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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议定解救投降官兵家小问题,娑多加罗尼又触起一事,道:“现在军中粮草改为一日一供,若是举事,粮草必被切断,大军兵马耗费日多,还需大人帮助协调。”
张松笑道:“这个无妨,我专门管理粮草物资事务,南州粮草物资充裕,不用说十万兵马,就是供应百万大军,三四个月也没有问题。”
娑多加罗尼诸项疑问已经得到答案,此时心意已决,站起身来,向张松行了一礼,道:“我决定引领部下归降大齐,请大人接纳。”
张松哈哈大笑,拉着娑多加罗尼坐下,道:“我来就是为了这事,我替公谨将军应下这事。”说完,转个话题,道:“军中可有王室或忠于王室的力量?”
娑多加罗尼摇头道:“上次扎木来夺军权,我便开始准备,借口整肃军队内部,将有二心的军官免职或是抓了起来。这十万大军不敢保证人人无二心,八成以上应无问题。”
娑多加罗尼领兵多年,在军中威信很高,能够保证八成官兵随他投降,证明他在军中掌控力很强。张松这时放下心来,道:“我回营禀报公谨将军和公明将军,议出一个方略,再来和将军议定细节,决定起事时间和行止。”
张松说完,起身告辞,行到营帐旁边,忽然触及一事,道:“将军最好给冯耶那写封私信,我回去后让人送过去。”
娑多加罗尼从怀里取出一信,笑道:“信件早已写好,本想派心腹送去,说服他也举兵投降。大人既然想起这事,就交给大人去办,也省了我的麻烦。”
再说西穆卡坚守营地,不予出击,以逸待劳,待候援军。这日探子忽然飞马来报,说大齐水军在浴河东侧扎下水营,布置防线,并四处散布谣言。说完,探子从怀里掏出一张传单,交给西穆卡,道:“这是大齐人发向各地的传单。”
西穆卡取来一看,见榜文写道:人心皆背身毒,天意属意大齐,身毒皇弟、皇侄、诸路外姓将领皆降,号召身毒各部落杀官夺印,迎接齐兵。
西穆卡身为身毒王最为信任的皇弟,信息渠道十分灵通,皇侄四尼卡、外姓将领娑迦陀投降大齐,西穆卡早已得知。其中所言皇弟投降大齐,西穆卡思来想去,认为诸位王弟只有自己在东方战线,又身握兵权,莫非大齐人是在抺黑自己,想挑唆自己与王兄的关系?
西穆卡生性刚烈,想到这里,岂能容忍敌人恶意诬陷?!不由怒发冲冠,马上就要点兵出营作战。副将拼命拦阻,道:“这是大齐人的诡计,不过是写了这些不知虚实的传单,煽动将军怒火,您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探子来报,道:“姜维部分兵行军,水营也分兵北上,不知什么原因。”
西穆卡闻言起身,引领诸将同到北营门观察,见姜维大营步卒排着整齐的军列,正往北方疾行。西穆卡倒吸一口冷气,道:“北上是掸国国境,莫非大齐人想集中兵力吃掉掸国,然后再回头对付我军?鞠义部下战斗力不弱,并不处于下风,如此甚是不合情理。”
鞠义现在扎营掸国王城东南,兵分两营,自领一营阻住掸国主力来路,另外一营由王威统领,阻截王城守兵出城来援。雍铅引领掸国主力交锋数次,被鞠义用伏兵之计连续杀败,损折不少兵马。以目前战状,掸国兵力虽多,但是处于劣势,只须一场大败,就会灭国。在目前这个情况下,姜维根本无需引军增援,只要歼灭西穆卡部,东北战状便会发生巨变,掸国灭国已成定局,东北边境的身毒守兵也会陷入被动。姜维这次调兵北上,显然不合道理,西穆卡考虑半天,也未猜透姜维到底是什么意思。
西穆卡弄不清姜维部虚实,回营以后分派斥候打探消息,不敢轻举妄动。次日清晨,探子又报来消息,道:“姜维部军营又分兵北行,人数不少。”
根据斥候打探的消息,昨日姜维军营北上军队总量约有两万余,若是今天再分兵两万,大齐军队力量相对比较分散,虽然前后皆有兵马,但是无论那支军队,都没有能力全歼西穆卡部。
西穆卡望着地图,问道:“军中存粮还有多少?”
军粮官答道:“还余三日。”
西穆卡眉头一皱,又问道:“援军现在到了何处?”
