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北济水,马车就到了濮阳,驰道在濮阳城外分为2条,一条蜿蜒向北通往燕地,另一条则转向西南再次渡过济水通往三川郡的首府洛阳。濮阳是张量山到秦代以后见过的第一座大城市,高堂邃宇、层台累榭,房舍都极具规模,人丁也兴旺。张量山他们的马车居然在城门口又遇到了陈胜和吴广他们,也和2个鼻孔朝天的秦吏打了招呼,张量山在他们的帮助下轻易的混进城去。陈胜吴广就带着徭役们去官府报道了。张量山则带着吕素到驿站休息采购补给,吕素还到一间书院模样的地方买了几卷空白竹简和绢帛带在身边备用。
张量山盘算着自11月11日从水井村出发以来已经过了5天大约走了200多公里。下午就可以转向西南的250公里左右的洛阳了。前几天主要是下雨路上泥泞耽误了,如果顺利的话张量山估计要2天左右到洛阳,在向西走300公里就能到咸阳了。也就是一共用10天左右完成这趟西游记。易小川是一个月前出发的,步行速度只有马车的三分之一左右。估计他现在刚刚进函谷关,要加快速度了。也许能在易小川到咸阳后不久就能赶到。
张量山估计的不错,但他忽视的是:他们的马车得延长行走时间,像这样每天慢悠悠走个六七个小时将大大的拖慢了行程,而且易小川他们还不能骑马,而且还得也走在那条他们去咸阳的驰道上。
张量山对吕素说:“素素,我算了一下,我们走的太慢了,这样不行的,加上前天的大雨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不然小川要是到了咸阳后又去别的地方就不好找了。”
吕素连忙点头答应:“那我们马上出发吧。”
“只是这样你会很辛苦的。”
“素素不怕。”吕素回答的简短而坚定。
吕素却问:“小山哥哥你为什么愿意陪素素走这么远的路去咸阳?”
张量山笑着说:“反正我也没事,就当度假好了。”
吕素想:度假?什么意思?
张量山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就解释:“度假就是休息,不用上班就是工作。嗯就是干活啦。”
吕素大概明白了,接着问:“可是这一路上很累人的。你怎么会觉得是在休息呢?小山哥哥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张量山止住了笑:“我平时……”他犹豫了一下“都是些单调枯燥辛苦的训练。”
吕素问:“为什么要训练?”
张量山呆住了:“保家卫国!”
“那是不是很危险?”
“所以我才说现在的我是在度假!”想起以前的作战经历张量山的表情凝重了许多。
吕素看见张量山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吕素轻轻“哦。”了一声不再开口。
“坐好了!”张量山用马鞭轻拍马股加快了行车速度,傍晚就赶到了西南方向的济水渡口。渡口边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船只也川流不息的接送这些人。张量山找到守渡口的小吏花了10个钱插了个队,没等多长时间就上了渡船,渡船是木质的有风帆和船桨控制,可供2两辆马车或三五十人渡河之用。待人货装好之后,船老大一挥手,几个船工升起帆,乘着顺风向对岸驶去。
走到半途河上起风了,河水波浪滔滔,打的渡船摇晃不停,吕素平日就不曾坐船,此时竟然晕船了,小萝莉脸色惨白吐得昏天黑地的。好在张量山在一旁照顾,给她吃了点姜和山楂,扶着她坐到船舱口通风的位置,吕素歪歪倒到的躺在张量山怀里总算平安抵达南岸。下船时张量山先把吕素抱到岸上的草地上坐下休息,然后才赶车下船,再打了几桶河水冲洗吕素吐在车上的污物。吕素坐在草地上喝了些水才恢复过来,看见张量山在忙前忙后的清洁自己吐的污物很不好意思,就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帮忙。
张量山看见吕素的脸色还是惨白就说:“素素,你先在草地上休息一下,等马车干了我们就出发。”
吕素不好意思的说:“素素,又累小山哥哥收拾残局了。”
张量山笑着说:“没关系,习惯了。”两人忽然都想起刚见面时的场景,不由得都是面红耳赤的。场面异常尴尬,吕素注意到张量山的脸一下通红,知道他想到什么了,自己也不禁又羞又恼。张量山挠挠头,把干粮袋递给吕素转移了个话题:“素素,吃点东西,你刚才都吐了。我们等会还有路要赶的。”
