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痣心里好奇,又可以白吃一顿,当下就跟着这人去了邻近的一家馆舍。这人点菜毫不痛钱,什么好吃点什么,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那人借着酒意,道:“刘掌工,不瞒您说,上次给了你百金,我却换了千金。噢,不,还要多……”说完从怀里摸出十张收据,晃了晃道:“这十张收据,明天去腾达楼,能换出千金来。加上已经赚的九百金,这笔买卖,你说我净赚多少?”
刘大痣脸露疑惑之色,道:“你这些收据能换千金?我不信。”
那人受不得激,道:“我知道你不信,有人给腾达楼做了个局,明天肯定会赔款。不信咱们打个赌,我分你五张,你明天若是兑回五百金来,我也不用你掏腰包,你给我四百五十金,留下五十金当辛苦费。若是兑不出来,我输给你百金。”
刘大痣心思一会,道:“那有这么好的事?这事虽不吃亏,但若兑不出来,我寻谁要钱去?”
此人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张百金银票,递给刘大痣,道:“刘掌工,你上次帮了我的忙,让我赚了不少钱。我知道你家在那里,在那上工,也不怕你骗我。这百金你拿着,明天晚上,我去你家取钱去,莫是取了五百金,这一百金得还我,总共是五百五十金。若你取不钱来,这钱就是我打赌输给你的。”
刘大痣盘算一会,怎么样也不吃亏,道:“空说无凭,咱们立个字据?”
此人摇了摇手,道:“我相信你的品行,不会骗我的。字据不用立了,我这人做事,说出口来肯定会做到。”
刘大痣想了想,没有一点风险,陪着这人喝完酒,拿着五张收据和百金银票回家。今天一早,刘大痣先去印坊请了假,就在腾达楼附近等着,果然到了半上午,有人开始过来兑钱。刘大痣半信半疑,上前排上队,很快以一张收据换了一百金来。当即又去排队,又换了一百金来。直至换出三百金,再次排队时,被张春霖发现抓了起来。
卢毓看完口供,心里犯了难为,心道这事确实是刘大痣做得不对,但是刘大痣只是作坊一个工头,为了自己的利益办出这样的事来,卢家难道要为这事买单?若是别的事情还好说,只须扭送官府,官府自会根据情况办案,到时卢家肯定要负责任,但也绝对赔不了多少钱。<>现在这事又不能报官,只能与张家协商解决,看着张厅这幅模样,若是不赔钱,他怎会罢休?若是赔钱,这又不是笔小钱,如何甘心赔给他?
张厅这时静下心来,见卢毓脸上阴睛不定,心道这事的确不能全怪卢家,但这是在卢家印坊印的收据,工坊里的人将收据弄到外面,才惹出这场祸事,卢家不赔损失谁会赔?
两人在这想着心事,这时印坊管事进来,道:“家主,您找我?”
卢毓心里弊着火气,将刘大痣的口供往管事脸上一扔,道:“你来看看,这刘大痣惹了多大的祸?”
管事捡起供状,看完以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道:“家主,这是有人背后祸害张家,无论那家印坊印刷,他们处心积虑,都会寻到相应的办法。依我的看法,背后的人恐怕早就盯上了刘大痣。若是常人,不好辩认,即使冒领,谁会认得出来?”
卢毓闻言心中一动,挥挥手让管事下去,对张厅说道:“张老,贵家莫非得罪了什么人?这个手法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
张厅想了半天,道:“我们张家没有什么仇人?除了卖试卷做的有些不地道,平常没做过什么坑人害人的事?谁又会在后面搞张家?”
卢毓想了一会,道:“莫非有人故意设了个局,搞出一份足可乱真的假试题来对付贵家?”
张厅不假思索,摇了摇头,道:“这事绝不可能。”
卢毓又道:“若非有人设局,何人会有这么大的能量?难道能够控制录试试卷?能算准张家必会赔钱?能操控这一切的,绝对不是普通人物,不仅心思慎密,而且能量惊人。莫非与宫中有关?”
张厅正在琢磨时,忽有左右飞奔入厅,对张厅说道:“老爷,延尉派人将腾达楼封了,掌柜伙计皆抓了起来。<>”
张厅闻言大惊,张家今天甘愿赔了二十余万金,几乎将家底赔光,就是不想此事东窗事发,结果赔了二十余万金,事还是出了。张厅此时欲哭无泪,站起身来,搓着手道:“这可如何是好?”