一名部将道:“现被阻在浴河西岸,大齐水军骁勇难敌,若想突破水军防线很难。我想大皇子肯定不会走这条路,会另寻渡河通道。”
听到这里,西穆卡忽然灵感迸现,拍案而起,道:“糟了,援军定是想从北方渡河,为大齐人提前发现,昨日和今日出营的兵马,应是设伏对付援军去了。”
西穆卡的亲卫统领蒙西若道:“援军若被击退,我军则成孤军,一旦断粮,我军必败无疑。”
西穆卡默然一会,道:“击鼓聚兵,即刻拔营,我们沿着大齐兵马行程往北,先与援军会合再说。”
不久,身毒军营鼓号声鸣,旌旗招展,西穆卡点齐各路兵马,准备启行。忽然天上乌云翻滚,刮起一阵狂风,将军旗旗杆咔啦啦拦腰折断,西穆卡座下战马遍体抖战,蹦跳咆哮。众人预感不祥,大惊失色,随军族巫劝道:“旗折马吼,于军不利!望将军小心行事,方能避凶化吉。”
西穆卡冷哼一声,心道若不立即北上,军粮断绝,援军不至,情况更是凶险,这次北上与援军合兵,最坏的结局就是兵败身死,难道要束手待毙不成?!部将中有见识者,皆知援军若败,此路兵马必然覆灭,纷纷建言,支持即刻行军。西穆卡决心更加坚定,立即下达军令,带领大军快速向北进发。
塞建陀室伐底出身低微,虽武双全,但被踢出立储行列。塞建陀室伐底因为此事,内心常感觉不平,这次奉严加阿军令,统兵前往救援西穆卡部,一路之上行色匆匆,就是想在完成救援任务的同时,与深受严加阿信任的叔父西穆卡结个善缘。
要说身毒此战最大的败笔,就是水军过早失败,丧失制海权和制河权。塞建陀室伐底要想援救西穆卡,就要渡过大齐水军把守的浴河,但又没有水军助力,只能在上下游寻找渡口或搭建浮桥渡河。
塞建陀室伐底在北方寻处地势平坦之外,搭建浮桥渡河时,大齐水军不知有意或是无意,并无一人上前干扰,身毒兵马渡河速度很快。塞建陀室伐底部将扔菲契建言道:“我军无水军相助,若是全部渡河,一旦被大齐截断归路,我军势危。我认为当留下半数兵马,分别在浮桥两头扎下旱营,守护浮桥,保护我军退路。”
塞建陀室伐底摇头道:“我军兵力不足,不是大齐人的对手,若是合军一处,还有突围希望,若是力量分散,会被大齐人分而歼之。渡河之道并非只有浮桥或是桥梁可行,还有其他办法。”说到这里,塞建陀室伐底招呼扔菲契上前,低声叮嘱一会,分派任务,然后统领主力渡河,往东南方向行军。
此时浴河东岸敌我态势很有意思,最北边是鞠义部与掸国主力相持,再往南一点,是李严、钟会统领的四万大齐兵马,准备阻击塞建陀室伐底的四万步卒。塞建陀室伐底统领主力从西北方向而来,西穆卡统兵从东南方向而来,目标正是大齐这四万兵马,这四万大齐兵马也是阻止两军会合的拦路虎。
这时吕蒙统领数十艘船只北上,很快清除身毒人赖以过河的浮桥,迅速沿河布防,切断身毒人的退路。姜维统领主力也从东南方向而来,跟在西穆卡部后面,骑兵不时上前袭扰,拖延身毒人的行军速度。
附近参战的双方兵马,大齐参战兵马为十三万,其中山地营八万,荆州、益州援兵共四万,水军一万兵马。身毒人兵力不足十万,其中塞建陀室伐底部五万兵马,西穆卡部残部四万五千余众。
吕蒙拆除浮桥,登上河堤高处,拿着望远镜向东方仔细观察,这时斥候来报:“身毒人在浴河西岸征调民夫,多携带锨铲等工具,估计应有什么动作。”
吕蒙眉头微皱,略一沉吟,道:“身毒人这是想掘堤放水,一来让我们水军不能动弹,二来想从河底退兵。斥侯营派人跟着,再分出一半船只,民夫走到那里,我们水军就跟在那里,民夫若有靠近河堤的意向,杀无赦!”
塞建陀室伐底统领部下急速行军,先是接到大齐水军拆除浮桥的消息,既而探子来报:“齐军李严部当道立营,阻住我军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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