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谢谢你,你也新年快乐,我已经吃过饭了,替我谢谢你爸爸。”刘乘风挠挠头说道,他这里连张凳子都没有,水也没有一杯,想请小雪坐下来喝杯水都做不到,挺不好意思的。
小雪看了看扔在地上的方便面袋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
刘乘风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尴尬的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小雪还是开口了:“爸爸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请到你。”
一旁的小白也起哄起来,冲刘乘风汪汪叫,好像在表达它的不满,你是吃了我可没吃呢。
“好吧,那我们走。”刘乘风说,心中暗想老温真的是一个好人,知道他在这里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又是这种团圆佳节的时候,怕他寂寞感伤,便邀他一起吃年夜饭。虽然他并没有寂寞感伤,但这个情他还是领了。
一路上,鞭炮声声,烟火璀璨,熊孩子们拿着手持烟花棒在巷子里跑着笑着。刘乘风和小雪还有一条狗并排走着,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小白吐着舌头,兴奋的东窜西跳,时不时追逐一两个熊孩子,然后又跑回来蹭小雪的腿,想要小雪和它玩耍。
因为有刘乘风在一旁,小雪并没有和小白嬉闹,而是安安静静的走着。
“小雪,能不能别叫我叔叔,我只比你大两岁而已。”刘乘风想了很久,最欢还是提了出来。如果换做别人,就算叫他乞衣他都不在乎,但不知为何,小雪叫他叔叔,他潜意识却是有点不能接受。
听到这话,小雪脸红耳热,侧头看了一眼刘乘风,又迅速移开目光,不知所措的说:“我……那……”
刘乘风看她窘迫的样子,想到她可怜的身世,身上背负的压力,不禁心生怜爱,柔声说:“我全名叫刘乘风,你可以叫我小风,就像我叫你小雪一样。”
小雪几次张嘴欲言,但小风两个字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她已经习惯了叫刘乘风叔叔,叫小风感觉怪怪的。
“算了,你还是叫我叔叔吧。”刘乘风无奈的说道,他不忍看小雪为难。
“嗯,叔叔。”小雪低声说,明显松了一口气。
刘乘风租房的地方距小雪的家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
“老温大哥,新年快乐!”进了房间,刘乘风笑容满面,冲老温拱了拱手。心中却是一惊,老温的气色更差了,甚至隐隐透出了死气,看来不能等到明天了,今晚就得替他治病。
“小刘,新年快乐,坐坐。”老温的精神却很好,脸上洋溢着笑容。
“小雪,把那瓶茅台拿出来,我要和小刘喝一杯。”老温说,今晚他兴致很高。
小雪却不依,急急说:“你的身体,怎么能喝酒。”
老温恳求的看着女儿,说:“听话,就一杯。”
小雪看了一眼刘乘风,希望刘乘风能帮劝一句,但刘乘风却没有劝,小雪只能闷闷不乐的去拿酒。
看着小雪的背影出了房间,老温的眼光黯淡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小刘,吃菜,吃菜。”老温招呼着。
刘乘风看着满桌子的菜,说道:“老温大哥,你也吃,想吃什么吃什么,今晚不用忌口,等下我就帮你治病。”
老温只是摇头笑了笑,显然并不认为刘乘风能治好他的病,刘乘风也不多解释。
不多时,茅台酒拿来了,打开盖子就飘出了阵阵诱人的醇香。
小雪亲自给两人斟酒,给爸爸的酒杯只倒上一点,给刘乘风的酒杯却是倒得满满的,差点溢了出来,然后气呼呼的坐下,闷头吃饭。
“这孩子,唉。”老温和刘乘风干了一杯,看着女儿,满眼都是不舍和慈爱。
……
安南市,此时也是万家灯火,到处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李家大宅,李雪晴捧着手机躺在大床上,听着外面响个不停的鞭炮声、烟花声,心情烦躁无比,跳起来将窗户狠狠关上。
“雪晴,我进来了。”一个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老者推门走了进来。
“爷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叔公、伯父、堂哥他们在喝酒吗?”李雪晴说道,亲昵的挽着老者的手臂在房间里的沙发坐下。
这老者正是李家老爷子李长青,地级中期修为,曾是华夏国权力中心的一名委员,即使现在退下来了,依然很有分量。
“吃饭时,我看你闷闷不乐的,便上来看看我的宝贝孙女。怎么,那个年轻人还没有联系你吗?”李长青中气十足的说道,丝毫看不出他已经步入了耄耋之年。
李雪晴气呼呼的说:“没有啊,这个该死的刘乘风,打电话又不通,发信息又不回,真是气死我了。”
“呵呵,你这么关心他,还说不是喜欢他。”李长青笑道。
李雪晴大呼:“爷爷,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李长青收了笑容,说:“我倒真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年轻人,让我的宝贝孙女整天牵肠挂肚。”
“我才没有牵肠挂肚,爷爷你不要说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看不上他呢。”李雪晴说,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刘乘风的音容笑貌。
李长青皱眉:“我都查不出病因,他居然能治好你不能练武的毛病,还敢招惹形意门,这个年轻人不止有点本事,胆子还很大啊,你真的不记得他是怎么帮你治的吗?”
