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雅卿的新衣服,新首饰也都回来了。还有现做的小披风,不得不说,侯府与长公主府的针线房一同努力下,雅卿又回到了一等贵女该有的风范了。
站在院中,就看到一身米黄色的小雅卿,头上戴的银饰也是配的珍珠,看上去非常之雅致。
“不错,这身比昨天的好,看到没,还是得有我娘来照顾,你在家里,能指着谁。”他牵着雅卿进屋,两人一块跟长公主行礼,顺便跟她显摆着,“娘,这身很好。”
“是卿儿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这米色,颜色略差一点,都显得土气。昨儿她穿的青色也是,穿一会就显得旧。我是看她能青色都穿得好,这米色必也会出彩,果然好看。”长公主也觉得挺开心的,现在她觉得还是女儿好了,有女儿才能这么帮忙打扮啊。
“那是,她小时胖胖的,也是穿的米色的小马甲,看上去跟个糯米团子似的。”郝仁也开心的点点头。
“你见过我小时候?”雅卿侧头看着他,这个他从来就没说过,竟然曾经他们在宫中见过的,
郝仁笑了起来,他那天和小雅卿一块玩时,雅卿穿的就是米色的小坎肩。那时,小雅卿其实也戴着孝。只是在宫中,她不能穿孝服,于是这般,着素色罢了。
那时的小胖子,小脸鼓鼓的,身上也鼓鼓的,看上去,真是土肥圆。以后,看到胖胖的小孩子,他也会多看一眼。但马上别过头去,跟他的小团子比,差远了,长得那么丑,怎么敢出来。
“我那会在也住在宫里。”他傲娇的一抬下巴。
雅卿点点头,他们都住在宫中,自己常跟着姑母在御花园里玩,那里人来人往的,见过也算什么事。
“嗯,你在宫里抱着我的腿不放,哭得混天黑地,反正不跟你玩,你就不放人。害师父说我逃学,挨了手板的。”郝仁点了她的鼻子一下。
“怎么可能?”雅卿一下子就脸红了,这人真是的,不知道这么对女孩说,有调戏之嫌吗?不能因为自己才九岁,就这么乱说话。
“就是,对了,你小时吃得可胖了,拉着我说,‘哥哥,吃糕糕!’,朱雀宫的桌子上,满是糕点。胡嬷嬷说,你最喜欢绿豆糕,不过娘娘那时已经不许你吃了。你就要问我要不要吃,然后我吃时,你就伸头过来咬一口。长得可逗人了!就是个土肥圆!”郝仁说得兴高采烈,显然那段记忆让他很快乐。
其实那天他是特意过去看雅卿的,宫里来了新人,而那时,皇上舅舅常在御花园里逗她,抱着胖胖的小丫头笑声能传很远。舅舅那么做,自是无意,但对宫中孤独的他与皇长子云图来说,就更显孤独了。
他纵是还有母亲,母亲却与外婆的关系并不好,不能时长进来看他。而云图连母亲也没有,舅舅除了查问功课,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他的。
对于受宠的云塔,他们没法子,可是对于一个外来的土肥圆凭什么?那天也是因为受了点气,便逃学一路从御花园找到了朱雀宫,正在他躲躲藏藏的找那土肥圆时,结果土肥圆先找了他。不过,她认错人了,她以为这是她的哥哥,更扑了他。看也不看就大哭的抱着他,“哥哥坏,没来陪卿儿,卿儿要回家,卿儿要找娘!”
那一刻,郝仁也哭了,他也想回家,他也想娘。就算那时他也八岁了,但也还是个孩子。两人抱着一块哭了一会,就结了一起哭泣的友谊,纵是土肥圆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也没介意,还是叫他哥哥,给他拿点心,要他陪她玩。
那一天,是他在宫中最快活一天,就好像那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俩一般。除了他需要帮助时,会有人出来帮助之外,朱雀宫的小花园里,只有他们俩。
“就是那回啊?问你哪去了,你说什么躲猫猫,在树洞里睡着了,结果是跟妹妹玩去了。”长公主恍然,儿子只逃过一次学,她自是记得的。
长公主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肯说实话。问跟着的丰凯,丰凯却说,不知道小侯爷去哪了,这倒还成了个悬案。
没想到竟然是躲进了朱雀宫,儿子不说,倒也不是怕处罚,而是因为那时太后与朱雀宫就已经势同水火,她一是想不到宝贝孙子会去仇人那儿。而儿子不说也基于此,真的说了,那么太后只会更生气。
倒是高满的态度有些好玩了,身为管事的贵妃,宫里有什么事,她会不知道。她定然知道儿子在她的宫中跟她的侄女玩,为何也不说?让外头人仰马翻!
“贵妃知道你在朱雀宫跟卿儿玩吗?”长公主忍不住问道。
“知道啊,不过我离开时,她说,外头都在找我,让我别说在朱雀宫玩,就说自己在树洞里睡着了,就好了。”郝仁笑了,想想,“贵妃人其实挺好的,我是舅舅也会喜欢她。”
“为什么?”雅卿听了半天,大概是猜到了,这位不经意闯进了朱雀宫,结果被小胖墩的自己抓住了。那时的缘,也就成了后来的因。于是上一世,他买回自己,和这一世正好碰上自己,于是伸手相助,都是缘于此了。不过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心里喜欢姑母那样的女子吗?
“善解人意啊!我都没说让她别告诉太后,她就自己说,让我别说,多可爱啊!她都没问我是谁呢!”郝仁笑着捏了她的小脸一下。
“这就是你姑姑!”长公主轻摇了一下头,不置可否。
“所以你才会救我吗?”雅卿其实想问的是,为何上一世没救我?
“是啊,凭什么让你才回去,就被你笨蛋爹连累。不过还好你运气好,正好让我碰上。我在路上还在想着,要丰凯进二门里找你,把你先藏起来。要是找不着你,又真的找到不利于你爹的证据,我身上还有一份圣旨,那就全完了。纵是娘亲至,也不可能让你全身而退。”郝仁轻舒了一口气,又不禁逗了她一下,“将来说不定我得花钱把你买回来了!”
“把我现在带出来,万一我爹有事,怎么办,我不就是钦犯了?”雅卿心里一疼,原是这样。
因为那天夜里,她疯了一般要出去,闹得太过,引来大批的官兵,而正是那时,那封信被抄了出来。高家大逆,高家人等打入天牢。但这回他先送出了自己,可还是没有用的,她身份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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