者寥寥无几。”
“再说那福建福威镖局远图公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更是凌厉,武林正道牛耳少林派的达摩剑法更是威力无穷。就是魔教之中的用剑好手不在为师之下的也有几人,再加上那些隐士不出的高人,你这小子休得再胡言乱语妄自尊大,快快滚下山去吧。”
云飞被自家师傅教训了一顿,被赶下天柱峰顶。自往自家房舍行去。
途径半路,便被一憨状可掬,年岁若六七岁小道童叫住。
云飞一笑,问道:“小清风,你唤我何事?”
那道童答道:“徐明、苏谦几个师兄找你说有要事相商。”
云飞心中暗想,能有何要事相商,八成又是这几个酒鬼酒瘾上头,让我去寻酒喝?当下对小清风也不多言。说道:“唔,我知道了,马上便去。”
说完便从胸口掏出有些变形的几块糕点,说道:“拿去吃吧,莫要客气。”
小道童清风见了糕点,小脸都笑出褶了。说道:“多谢师兄,云飞师兄最好了。”
云飞笑了笑也不答话,伸手揉了揉清风的小脑袋。脚下一踩,使出那梯云纵下山去了。
那清风小道童望着云飞离去的背影,心想我何时能有这般的功夫,徒自幻想了一阵。不由得一叹,摇了摇头,小脸又是一皱。
又看了看那手中的糕点,却又是欢喜开来,当真是小孩心性。
小清风小口一张,便塞了一块入口,心中想到先吃一个犒劳下自家,剩下的自去与众兄弟们平分,当下也欢天喜地的往山下去了。
话说云飞一路脚踩梯云纵,飞奔到天柱峰南坡,左右看看无人相跟,变朝那密林中走去。刚走百二十步,便听见一些怪异声响,云飞面上微微一笑,脚下突然发力奔向那声源处。
只见得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水,将密林一分为二。小溪左侧旁边有一大片的青色岩石,此时竟有几个少年,在那石板上不知道在烧烤些什么?
云飞见了,当下朗声道:“尔等何人,怎敢在我武当后山生火。”
那群少年见了也不慌怕,其中有一年长少年答道:“这位小道长原谅则个,我等几人皆因腹中饥渴难耐,故此在山中打了一些野味来食,小道长可要尝尝这山中美味?”说完与那一众少年哈哈笑将起来。
云飞答道:“你们这几个贪杯好吃之徒,贫道,贫道舍己救人,自是要度化尔等。”
说完纵身一跃,双手往前一探,便要将那少年手中所拿的烧鸡夺走。
那少年左手持烧鸡,右手拿一酒葫芦。见云飞扑来,双双上抛。当下使出武当绵掌与云飞战在一处,旁边的一众少年并不阻拦,反倒在旁边起哄叫好。
原来这几人是云飞的同门师兄弟,在门派中不得饮酒沾荤。而这帮少年此时又处在叛逆年岁,又贪杯好饮。故此常常在此处捉拿野味来打打牙祭。
只见两人此时双掌相碰,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各自收掌而立,不过云飞修习纯阳功已久,又是日日勤练不缀自是在内功掌力上更胜一筹,对掌之后只撤一步。
那少年蹬蹬蹬退了三步,口中叫骂道:“你小子欺负师兄掌力不行么。”又要挺身再上。却被身旁的一众少年拉住。这时云飞双手向空中一伸,那酒葫芦与烧鸡刚好落在手上,当下也不理那少年口中笑道:“怎敢怎敢,徐铭师兄是让着小弟来着。”说完一口酒一口肉变吃将起来。
那少年见云飞不上道,自己确实又打不过他。变又说道:“小云子武学之道,我却是不如你,不过这酒量,嘿嘿嘿,来与我酒中君大战三百回合。”说罢从地上拿起一坛酒变要找云飞对饮。
云飞知其酒量酒品自不接招,席地而坐笑道:“谁要与你这酒鬼拼酒。”然后自是与位众师兄弟,一顿笑闹不提。
酒到酣处,少年之间互相吹牛打屁。只见一少年,面目清秀英气勃发的少年立身说道:“总有一天我要仗剑江湖,行侠仗义,让江湖人中都晓得我大名,人人都敬佩与我。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徐铭问道。
旁一身材稍胖,姓李的师弟,替他答道:“然后抱得美人归喽,哈哈哈。”少年们一阵起哄。
那俊朗少年脸红道:“是又如何,自古以来宝剑赠烈士,红粉配佳人,像我这种英雄好汉,自是要寻一个佳人相伴,共闯江湖。否则,否则怎能对的起,我苏大侠的美名。”
“这苏谦好不知羞,空做白日梦而。”其中一身材较高的少年说道。
徐铭调笑道:“江湖之中,可是有许多倾国倾城的佳人,我们的苏大侠可是要娶十个八个美人回山?”众人闻言大笑。
苏谦见分说不过,便扑上身来打闹。云飞处于其中,听闻一群少年酒后乱语,却只是笑着乐着,并不出声。
那姓李的师弟问道:“云飞师兄,同辈之中,你最得师傅看重。你武学也最为高明,内力也最为深厚,你日后当如何呢?”
听得李师弟问道,刚才于云飞交手的徐铭也道:“就是就是,你这小子日后有何打算。与我等分说一下。”
云飞闻言,也是一阵迷惘。心道:“是啊,我日后当如何呢?”刚来此世时,自家心中还想日后艺成下山,纵横江湖,结识一下原著中的英雄豪杰。只是在武当习武这几年,这念头竟是渐渐淡了。
说道:“我啊,我也不晓得,日后的事情谁有知道呢?唯有现在努力练功放得日后下山之后不给我武当山门丢人。”
“然后呢?不想扬名于武林之中么?”苏谦问道;
云飞抬头看那天空月明星稀,脑中电光一闪。
心道:“上天安排自己到此,若还是那么不堪猥琐,有甚乐趣。不若轰轰烈烈闯他一闯,见识一下那所谓的江湖豪杰。与令狐冲饮酒,任盈盈相思,左冷禅斗智,风清扬比剑,东方不败一决生死。当得不愧此生。”
念及此处,忽的站起身来朗声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我辈中人自当勤加习武,当有一日仗剑江湖,看那滚滚红尘。也不枉我辈来此世上一遭。”
少年们听的兴起齐声便道:“我辈中人自当发愤图强,带艺成之时仗剑下山,看那滚滚红尘,做那江湖儿女,惩奸除恶,行侠仗义。不枉我辈来这世上一回。”说完相顾一视,哈哈大笑。
入夜,山上的天气微凉。晚风吹拂过树林,树叶沙沙做响,林间的虫儿齐鸣。月色洒满大地。
武当夜景当得美轮美奂。只可惜这群少年喝的伶仃大醉,无人赏此美景。全部窝睡在那青石板上,醉的不省人事。
直到被那巡山的师兄发现,口中还呓语不断。惹得一众师长哭笑不得。自是将一众少年全部背回屋舍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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