想起刘乘风帮她打通经脉的尴尬一幕,李雪晴俏脸一红,说:“他抓住了我的手臂,不停的向我体内输送内气,就是这样而已啦。不过,他的内气我觉得有点奇怪,不像一般的内气。”
李长青说:“没什么好奇怪的,不同的功法,修炼出来的内气是有差异的。雪晴,你资质很好,要好好练。”
“我知道了,爷爷。”虽然能练家传的古武功法了,但李雪晴却是始终提不起劲去学,既担心刘乘风的安危,又恼怒他不联系她。
“爷爷,如果形意门找他报仇,你会帮他的噢?”李雪晴看着爷爷,一脸期盼。
李长青哈哈一笑:“放心啦,这个小伙子我喜欢,我的孙女婿当然要帮了。”
“爷爷,我真的不理你了。”李雪晴一跺脚别过头去,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李长青离开后,李雪晴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泛起思念,刘乘风,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
思念刘乘风的不止李雪晴一个,柳青此时也倚窗而立,看着漫天的焰火,绽放出一瞬间的绚烂璀璨,心中没来由的想起刘乘风这个学生来。那个无父无母身世可怜的家伙,不知不觉已然在她的心里扎根发芽,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是从看他打篮球帮他拿衣服开始,还是让他坐进从来没有别的男人坐过的车里开始?又或者是从那个谣言开始,从他为了她犯下了两条人命亡命天涯开始?或许都有吧!
刘乘风,你现在在哪,冷不冷,饿不饿?柳青看着窗外面的烟火,莫名的伤感起来。
……
柳湘市东郊,这里有一座占地面积几千平方的大型古式建筑,朱门铜钉,绿瓦红墙,两个重千斤的石狮子龙盘虎踞般坐立在大门两侧,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在两个红灯笼的照射下,可以清楚看到形意门三个古朴大字。
这里就是形意门这个古武门派的所在地,里面有飞檐翘角、亭台楼阁、假山鱼池,更有巨大的练武场。此时,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内,正有四个身穿现代衣服的人在打麻将,每人手里都夹着雪茄、香烟,或者烟斗,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粗声粗气的说着话,和这房间很不搭调。
“小飞,这么久了,有没有那个人的消息?”说话的正是形意门的地级高手刘元坤。
覃飞抽了一口烟,打出一个字头,说:“派出去的人打听到,半个月前,在南岳省膨城,有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得罪了飞龙帮的少帮主,最后被上百只枪乱枪打死,骨头也烧成了灰。对了,据说那家伙身边也带着一条大狗,我怀疑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刘乘风。”
“这么说,他已经死了?”刘元坤呼吸急促起来,这个不知死活的杂碎竟敢杀他女儿,不扒皮抽筋怎能泄心头之恨?现在竟然死在了飞龙帮的手里,他不甘心啊!
“阿坤啊,你也别气了,死了就算了。”说话的是面北而坐的中年男子,此人身材高大,面相威严,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身穿真丝对襟唐装,带着祖母绿扳指的手上握着一个红木烟斗,他就是覃飞的父亲,形意门现任门主覃独厚。
“门主,我不甘心啊,小娴她……”刘元坤眼里闪过哀痛的神色,将一个麻将捏成了粉末。
覃独厚敲了敲烟斗,轻描淡写的说:“那就查一下他有什么亲人,送他们去陪小娴好了。”
“那家伙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父亲也不详,派去安南市的人只查到他有一个朋友叫张明,这个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说话的是形意门的玄级后期高手王天化。
“查,仔细查,我不信一个人可以完全独立存在,将他的祖宗八代都给我查出来,杀我形意门的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覃独厚杀气腾腾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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