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道:“糜家根基原在东海,这城有一处致命漏洞。城中糜家老宅有秘道通往城外,修筑时原为避祸之用。此事极为秘密,即使族中亦只有极少人知晓。”
姜述大喜,让人召贾诩前来共同商议,贾诩道:“郯城守军不多,有此秘道,破城不难,然而东海水军甚是麻烦,若贼众乘船逃入海中,我等空有雄师,亦不能入海剿之。此次结怨已深,若其日后骚扰州郡,拦劫商船,甚是麻烦。因此得设计阻止其船外逃,其众则为网中之鱼尔。”
姜述道:“贼人防备甚严,探子无法深入,城中情况不明,若想设计甚难。”
糜竺道:“糜家在东海颇有恩义于众,属下派亲信家丁潜入城去,秘密打探如何?”
姜述喜道:“如此甚好,入城时别用密道,留作攻城之用。”
未有几日,城中消息传出,还送来水门草图。贾诩研究一番,道:“攻城之时,可用火油封其出口,贼人则为瓮中之鳖。”
姜述未得官之前,便带人去乐安海边秘密打探,依照前世胜利油田的方位,寻找出产石油的大约位置。出任东莱太守以后,使人购置彼处地块。这些地块多为无主盐碱地,当地官府又有姜家族人,花了极低价格沿海岸线买下大宗土地。姜述派人在此种植芦苇,又派姜仁带着工匠前去,用打井方法打了三个油眼,其中一处为自冒油井。姜仁根据姜述吩咐,命人建好许多硬底大池,将石油收集起来。姜述担任青州刺史以后,在此地建起简易炼油厂,将原油加温后,上面那层装起来便是火油。下面那层也收集起来,即现代的沥青,一是建储油池时可为表层防漏,二是可以用来修筑道路。如今火油产量虽然不大,但是经年累积,库存已有数万桶,此次行军带了许多。
诸人商议一番,定下计策,分令诸将实施。关羽统兵收集了无数草木,入夜后民夫装上大车,与火油桶一起发运,悄悄潜往水门附近埋伏。
赵云统领精兵三千,由糜家家丁引领,从密道进入郯城糜家老宅。老宅深大,人又迁走,虽然地处城中心,却显得甚是荒凉。赵云部下次第从地道出来,兵马虽然不少,大院却能容得下。
士兵聚齐,赵云开始整队,分派众人任务毕,喝道:“动手!”
士兵依序出门,按计划各赴要害地方,城中没有防备,赵云引领千人杀至城南门,势如破竹,很快杀散守门士卒,打开城门。典韦、张飞等引兵伏在门外,见城门大开,当即杀入城中。一小队步卒早有准备,一见主力攻入城中,便点起一个大火头来,关羽在北边望见,喝令民夫将草木、火油搬在水门外水道堤坝,将火油淋向大木,齐往水道推去,弓兵见淋油大木入水,便射火箭引燃。人多力量大,水门外面很快燃起熊熊大火,数百米内靠不得人。
邹炎初时听到城中喧嚷,以为城中百姓生乱,统兵上街弹压,一到街上所见皆是青州军,心知大事不妙,收集乱兵退往水门。正要上船逃离,不料水门外面忽然燃起冲天大火,部下皆不敢近前,邹炎不死心,将一艘小船淋上水,沿水门推向城外,小船冲近火焰,很快就被引燃。
邹炎见不是路,统领残部往东门杀去,正逢典韦统兵杀到,还未过招,一柄小戟疾飞过来,直接从邹炎前胸透甲而入,亲兵上前来救之时,发现邹炎已是死得透了。
此时青州军已经占了四门,水门也被大火封闭,守军又群龙无首,一见四处无路,当下伏地弃械,求降者无数。青州军沿着街道依次清理,将降兵皆赶至衙门广场处。城中局势得到控制,姜述引兵入城,命人先将船只夺了,然后分派众将任务。
次日清晨,姜述张榜安民毕,将降兵押至郡衙前,让百姓辩认其中为恶之人。东海贼未夺地之前,声名虽大,却只有千余人,多数兵丁是任平占得东海以后强征入军,因此降兵虽众,多为百姓出身。原东海贼人多数跟随任平驻于下邳,昨夜交战之时又死了一些,只余五十余人,这些人为恶者半数左右,其余一半虽然从贼已久,却无甚恶迹。姜述当场下令,将为恶者斩首,其余降卒让赵云收编,又仔细嘱咐赵云注意事项。
夺得郯城之后,未等分兵去攻,东海所辖诸县纷纷归降。姜述留下数名文吏暂时处理政务,等候青州派官前来交接,让张飞统兵三千暂时驻守,自引主力直奔下邳。
任平闻听邹炎身亡,东海郡全失,不由又怒又怕,会集众人商议。尚未议出结果,探子来报:“青州军已出东海,正奔下邳而来。”
任平大惊失色,道:“何其速也!”