吕素本来没有胃口吃东西,可听说要赶路,连忙接过干粮袋坐回草地,硬着头皮吃了半个面饼。看着张量山擦拭马车的身影,心中的情感好像也起了一丝涟漪,脑中想的都是张量山和她见面后的点点滴滴的往事。她连忙连喝了几口水平静了一下心情。默念着小川的名字。却忍不住偷偷看这个男人的背影。
这时突然河面上传来一阵惊慌的呼喊,尴尬中的两人都抬头一看,原来河中离南岸大约100多米的地方一条小船被风浪打的摇摇晃晃,几个乘船的人都紧紧抓住船帮大声呼救。突然一个大浪打来,船上的人一片惨叫,一个小孩被大浪卷进河中,只见小孩的头在波浪间时隐时现,情况十分危及。船上大概是小孩的父亲高喊着:“救命啊!救人啊!”却被几个船夫拉住了“别动了,再动船就要翻了!”原来风浪实在太大了,船根本就无法控制了,那个父亲如果继续挣扎的话可能整条船都会翻的。小船转眼就被风浪冲出几十米去了。眼看是靠不落水孩子的身边了。
张量山和吕素都冲到岸边,张量山对边上一条小船的主人喊道:“船家快救人啊!”
那船家摇摇头:“公子不行啊,风浪太大了!”
吕素摸出钱袋:“我们给钱你的!”
船家看看钱袋又看看风浪摇摇头说:“浪太大了,我还是要命的。”
眼看小孩的头就没入河水中了吕素急道:“怎么办?”
张量山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袍,把外袍和伞兵刀一起扔给吕素:“素素拿着,我去救他!”
吕素接过张量山的外袍在他身后喊道:“山哥哥,小心!”
张量山没有听到吕素称呼的变化他跑了几步接着一个猛子扑进河中。用自由泳的姿势快速的向小孩的方向游去。
船家在一旁摇摇头:“小姑娘,这么大的浪你家相公连自己都保不住的,还怎么救人。”
吕素大吃一惊想这船家必是水性极好的,连他都不敢下水救人,万一…吕素不敢再想下去,抱着张量山的衣服踮着脚紧张的看着他在风浪里游向溺水的小孩。
张量山可是经过大海考验的特种部队战士,他们的一项必考项目就是从厦门游到对岸的金门岛侦察地形,所以这点河里的小风浪他倒是不怕,只是担心那孩子坚持不了了。
船家看着张量山的游泳姿势奇道:“小姑娘你相公游的真快啊,象一条鱼一样啊。”
吕素本想解释一下,却恼他不肯下水救人,加上担心张量山的安危,只是瞪了那船家一眼就继续看张量山游泳了。吕素想:不过小山哥哥游得是真快。这四五十丈的距离他一下子就游过去了。只是偏了大约一丈。她不知道张量山百米自由泳能进1分钟的。
张量山游到大概的位置,改为踩水探出头四处找寻小孩的踪迹,水面上空空荡荡的。看不见小孩的踪迹,一转头看见岸上吕素手舞足蹈的喊着什么,太远了听不见。突然看见吕素猛挥右手指向她的右边,张量山明白了孩子在自己的左边,他向左游了几米,仍然不见小孩的踪迹,就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四处搜寻。终于在第二次潜入水中时他摸到了一个瘦小的身躯,连忙一把抓住浮上水面。吕素看见张量山没入水中不见了,吓得心跳都要停了,此时看见张量山浮出水面好像还抓住了那孩子。她不禁高兴的欢呼起来。
张量山用手抓住小孩的下巴,使小孩仰面把头露出水面,并用力用肘夹住小孩的肩。努力用仰泳的姿势向岸边游去。不一会就把小孩拖到岸上了。这时那船家和吕素一起跳入水中把小孩和张量山搀扶到岸上。
吕素抱着那孩子,见是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嘴唇乌紫、面色发青、双眼紧闭,想来是没救了。她呜咽着说:“孩子死了。”
船家也在旁边叹息。
张量山从吕素手里接过小孩,将他放到地上。检查了孩子的颈动脉和瞳孔,他喘着气说:“还有救,再晚就来不及了。”于是他开始给小孩做人工呼吸。此时那河中的小船也终于靠岸了。孩子的父亲跑了过来,见到地上的孩子一动不动,听到几个船夫都说孩子死了,真以为孩子已经死了,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张量山抬眼看了那父亲一眼继续急救。还用上了是心肺复苏术。身后的吕素看着他的动作脸色越变越白。
边上的人群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围了过来。几个人喊道:“小子你在干什么!那孩子已经死了。你还折腾他干嘛?”
