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上野和树紧绷的唇角终于松动，一直强迫自己冷硬的心也慢慢融化。
那一张上面只有两个字，却让他感觉足矣。
她娟秀的字体带着几分飘逸，那灵动的气息就如她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那般。
将纸条小心折好，他装进最内层的衣袋贴身保管。
上野和树大踏步走出屋外。
“上野少将，他们跑了，是吗？”
“是。”
“那，请您下令去追吧！”
“走。”
等到他们赶到码头，徐如意和薄纶远还在等待接头的人。
看到他们，那两人并没有多大吃惊。
毕竟，他们想要离开这里，日军早有防备。被发现的机率，实在太大。
海边的风很大，并不平静的海面波涛汹涌。
“跟我回去，饶你们不死。”上野和树冷漠开口。
他的脸上，再不见当初的一派温和。刚毅面容上，全是淡漠。
“不。”薄纶远将人护在身后，“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乡，我多次申请回国都遇到拒绝。是你们剥夺了我们自由的权利！”
“上野少将，上面命令过，如果他们拒捕，我们可以开枪。”边上一副将提醒他。
上野和树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那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人感觉周身一寒。
他的视线一寸寸移过去，最后停留在徐如意身上。
两人静静对视着。
上野和树的手伸向腰向，抽出枪，对准了她。
对面，那双倔强不屈的双眸仍旧明亮，即使是黑夜也无法让她的眼蒙尘。
“跟我回去，否则我开枪了。”
他的身后，一阵齐声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那些日本兵纷纷举了枪，对准他们。
“如意。”薄纶远牵了她的手，看着她微微一笑，“你会后悔吗？”
“不。”她坚定地摇头，“如果死也能在一起，我一点不后悔。”
“上野和树，你开枪吧。我们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薄纶远大声叫道。
上野和树看着他们紧紧牵着的手，两人神情决然。
他搭在扳机上的手指轻动。
薄纶远伸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将她按向自己胸膛。
他埋了头，在她的耳边轻言细语：“如意，别怕。有我在。”
上野和树看了他们几眼。突然，他转身，将枪口对准身边的部下。
“碰碰碰碰——”几枪之后，这些人全都倒下。
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躺在那里，不可思议看向他：“上野少将……你竟然……”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背叛自己的国家！枪杀他的同胞！
上野和树眼波平静，他的枪口再一次对准地上人的心脏位置。
“不、您不能这样……”
最后一声枪响之后，不远处传来轻声轮船鸣笛的声响。
上野和树收了枪插回腰间，他转身就走。
薄纶远神色复杂，回头，“如意，我们走。”
两人消失在码头，那艘轮船驶离港口，向着大海而去。
上野和树停住脚步。转身，静静看向那边，一直到轮船消失不见。
许久后，他重新掏出手枪。闭了眼，举在自己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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