卢毓见张厅六神无主的样子,未免有些同情,道:“张老,这件事情太大,我看您还是进趟宫吧。”
此时崇德殿内,姜靖给周氏问完安,笑道:“皇祖母您又不缺钱,怎么投资搞起馆舍来了?”
周氏笑道:“还不是你张姨娘与你义母,看你母妃搞的馆舍赚钱,也准备搞一个,让我也入了点股。听说前期不大赚钱,最近却赚了不少。”
姜靖摸了摸鼻子,道:“皇祖母投了多少钱?”
周氏笑道:“只是闹着玩的,总共投了千金,亏了赚了无所谓。”
姜靖从怀里掏出两千金银票,递给周氏,道:“皇祖母,你攒点钱不容易,那千金您别想了,我最近从那里赚了二十余万金,把您的老本也赚了来。这些是还您的本金。”
太后有些疑惑,道:“出了什么事了?”
姜靖就将录试舞弊案详细说了一遍,周氏愤愤地说道:“这个张家可真是的,初时见你母妃搞的馆舍日进斗金,也想试试,没想到这钱不好赚,就打起坏心思来。做生意赔点就赔点,怎能拿着国家大事做文章。”
说到这里,周氏望着姜靖,道:“你这也有些坏,早点出手止住不就得了,这下可好,肯定得有人进大牢。”
姜靖笑道:“我可不想抓人,这次事件虽然恶劣,影响其实不大,张家也受了教训。<>先让左收在狱里反省一下,老二十二嘛……我得圈他些日子,磨磨他的性子,搞得无法无天的,若再不领取教训,日后还会惹更大的祸。”
周氏点了点头,道:“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小章胆子太大了。”说到这里,周氏又想起一事,道:“你义母投了两千金,你得过去看看,她手里也没多少钱,本钱折了,别让她埋怨你。”
姜靖听到这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道:“我怎么感觉这事怪怪的,像是有人故意挑拨我跟皇祖母、义母及张姨娘关系似的。莫非有人发现外力扳不倒我,想从内部开始发力?”
周氏略想一想,点头道:“是有点阴谋的味道,也是我和你义母上了当,本来就不该掺合这些事。若是有人在后面搞事,你得小心些,人心隔肚皮,不小心会栽跟头。”
姜靖笑道:“不管怎么说,只要太后支持我,我谁也不怕。我看我得抓紧时间去见皇后,免得她受人挑拨。”
周氏望着姜靖出了门,脸上立时变了颜色,对身侧的枝儿说道:“华嫔以后不必来请安了。算计到老太婆这里了,真不是盏省油的灯。”说到这里,眉头又舒展开来,笑眯眯地说道:“小四真有一套,一下子将张家的老本都套空了。”
姜靖赶往正安殿的路上,路上宫女内侍女卫都躬身施礼。姜靖在车驾内,望着两名女卫身侧有位老者,转向女卫道:“那人是谁?”
随驾女卫小声答道:“华嫔的父亲,名叫张厅。”
姜靖冷冷一笑,再不吭声,盘算间很快来到正安宫。万年公主听说姜靖过来,从门内迎了出来。姜靖连忙上前施礼,道:“参见母后。”
万年公主拉着姜靖,笑道:“太子十余天没来了,听说这几天忙得厉害。”
姜靖笑道:“最近遇上不少事,今天又办了一件事,却将母后的本钱折了不少。我盘算着盈了不少钱,赶快来将母后折了的钱补上,省着母后以后知道会埋怨我。”
万年公主一怔,道:“我的本钱?噢,是腾达楼吧,你说也怪了,德妃的生意能盈利,腾达楼却总是亏,看来做生意得看人的财运怎样。”
姜靖从怀里取出四张千金银票,小声道:“今天我将华嫔的家底给折腾空了,听说里面有母后的本钱,赶紧给您送来,额外这两千金,算是从张家赚的分红。”
万年公主心里好奇,问道:“赚了张家多少钱?”
姜靖笑道:“布了个局,赚了些小钱,让张家亏了二十万金。”
万年公主笑道:“张家家底也不知有没有这许多,你弄得华嫔母族破产,待会又好来寻我了。你怎么设的局?”
姜靖将此事前后过程说了一遍,万年公主心思一会,道:“这事有些奇怪,你说华嫔让我与太后入股什么意思?莫非真想倒腾信息赚钱?可这违法的事,一旦发作,我和太后也保不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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