贼首应力在旁说道:“青州军挟连胜之威,我军只有一万余众,又是孤城一座,如何能守?不若北上投奔黄巾。”
任平长叹一声,摇头道:“张宝兵败之时,召我等往援,被我拒之,如何势穷去投,恐其难以相容。”
另一贼首付纪道:“闻姜述攻打琅琊有神人相助,我等战不能胜,若守又是孤城一座,不若弃了城池,再入东海。”
又有一贼首敬江道:“便是想入东海,此时已晚,青州军从东面来,我等东撤,不是自投罗网吗?若固守城池,或可抵挡一时,若是出城野战,我等能比黄巾主力精锐吗?”
任平道:“守不能守,退不能退,又无可投之处,已是绝路。”
敬江道:“或可降之。”
任平怒道:“杀弟夺地之仇,安能相忘?”
敬江不再说话,众人多认为投降可为,但见任平语意坚决,无人敢开口言降。
敬江又道:“既然四处无路,唯有准备厮杀。”
任平拍案奋起道:“如今只能如此,诸人速去准备。”
东海贼众也分山头,在大海上讨生活时,各贼首手下皆有人手,只是任平势大,奉其为首。如今已至绝境,众贼首从任平处出来,各自转着心思。
姜述行至半途,忽有亲兵来报:“方才抓了两个奸细,说有机密事面见主公。”
姜述闻言道:“将为首者带上来。”
不一时,亲兵押了一人上来,姜述细看此人,年约二十出头,脸色黝黑,双手皆有厚茧,应该是穷苦人家出身,问道:“你是何人?”
此人答道:“小的名叫何十一,来自下邳城,有机密事禀告侯爷。”
姜述道:“左右皆我亲信,有话尽管说来。”
何十一道:“小的原是渔民,因为生活饥寒无奈为贼,东海盗伙十余,因为任平势大,都奉任平为主,小的属于敬江手下。自大人攻下东海之后,任平会集众人商议,皆以为已至绝境。敬老大提出投降,任平以杀弟之仇拒之。如今城中人心惶惶,敬老大……敬江让我前来商议请降一事。”
姜述道:“敬江意欲何为?”
何十一道:“敬江与另一头目付纪把守西门,若大人来攻,两人可以献门相投。”
姜述道:“有何条件?”
何十一道:“只求大人饶了我等兄弟性命。”
姜述道:“为恶者不可恕。”
何十一道:“几位当家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吃不饱饭不得不为贼,往日只是劫些财物,轻易不伤人命。即使打下大城,也未杀过多少人。”
姜述道:“破剡城之时,却闻邹炎手下为恶甚重。”
何十一道:“诸位当家以邹炎最是心狠手辣,其手下也多是作恶多端之人。其余当家却非如此,即使任平也甚是爱惜名声,非杀戮很重之人。”
姜述道:“既然如此,本官就依了。”
何十一连忙叩首道:“谢大人恩典。”
姜述又道:“今日信你,却不得不防你等诈降,欲将你扣在军中,如何?”
何十一道:“自无不可,小的有伴当一人在外面,可让他回去报信。”
姜述道:“你抬起头来。”
姜述自与何后那次谈话后,也学会了观察别人的眼睛,还总结出不少规律,盯着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道:“不须扣押你了,你回去吧。我军安营以后,你再来联系。告诉敬江,此等机密事宜,知者欲少欲好,勿要喝酒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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