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谨言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黑西装什么都明白了。·
“两三个百分点?这怎么可以!怎么表达我对老爷子的孝心?”唐谨言非常亲热地笑着:“这些日子忙,本来早该去看望老爷子了。礼物早就备好了,6.6%,中国话是六六大顺,还望老爷子不要嫌少。”
黑西装叹了口气,果然是定心丸。
听说九少爷最近去大学听了课,难道读书真的这么立竿见影?
唐谨言很客气地留黑西装吃午饭:“张叔,难得来一次,也让小侄略表敬意嘛。”
“我还得回去复命……”
“哎呀,皇帝也不差饿兵不是?”唐谨言亲热地揽着他的肩膀,一路走向酒店:“自家酒店弄点家常,老爷子不会说什么的……”
张叔心里倒是想到了点别的。
为什么这点事他们父子不能直接对话,要派自己来?
张叔打了个激灵,坚持离开:“家里婆娘做好了饭,不回去要跪搓衣板的,下次吧,下次,哈哈。”
唐谨言也不再勉强,客气地送他离去,带着兄弟几个自己吃香喝辣去了。
“恩硕,泽生,允琳……”
“在。”
“安排一下,仁川仓库的人,换一部分来清凉里和安保公司,一部分去跟船,让他们自己选,爱到哪边到哪边。·空缺的人员由清凉里与金亦光的人调拨过去换防,记得都挂上安保公司身份。以后不定期做轮换,让大伙都熟悉起来。”
这是光明正大地消化老爷子的班底了?兄弟们眼里都泛起了精光:“老爷子今天的意思是……?”
唐谨言淡淡道:“他老了,有钱拿就好,他要的只是我的一个态度,表明我还尊重他,愿意把自己的利益分给他,甚至还大大出期许,他就安心了。”
“不怕你是中国人了?”
“我的态度已经表明我会尊重他的意愿,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人死鸟朝天。他还能顾得上以后的洪水滔天?老大老二又不是他亲生的,用得着为他们考虑山河永固?”
李恩硕咂嘴道:“真不想防你了啊?画风变得太快,让我们很陌生啊。”
“此一时彼一时,躺着就能拿钱。还防我干什么?恩硕,老爷子比我们清楚混黑的本质,那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斗狠啊。”唐谨言微微一笑:“他派张叔来,就是表明不介意我和他身边人接近了。可笑张叔反以为是试探他的忠诚。怕得跟狗似的。”
众人都笑。
“好了。”唐谨言伸了个懒腰:“混黑的还有个好处,该做的事做完,剩下的就很闲了,只剩鬼混。”
玉泽生一本正经:“这话不对啊九哥。”
“呃?哪不对?”
“因为别人所谓的鬼混,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是正事啊!人家消遣的时候,我们可是在做正事呢,不知多苦!”
“哈……泽生你越来越幽默了,不会是被伊织传染的吧?对了伊织最近如何?”
“老实得很,他上班时间我就安排几个兄弟去陪他坐。·下了班我亲自陪。”
“也没必要这么夸张,没反心都被逼出反心来了。这样吧。他原来的保镖遣散,我们自己派两个兄弟给他做保镖就行。”
“行,一会就安排。”
“既然鬼混就有个鬼混的样嘛,那点事迟点安排就好。话说老子好像都好久没去赌场了,今天去看看,顺便摸几局?”
“gogogo!”
这是个很不入流的地下赌场,一片乌烟瘴气,烟味汗味呛得李允琳捂着鼻子一脸的便秘。场子里空调开到最大,里面的人还是光着膀子满面红光的,和电视里看见的高逼格赌场有本质区别——韩国虽然是赌场合法化。高规格的正式赌场好几处都有,但一般黑社会可弄不出来。而且这国家的法律很奇葩的,自己的赌场却禁止本国人进入,只接待外国游客。所以唐谨言搞的是黑赌场。什么人都接,格调永远起不来。
换句话说,等到哪一天他能够搞出华克山庄里那种规格的赌场,那他差不多就已经可以站在南韩之巅了。
走在赌场里巡视着,虽是乌烟瘴气,众人却不嫌弃。一脸的兴致勃勃。唐谨言笑叹:“还记得我们当初办这个场子的状况么?”
大家都笑,岂能不记得?
刚进清凉里打江山的时候,还是o2o3年左右,唐谨言十六七岁,李允琳尚未入伙。他们干的是个小迪厅,别看李恩硕现在不太爱说话,当年也客串过dJ来着。那时候有很多猥琐的盗版录像厅,除了午夜放三级之外,也有大量**十年代的港片繁荣期经典拷贝。偷闲的时候,兄弟几个凑在一起看片儿,看见了周润的。那时候看得大家羡慕不已,最大的心愿就是早晚有一天弄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赌场,荷官都比明星还漂亮。
然而那时候他们的底子差得有点远,经过一段日子的坑蒙拐骗偷抢绑,筹了点钱用屁股想也知道与赌场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于是大家合计了一下,把小迪厅升级成了高级得多的夜总会,从此招兵买马,敢打敢拼,渐渐成了清凉里一股大势力。
等到年岁见长,终于知道了办大型赌场的不靠谱性,可那股执意和怨念却消不掉,唐谨言咬牙切齿地盘下了地下两层楼,硬是给各路神仙孝敬了出大家承受力的土货,生生弄了个黑赌场。
周润的逼格是没有了,一个个混在里面倒跟成奎安似的。不过大家还是很开心,这毕竟是这伙人的人生第一个目标,勉强算是实现了,而且收益着实恐怖,那点土货的价值几个月就回来了……
这些年来回头一想,这伙人也是天生混黑的货色,因为他们被赌神刺激的念头不是去学赌博,而是办赌场。与某些人对比起来可以算是鸿鹄之志了……
“恩硕,泽生……”唐谨言看着场中那些脸红脖子粗地猜大小的人,缓缓道:“也许……将来真有一天,我们能做出华克和七乐那样的赌场。虽然那条路还很长。”
兄弟们都捏紧了拳头。
无关乎赌场,而是大家都隐约看见了道路尽头的斑斓风景。
这几兄弟的忆苦思甜,李允琳没多大感触,他是后入伙的人,而且对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很不感冒,几年都难得来两次。他们在聊天,他就到处瞟,倒也挺觉新奇。
但是看着看着,他就皱起了眉头:“恩硕,那个人……”说着往一处牌桌上指了指:“那个人经常来?”
恩硕瞥了眼,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老客了,怎么?”
李允琳道:“他有个税务师事务所,我们的很多涉税事项是委托他处理的。”
“哦,既然有这层关系,以后少坑他点。”
“他被坑了很多?”
“赌场不坑人哪里还叫赌场?”李恩硕道:“其实吧,这道理谁都知道,可还能前仆后继来被坑,可见坑人的不是赌场,而是他们自己的贪心啊。”
“说得是。”李允琳喟叹一声:“算了,没必要特意为他开后门,走走走,今天我也陪你们摸几圈。”
“哈哈,允琳难得参与啊!”兄弟几个都很高兴:“走走,天字一号包厢!”
所谓摸几圈不是麻将而是扑克,一场牌从午饭后打到晚饭,李允琳怀揣几千万,款扭腰肢走了。唐谨言和两个兄弟直挺挺地趴在桌上,输得话都说不出来。
“都是你提议的现金输光脱裤子!丫是瞄上了九哥的裤子,拼了命了!”
“以后再和伪娘打牌我是他孙子!这丫连我手上剩张红桃三都能算出来,还他妈装不会赌!”
“读书人都是这么阴吗?还好今天身上钱多……”
唐谨言幽幽声:“老子……明天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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