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郝仁还在睡梦中,被床头的手机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拿过来接听。
“瘸子、啊不对、小郝,是我,迟小敏!”
“小敏姐,你在哪儿,有事吗?”
“我在外地度假呢,刚刚欧阳小文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的新号码,劝我回心转意,还说你出车祸了!”
“我没事,姐,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呢!”
挂了迟小敏的电话,郝仁已经睡不着了。车祸第二天他就猜到了,欧阳小文和吴刚应该与他的车祸有很大关系。
起床,洗漱,郝礼已经做好早饭,他吃了一点,就往新华医院而来。
中医理疗科中,已经有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在拖地。这应该就是张志海说的那个新招来的实习生。
那个新人和郝仁差不多的年纪,他一看到郝仁,就笑着打招呼:“你是郝哥吧,我是新来的。我叫乔大年,以后就跟郝哥混!”
“你没见过我,怎么知道?”
乔大年笑道:“张院长把你的工作牌给我看了,让我一定向你虚心求教!”
郝仁也笑道:“可不要客气,都是自家兄弟,相互学习!”
两人年龄差不多,又是同行,共同话题自然就多。乔大年很眼色,郝仁也不欺生,他们合作得很愉快。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郝仁给刘少泽打了电话:“刘哥,干啥呢?”
“我在所里,你呢?恢复得怎么样?”
“我很好,今天晚上来医院接我,一起去给老爷子看病!”
刘少泽又意外又感激。其实,这几天他一直想给郝仁打个问候电话,可是因为车祸的案子一点头绪也没有,他都不知道万一郝仁问起这事,他应该怎么说。
没想到郝仁恢复得这么快,而且还主动给他打电话,要给邢老爷子看病,关于车祸的话竟然一句也没有。
还没到下班的点儿,刘少泽就屁颠屁颠地来了,连个电话也不打,直接跑进了郝仁的科室。
“哥哥,你一打电话,我就下楼去了,何必又亲自上来!”
郝仁说着,又将乔大年给刘少泽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就跟着刘少泽下楼了。
直到坐进车里,刘少泽才将这几天的侦破过程向郝仁说了。
案发当天晚上,刘少泽手下的警员立即调取福山村附近所有可能经过的路口的监控资料,视频显示,确实有一辆银灰色的“五菱荣光”面包车从车祸地点经过。
但是,那辆车的牌照已经被人摘了去,而且因为是在晚上,司机的相貌也看不清。想通过监控找到肇事者可能性不大。
刘少泽又让人顺着面包车逃逸的方向追踪。但是当他们跟到一片野地的时候,却看到一辆面包车正在着火,虽然烧得面目全非,但是从车子那撞裂的保险杠上来看,应该是撞伤郝仁的车辆无疑。
地上有脚印,警察们又跟着脚印追。追到一条河边,大家都傻眼了。肇事者跳了河,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车子虽然被烧,但这难不倒刘少泽,他通过发动机号查到了车主。但是车主却说,他的车子就在车祸发生的当天下午就被盗了,而且他也立即报了警。这事已经在局里立案,可是做不得假的。
案子查到这里,线索又中断了。刘少泽想了好多办法,都不合适。所以,当独自面对郝仁的时候,他面有愧色。
郝仁却丝毫不在意。他越来越认定,害他的人准是吴刚。吴刚既然存心要对付他,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查到。
车子很快就到了邢天枢家所在的“栖凤山庄”。邢老正在阳台上浇花,看到郝仁从刘少泽的车里下来,立即放下手中的喷壶,跑下楼给郝仁开门,连保姆也没叫。
“小友啊,你怎么样了,都恢复了吗?”
“老爷子,我没事了,今天就过来给你治病!”
“真是对不住!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出这事!”
郝仁有点想不通:“老爷子,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邢老说道:“龙城的有些人,看我不顺眼,想让我早点死。上次我被病痛折磨得受不了,派人去请冯一指,结果他却去给霍家的小丫头看病,还把龙城所有有名气的医生都带去了。你为我治病,就等于得罪了他们!”
邢老的话让郝仁想起他第一次去“雨佳山房”的情景。那帮老中医上赶着巴结霍家,却把邢家给得罪了。这件事刘少泽曾经说起过,当时他对霍家是一肚子的意见。
“这次,他们害你,也都是因我而起。小友,你别怕,一切有我老头子,说什么也不能让肇事者逍遥法外!”说着,邢老把郝仁请进房间。
邢天枢今天不在家,他妻子刘少鸿又让保姆做了一大桌子菜。郝仁也不客气,吃得满嘴流油,只是没喝酒。
晚饭吃罢,郝仁又给邢老看病。他们来到邢老的卧室,邢老脱去上衣,趴在床上。
上次给邢老看病,老爷子经历了一麻二痒三疼,放在普通人身上还真受不了。这次,郝仁真气充沛,而且对真气的应用更加自如,在给邢老拔取子弹头的同时,还能滋养他的中枢神经,邢老感觉比上次舒服多了。
治疗结束,郝仁接过保姆递过来的一杯茶,呷了一口,向刘少泽说道:“刘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认识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陈金旺他们要陷害你,要不是阿九打我的电话,你们肯定吃大亏!”刘少泽说道。
郝仁笑了:“其实,那天与陈金旺发生冲突之前,我是跟霍寒山在一起喝酒。陈金旺把我铐起来后,我本来是想要找霍寒山来摆平的。但是阿九却先打了你的电话。”
刘少泽说道:“阿九打我的电话,给我一个打掉陈金旺的机会,我还没有谢他呢!”
郝仁又笑了:“阿九打你的电话,其实就是霍寒山的授意。”
邢老突然插了一句:“霍家那小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邢家跟他们四大世家一向不太融洽!”
郝仁又说:“后来,我们和阿九吃宵夜时,阿九向你介绍我时,说我医术高明,其实也是霍寒山让他这么说的。”
这次刘少泽和邢老都惊呆了,但是郝仁的话又不由得他们不信。
刘少泽喃喃说道:“我一直以为害你的幕后主使是四大世家,看来我错了!”
郝仁问道:“老爷子与四大世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邢老不屑地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权力之争罢了。当年在老山前线,我受了重伤,已经不适合在部队里干,只好转业到龙城。那时候龙城的官场就已经全部被四大世家把持,新调来的一把手几乎被架空,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一把手拉拢了我。但是从那以后,我们这帮投靠一把手的外地人,都成了四大世家的敌人。”
郝仁这才明白,邢老和刘少泽为什么一直对霍家没有好声气。其实,直到现在,龙城的官场依然还是要看四大世家的脸色行事。
刘少泽还是想不明白:“霍寒山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邢老却说:“不要想那么多,其实我们都不是坏人,为什么非要为那么一点权力斗个你死我活呢!”到底还是退下来的人超脱。
又坐了一会儿,刘少泽开车送郝仁回家。
一路上,刘少泽还在苦苦思索着:“既然不是四大世家的人对付,那是谁呢?”
郝仁则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怀疑是吴刚,上次打了他的脸,他要是不报复,那就不是吴刚了!”
刘少泽苦笑道:“我也想过,但是这件案子中,没有一点证据证明与他们有关,我虽然想查,却没有借口!而且,吴刚上面有人保他。那个欧阳小文更不好查,他已经入了外籍!”
郝仁想了半天:“这两个人不好搞,我们可以从他们身边的马仔下手!”
刘少泽眼一亮:“你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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