还有人喊:“活不了得了。气都没了。”
“是不是在非礼孩子的尸身啊!打他一顿吧。”还好没有人附和。
张量山没有理他们继续施救,随着一阵激烈而短促的咳嗽,男孩“哇”的一声苏醒过来,张量山忙将他扶为脸朝向侧下方,以免他吐出的水堵塞呼吸道,男孩哇哇的吐了几口水,咳嗽着开始了自主呼吸。张量山笑着擦擦脸上的河水,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休息。边上的人群都爆发出一阵赞叹声:“啊,死人都救活了!”
“神医啊!”
张量山走到那昏迷的父亲面前,伸手扶起他,掐了掐他的人中,那男子苏醒了挣脱他的胳膊扑到男孩的身边,一把抱起孩子哭道:“避疆!避疆你不要死啊。”那男孩喘着气说:“爹,孩儿没死呢。”男子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儿子正喘着气注视着自己呢!激动的抱紧儿子痛苦流涕。嘴里说着:“老天保佑啊,多谢老天啊。”
张量山笑着站起身,悄悄的退出人群。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好像夜晚被手电筒光线照住了的青蛙,不能动了一样。他想起来了:吕素!完了!吕素看到自己是怎么救这孩子的了。怎么解释?要是她知道我是这样救她的她会怎么想?张量山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转过身子,果然吕素正冷冷的瞪着他,一张俏脸煞白的可怕。
“我可以解释。”张量山挤出一个笑脸。
吕素没有说话,左手抱着张量山的外袍走了过来,右手则拎着那把伞兵刀!
张量山:“…”
吕素走了过来,将外袍递给他,又把伞兵刀放在衣服上,脸上突然一红低着头说:“先把衣服披上吧。入秋了很冷的。”转头就走向马车。
张量山连忙披上外衣,追了过去对吕素说:“素素,你听我解释”。吕素一转头正准备发作,不料这时那父亲已经知道是张量山救的他儿子了,他抱着儿子也追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吕素和张量山面前:“多谢两位恩公出手相救!我们父子给你们磕头了。”说着拉着儿子就开始给两人磕头了。
张量山连忙扶起那父亲,吕素也抱起那男孩。
“别这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张量山看了一眼吕素接着说:“只要你不怪我非礼了你家孩子就好了。我是为了救他的命,不得已而为之的。”
那父亲连忙说:“不会的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吕素白了张量山一眼,抱着男孩:“小家伙,你真命大,这样都能活下来,以后要听话哦。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张量山寒!果然在生气!
那父亲那里知道是这两个年轻男女在斗嘴冷战,连忙说:“我家孩儿虽自幼丧母但我管教的一向很严,不淘气的,不淘气的。”
张量山:“……”
吕素:“……”
“阿嚏!”“阿嚏!”一阵秋风吹过,张量山和男孩不约而同的一起打了个喷嚏。吕素忍住笑:“这位公子我们找家客栈给孩子换衣服吧,要是伤风了可不好了。”三个人一起点头。
那父亲说:“我知道前面有家客栈。”
吕素故意冷冷对张量山说:“吕房,备车!”
张量山知道吕素在气头上连忙鞠躬:“是,小姐。”
吕素抱起男孩将他放到马车上,自己也坐进马车。张量山让那父亲坐在驭手的旁边,自己赶了马车按那人的指点往附近的客栈前进。那复杂的行李不多,只有2个包袱,也一并被张量山放进马车。一声轻咳,一只女人的小手伸了出来,吕素将一条干毛巾递出车厢,放到张量山的肩膀上。张量山接过擦干了头,吕素则在车厢里给小孩擦干身上,换了套干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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