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苦笑道:“我与宫中德妃沾些亲戚,先前升职时情分已用得差不多了,这次再求德妃,一来能不能求到还在两说之间,二来于大人与德妃没有香火之情,发下话来于大人也未必能听。八八读书,..o请马掌柜代为转告,就说我张靖欠他一个人情,若要钱财疏通,但请说个数字便行。”
马情听到张靖两字,眼神掠过一丝异色,但她掩饰得很好,并未表露出什么异常。待张靖说完,马情妩媚地笑道:“大人职级过高,我无法给你回复,待我问过义父,再来回话。”
马情走后没有多久,又转了回来,展颜笑道:“张大人运气真好,刚好义父在府中,我将情况向义父说了,义父让我问你几个问题,想来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张靖笑道:“有什么问题,但请说来,我知无不言。”
马情正色道:“大人是从攻坚营转任而来?”
张靖点头称是,警惕心却涌将上来。马情又问道:“可曾立下大功,救过马孟起将军?”
张靖不自觉地心头一沉,摸了摸鼻子,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即说道:“我求二先生办事,这事不好瞒着不说。我先前升职确实因为此事,但说救过马将军,也是也不是。当初之事我确实参与过,事实上出力并不多,因为家人走了门路,将功劳扩大不少,又得马将军美言,否则怎会升到如今这个位置?”
马情原本眼神藏着丝犀利的杀意,听到这里,那丝杀意顿时消减不少。马情见张靖停住话头,想要说话,见王权在侧,不由停口不言。王权是个明白人,见状寻个借口,自行出房去了。
房内只剩下马情、张靖两人,马情盯着张靖,脸色笑意收敛,道:“马将军之案震惊天下,我十分好奇,当初你在现场?”
张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不错。当初情势十分险恶,说句实话,当初我参军只有数月,当场就吓得昏头转向,所幸马将军给我派了一位副手,名叫马念。马念是马家家生子,跟随马将军日久,深通军事,指挥众人应对险境,全指着他出力。说句不好意思的话,阻击战那夜,我在前线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多数时间都远远躲在后面。”
马情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你当初在马将军身边吗?”
张靖苦笑道:“若不寻个借口呆在马将军身边,就得在前线指挥,战场上刀枪无眼,我家境富裕,怎能不惜性命?马将军身边能人很多,后来揪出内奸,排除险情,都是马将军那批亲兵出力。”说到这里,张靖小声说道:“马将军身边有情报系统高手,提前就得了信息,准备得十分充足,所以才能化险为夷。”
马情似是很关注此案,问了不少事情,张靖编些瞎话糊弄过去。张靖当初身临其境,将功劳推到当初出力不小的马念和马顺身上,马情不可能寻这些人对质,如何分得清真假?
张靖之所以高度警惕,一是因为这馆舍既有聚声壁又有窥视孔,说是黑店也不为过;二是因为马情与马进是同姓,相貌还有几分相似处,张靖疑心马情与马进有亲。张靖将功劳推到别人身上,又说自己因为关系晋升,是摸不清马情的虚实,减少此行的凶险系数。
马情问这个案子占了不少时间,又问道其余几个问题,但阅历丰富的张靖能够感觉得到,马情询问马超案是重点,问道其余问题明显有些敷衍,显然是为了掩饰。
张靖与马情问答之时,张靖察觉到水墨画有轻微的变化,应是有人打开了窥探孔,两人谈话结束时,那幅水墨画重新恢复了原样。
马情问完话,颇有深意地盯着张靖看了一会,笑了笑,继而起身告辞。王权不久回到房间,陪着张靖吃过饭,点了一壶杯,聊些南州的奇闻趣事,等待马情回信。这次等的时间很长,这壶茶续了两次水,马情才来到房中。
马情并未就座,定睛盯着张靖,直至张靖垂目,才说道:“义父已经应下,不敢确保升上半级,但是官复原职没有问题。”说完,马情目视王权一眼,待王权知机地告辞出门,才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笑道:“只要你在这张纸上签上字,这事义父就会为你办到。”
张靖拿来一看,见其上密密麻麻都是小楷字,是张靖方才所说在马超案冒功的笔录,还有这次请二先生帮忙调职的笔录。张靖看完,才真正晓得这位二老生的厉害,求别人办事只是花些银子搭些人情,事情办过以后便了结。二先生不要银子,却要当事人亲笔签署的笔录,这不是将把柄抓在手中了吗?若是来寻二先生帮忙的官吏,都按照这个套路的话,二先生在南州应该已经掌握了一大批官吏,实力不容小视。张靖摸了摸鼻子,面露不悦之色,道:“马掌柜,这不是伏罪状吗?我求二先生给我办事,不是将自己送进大牢。”
马情笑道:“张大人放心,这笔录不会送去官府,只要以后替义父办三件事,义父自会将这份笔录还给你。”
张靖摇头道:“二先生若要银子,可以说个数,要我签这种东西,我宁愿不办这事。”
马情收起笑容,端庄的俏脸上蒙上一层寒霜,显得有些狰狞,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义父想求便求,想辞便辞吗?若你不签字,不仅你的官职止于县尉,你的那些部下,就随你都到理河县吧。”
张靖同样还以一声冷哼,道:“番听尊便!”
张靖气冲冲地推门而出,马情在后面紧紧跟随,到了门口之时,马情似变色龙般,重又换上了生意人嘴脸,笑道:“张大人,日后若是反悔,可以再来寻我,不过,可只有三个月时间哟。”
王权见张靖气冲冲出来,又听到马情如此说话,就知道两人谈崩了,上前打个圆场,对马情小声说道:“我这小叔毕竟年轻,碰壁以后定然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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