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太史族人数量并不是太多,但行军之势如同山崩石裂,阳光映射之下,盔甲兵刃明晃晃一片,观之令人眩目。在此战的关键时刻,太史家族终于及时赶到,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来。
这是张靖的大手笔,利用完善快速的情报系统,合理利用明线暗线力量,八大家族陷入添油陷阱而不觉,损耗大量八大家族精锐不说,将淳于家族几乎拖入濒临灭绝的边缘。
太史族人赶到之时,淳于族人已经筋疲力尽,在黄猛指挥下结成圆阵防守。淳于雄回观身边只余三四十人,不由惨笑一声,此战无论胜负,淳于家族都已经输了。十二家族到了现在,只有一个赢家,那就是未曾参战的太史家族。
望见太史家旗出现,张靖带人即刻下山,与太史族人几乎同时赶到战场。诸家现在十分感谢张靖,兵甲是张靖供给,军阵是张靖派人训练,情报也是张靖属下提供,应当说此次战胜淳于家族,张靖的功劳最大。
张靖疾步飞奔,进了战场核心,身形才停了下来,左边是太史柔,右边是西门柔,诸家主事人远远望见,全都迎上前来。此时诸家势力大落,心态发生极大变化,以往趾高气扬的态度早已消失,但骨子里的骄傲尚存,还不致于奴颜婢膝,心态相对已经趋向平和。
张靖逐一招呼,笑容满面,不亢不卑,与上次并没什么两样。然后向核心区域走去,外围的诸家子弟见族长跟随在后,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
张靖眼神如刀,盯向被淳于残部护在中间的黄猛,黄猛身体颤动一下,往前迈了一步,迅速又收了回去。
身为淳于家族继承人的淳于雄,果然有大家气度,虽然到了绝境,脸色却很淡然,见众家主事者临近,分开族人走上前去。淳于雄望着张靖,道:“这位应该是四皇子了,淳于雄在此有礼了。”
张靖回了一礼,微笑道:“见过少族长。淳于家转战数月,如今主力尽失,已经到了十二家族再次聚议的时候。”
淳于雄心态很平和,回望身后浑身浴血的子弟,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淳于家族元气大伤,已经不能继续履行首领职责。”说到这里,淳于雄望向太史柔,道:“首领之位临到太史家了。”
虽然属于敌对状态,但是毕竟同出一脉,淳于雄等人承认战败以后,被安置在令狐山庄的一处院落内。死者皆已安葬,伤者得到医治,饮食诸物一概不缺,淳于雄也没有什么意见,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黄猛。
淳于雄与黄猛并肩作战,荣辱与共,同生共死,已经结下深厚的友情。淳于雄已经打定主意,无论付出多大代价,聚议之时一定要保住黄猛的性命。
决战当日,黄猛就被张靖召去,此后再无消息,淳于雄十分担心,出来询问负责看护的首领,道:“可知黄猛身在何处?”
首领是太史家族的一名长老,名叫太史英,弟媳是淳于族人,与淳于家有些渊源,态度十分友好,道:“黄猛当天被四皇子召去,一直在客房居住,听说被人施了道法,正在请人施法解救,性命肯定无忧。”
淳于雄略觉心安,触起黄猛已被司马徵夺舍,若是施以道法,驱赶司马徵灵魂,黄猛还是从前的黄猛吗?淳于雄想到这里,问道:“能否让我与黄猛见上一面?”
太史英面露难色,道:“此事我无法决断,待我下值以后请示族长,明日才能回复你。”
到了晚上,外面突然传来动静,淳于雄起身探视,见有十余人进院,淳于雄见为首者是父亲淳于越,不由心神激荡,连忙迎上前去,泣拜道:“儿子战败,族人伤亡惨重,八百精英只余二十七人,无颜再见父亲。”
淳于越脸色灰败,但是气度依在,上前拉起淳于雄,道:“只要存下一人,便能延续淳于血脉,何须如此认真?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败了就败了,不必耿耿于怀。”
淳于族人闻讯,很快聚拢过来,迎接淳于越入内,众人坐下说话。淳于越道:“淳于家主力在外,东方家族主力来攻,族中留守高手虽奋力迎战,但不是对手,本来已是覆灭之局,太史家传来消息,说有人解开古画之迹,祖先已经转世为人,让各家停止争斗,皆取祖先遗物赴泰山聚议。太史家族如今一枝独秀,也无骗人的必要,我便领着残兵败将,护着遗物赶到此地。今见到你等安在,我的心事也放下大半,淳于家族还会延续下去。事已至此,你们别再回想战事,安心等候几天,待聚议结束,我们回归故里。百年以后,淳于家又会强盛起来。”
淳于越赶到令狐山庄时,看护淳于雄的人皆已撤除,太史英为人不错,记着淳于雄委托之事,次日上午前来送信,道:“黄猛现在已经恢复,跟随四皇子左右,午后四皇子议事时,黄猛有闲暇时间,到时少族长自去寻他便是。”
说起人的缘分真是奇妙,黄猛原是普通县兵,因缘巧合,被张靖相中用为亲随。黄猛向来对张靖忠心耿耿,但是限于能力和学识,张靖即使有心提拔,一时也重用不得,只是补了一个都伯。后来黄猛招降王小刀,立了功劳,职级升为军侯,与王小刀实职相同,担任张靖亲卫副队长。
张靖身份虽然高贵,但是除了部分黄巾人,可以信赖之人不多,观察了解黄猛和王小刀的品行以后,便将两人纳入心腹,见两人武艺低微,传授两人道法武功。王小刀心思灵活,悟性很强,长进很快,黄猛虽然也识字,处事也算精明,但是进展十分缓慢。
黄猛悟性不高,但是十分刻苦,韧性十足,将武艺道法记在心中,只要有暇就会潜心苦修。到出事时,刀法已有三四成气候,道法也在张靖帮助下筑基成功,经过半年多修炼,虽比王小刀相差越来越大,但是提升速度并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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