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传闻这位南山世子在女色的名声上一直不怎么好,而且生冷不计,就是吃相太难看,有时候为了谋得某个心仪的女子不择手段。
但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位世子好男色,此话一出,周遭看热闹的众人算是明白了,这位世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主意都打到景莲王女头上了,不过这种事情,在没有戳破时,都只能心照不宣。
虽然如今因为基因遗传信息优化技术的诞生,五服之内的联姻已经不是什么绝对的禁忌之事,但这事儿若是发生在苏耶王族内,便不是那么好看了,这南山世子倒真是敢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时,旁边响起一声轻笑,苏耶佑凝站到苏耶谚宁身边,习惯性的牵起其兄的袖口,然后看着石辰语调轻快地说:“的确是世间难有的俊俏人儿,难怪长兄会如此失态。”
她明明是在夸赞石辰,说话的时候却警惕的盯着苏耶雅颜,“只是如此卓然稀有的美倌,别人家都是豢养在房中生怕被人多看了一眼,雅颜姐姐你倒是大方,舍得带出来抛头露面,只是妾身觉得如此作态,若是传出去,对我苏耶王室的颜面有损吧,只怕会惹陛下不喜呢。”
如果说先前苏耶雅颜因为南山世子的话而觉得不爽,那么此刻听到苏耶佑凝这几句拐弯抹角背后意思却异常刻薄阴毒的话语,便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般恶心了,苏耶雅颜的脸色有些阴郁了下来。
这几位都是苏耶王室的翘楚,走到哪里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此刻周围陆续有人发现这边气氛有些火药味的趋势,闻言顿时兴奋起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被南山郡两兄妹伴着红白脸一起莫名讥讽了几句,苏耶雅颜可不是那种会当面吃亏的人,她冷冷斜了苏耶佑凝一眼。漠然地道:“你兄长在与本宫攀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南山郡王没教过你礼数吗,小丫头?”
苏耶佑凝抓住苏耶谚宁衣袖的手一紧。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孔顿时气得发白,平时王府里哪有人教过她口舌之争的东西,顶多与宫斗电视剧里学上些许上不得台面的刻薄话语,真与人相驳,顿时就露了怯。
更可况她同出苏耶王室,苏耶雅颜无论是在血脉上还是辈分上,都远远无法与其相比,算是一脚踩在了她最大的不甘和隐恨上。
苏耶谚宁这才回过神来,手一抬,不让苏耶佑凝试图组织起来的争辩话语。
苏耶佑凝一脸委屈。她凝视着苏耶谚宁的时候,平日里的清冷骄傲如冰消雪融般无踪,带了几分小儿女娇态,柔声软语地道:“哥哥,雅颜姐姐她...她欺负我...”
苏耶谚宁眉头微蹙。向她看了一眼,苏耶佑凝立刻就不再说什么了,一次可以撒娇,再来一次就是不知进退了,她虽然不善口舌之辩,却也绝对不是那愚笨之人,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苏耶谚宁心头却是抑郁。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得罪景莲王女的,只是将前段时间的怒火宣泄在了石辰身上,但显然自己的胞妹也同样看出了这一点,却不愿见到自己与景莲王女交好,这让他有些头疼。
苏耶谚宁这才转向苏耶雅颜点点头。说:“雅颜,我只是听说上次事情的源头乃是她挑起的,身为一名楚倌,却做出干涉其主的事情,更是惹得雅颜遭受陛下是鞭罚。其心实在可诛。这当日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对雅颜的声誉有损,本世子只是一番肺腑之言,还望雅颜不要误会。”
苏耶雅颜闻言却是不气了,一双妩媚的凤目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说:“看来本宫的事情世子打听的不少,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世子你多虑了,还有,请称呼本宫为景莲或是殿下,我们之间可并不熟,所以本宫和辰倌人之间的私事,也跟你没有半块铜板的关系。”
她说着微微侧过身去,在面色有些难看的石辰脖颈迷醉的吸了口气,双颊浮出两抹因为兴奋的红晕。
相比起听到‘辰倌人’这称呼而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石辰,被指责多管闲事的南山世子则是面色铁青起来。
苏耶佑凝虽然努力保持面无表情,打算秉承着先前的教训不置一词,但是看到兄长的一番好心却是被这个女人当作了驴肝肺,胸中的嫉妒,和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上前一步,冷冷道:“雅颜姐姐,我谚宁哥哥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对他你起码应该有些尊重吧?你这傲慢无礼样子,不担心让一众暗中倾慕你的公子们失望吗?”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寂静了下来,一众王孙公子们,尤其是那些对景莲王女暗中倾覆的男子们,齐齐看向了苏耶雅颜,目光有些复杂。
苏耶雅颜感受到四周头来的目光,不由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挑起,心想这丫头居然开窍了,居然还知道祸水东引为其树敌的道理。若是她一时不耐烦将在场所有人都如苏耶谚宁一样轰了地图炮,恐怕影响也不太好,虽然她并不怎么在乎那些虚名,却也不愿意被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平白无故的给坑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金的石辰却是突然笑着开口了:“这位小姐,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兄长摆明了看上了我家雅颜,只是借机希望在她面前引起注意并留下一些好印象罢了,你却是在一旁处处破坏着这个过程,从一开始,你的话就引起了雅颜的恶感,进而连带着迁怒了你的哥哥,说到底,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如此处心积虑的破坏你兄长的好事,究竟居心为何?”
说着他顿了顿,目光在苏耶佑凝紧紧抓在其兄长袖口的素手瞧了一眼,‘恍然大悟’的噢的一声,“我素来听闻南山郡王膝下兄妹感情亲昵,出行更是形影不离,今日一见,果然更甚谣言,苏耶佑凝,你该不会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对自己的兄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禁断之恋吧?”
此话一出,苏耶佑凝顿时呆住了,被当众揭破心中最大秘密的她,面色更是因为复杂激动的情绪而时青时红。
被捅出企图的南山世子同样愣住了,但更让他惊住的,却是后一条。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与自己最亲近的胞妹,呐呐无语。
而一边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旁观者也是嘎然色变,面色变得精彩之极,在短暂的寂静后,忽然哗然起来,纷纷指着那对面色扭曲的南山郡兄妹,挤眉弄眼,指指点点,神色间都是看稀罕的玩味和嘲讽。
说起来,这段时间帝都的桃色绯闻还真不少。
前段时间,一向喜好女色的景莲王女突然转了风向,纳了一名楚馆美倌为面首,自此放浪形骸,夜夜笙歌,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在人来人往车流如织的朱雀大街上于马车里和那美倌白日宣银,一时王女放荡之名传遍帝都。
而前段时间南山世子看上了故去秦丰之女,欲买为瘦马,却是被景莲王女所夺,连带其母花轩菲也一同强买而去,而从景莲王府传出的风闻,竟是被王女一同送给了其面首辰倌人供其玩弄银乐,四人更是日日一起大被同眠,好不银靡。
其后传出南山世子意图对身为其表姐的景莲王女不轨,意欲借此良机一亲芳泽,却是登门被拒,不过这举动已是奇谈,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南山郡的兄妹之间,竟然也有这么爆炸的新闻,真是...喜闻乐见...不...骇人听闻啊!
这若是真的,那真可谓是苏耶王室建朝以来注定载入野史的丑闻啊!众人很期待待会儿看到南山郡王会用怎样的精彩的表情来看待这件靡乱门风的大事。
众人面面相觑之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各色神情,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句,自古皇家多靡乱,但大多被遮掩在王权和那张宫廷墙围的幕帘之下,然而此刻上演的一幕,却是让他们真真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贵圈真乱...
唯有一些士族和小世家的子弟开始往远处退去,苏耶王室的丑闻虽然他们也很感兴趣,但有些东西,以他们的身份不但是不能掺合,连听都不能听,天知道南山郡王一怒之下,会不会迁怒于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子弟,又天知道陛下若是听闻此事,会不会盛怒之下让他们集体人间蒸发以掩盖视听。
先前石辰的诛心之语还如惊雷般历历在耳,此刻众人怀疑讥讽的目光更是如同一把把尖刀一般刺得人心凉。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对哥哥...对哥哥绝对没有那种想法的...”苏耶佑凝脸色惨白,慌乱之下分寸大失,赶紧触电似的松开了抓在兄长袖口的素手,无措的解释道。
然而帝国有个成语叫欲盖弥彰,若是没有此事,苏耶佑凝大可义正言辞的否认此事,甚至可以追究石辰的无礼之罪,何至于慌乱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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