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迎着初升的太阳揉着眼睛的陈鸣,脸色挂满了疲惫。开战已经八天了。自从第二天陈家军开始反击,之后的几天里陈家军的出击屡有斩获。昨夜里,陈二宝都带着队伍杀出去三四百米了。
陈鸣不会打仗,但架不住他头脑冷静,而且前世的战争片看得太多了。保宁玩的这一手明显是诱敌和骄敌之计么。但是敌人送到嘴边的肥肉,有不吃的道理么?这一次次的攻杀下来,清军损失了怕有小二百人了。也就是清军总兵力的一成!
如果按照陈鸣前世看到的那个他从来不信,但很多人偏坚信不疑的理论来推算,对面的清军现在应该已经人心惶惶,士气低迷了。那么事实上呢?前后伤亡一成了的清军,部队士气确实有些低靡,军心也真的有些混乱。可这些在保宁眼中从来不是事。
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二百人就是全死了,他都不会在乎。
如果凤凰台只有陈二宝坐镇,没有经验的陈二宝被这连续的小胜刺激的足以让他乖乖的钻进保宁的圈套里,只是凤凰台除了陈二宝还有陈鸣,陈鸣连续的提醒早就让他发热的大脑冷静了下来。“对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收尾……”
“反正是快了。昨夜里厮杀,咱们出动的人数都超过两百了,这个数字保宁怎么会不心动?连续的小败损失不大,却很伤士气。就像咱们,连续的小胜战果不大,却让所有人都不把官军当回事了。”昨夜里陈家军出动了二百人,对面的兵力也不会小于这个数字了,两边一打,却是绿营兵稀里哗啦的就败了。这先别管真的假的,实在是让陈家军兵卒信心爆表。
“保宁再骄兵之计也有一个底线。”
保宁的骄兵之计不能算没效果,事实上的陈家军兵丁都很骄傲了。陈鸣却没有打压这种情绪在部队里的蔓延,士兵不是陈二宝,陈二宝作为大头目脑袋瓜一定待清醒,部队就不需要了。
部队骄傲,精神层次上藐视对面的绿营兵,对这场战争只有好处,也属于陈鸣喜闻乐见的。
清军这里,保宁看着书案上摊开的地图,手指轻弹着桌面,他要再一次捋清自己的思路,再进行一次推演,然后将上套的贼人一勺全烩了。
凤凰台里已经杀出了二百人,陈家贼人拢共才有多少力量?
在保宁眼里,跟随着陈二宝杀出来的这批人就是陈家贼的骨干主力了。只要把这些人全套了下,陈家贼即使还有余力,也心神大乱,士气大跌。怕是连凤凰台都没胆守了,到时候他会带领着获胜的南阳镇兵追着陈家贼仓皇逃奔的屁股后头,直接杀到他们的老巢去。
下午时候陈鸣饱饱的睡了个好觉,晚上精神振奋。也不知道是心理反应还是怎么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盾车阵’变得不一样了,升腾着一股杀气。
“让所有人披甲。所有人!”
没过多久,清兵就再次展开那已然形成了套路的进攻模式。扔包,发烟,而且今天的风还是偏东风,滚滚浓烟净往凤凰台吹了。
清兵的进攻早就不往南北炮台中间钻了,而是直接向南北炮台发起攻击,并且进攻兵力都是以零星单兵的形式贴近炮台底部,积少成多,然后几个人顶着重盾往左右炮台下面送梯子,人数依旧不多,因为凤凰台拢共才两丈高度。这长梯又不是云梯?还用的着十个八个的去抬么?
清军就是在用这种心态来在炮台地下囤聚兵力。
一发炮后的复装是需要时间的,而且炮台的射击孔各自应对的有各自的方向,一发放了后等不到这门炮复装完成,清兵们就竖起长梯猛攻猛打了。
只能说盾车距离凤凰台太近。人露出头后来就能进入冲刺阶段,眼睛一眨就奔到城下了。
“杀——”
大门打开,陈二宝声音响起。在凤凰台上枪声响亮的时候,在隐隐约约的清兵人影趁着月光在盾车后出没的时候,陈二宝又一次出击了。
清军本阵里,保宁一下子站起来了。喊杀声响亮,陈家贼不出意料的又一次咬住了诱饵。
陈鸣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下令饮马河部分注意警惕,然后带着坦克队和整装待发的二百甲兵静悄悄的摸出了凤凰台门。很‘凑巧’的事儿,台上扔下的手榴弹和适才的拼斗已经把凤凰台前的六堆篝火弄的或是灭了,或是奄奄一息。
“别慌,别乱,给我照狠里杀!”陈二宝的大嗓门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水涌一样涌来的数百清兵的影响。有什么好怕的?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二百披挂着胸甲的汉子在这么一点宽度,又障碍重重的地方受到优势敌军的进攻,就是敌人有一千人、一万个人,能跟他们接触厮杀的也只有那么一点人吗?只要他们自己阵脚不乱,撑到天亮陈二宝都不觉得会有问题。
陈二宝带领的这二百人其中一部分人带的还有手榴弹。实力可以说是很强大的。可猛然被几百清兵的声势一吓唬,队伍真的就有了一点慌乱,但随着陈二宝镇定的声音发出,随着陈二宝镇定的指挥命令,陈家军迅速稳定住了阵脚。
“慌什么慌。一堆绿营烂兵,咱爷们一个打他们十个!”
“咱们背后有大公子在,怕什么怕??”
“守住南面,守住……”
就是随着这样的一声声叫喊,保宁的脸色变得铁青铁青。因为四五百清兵生力军进攻二百贼兵,不但没能势如破竹,还被二百贼兵站稳了根脚,甚至隐隐一副要打反击的模样。要是现在就停手计算双方的人手损失,清兵的折损会远超陈家军。
陈鸣这个时候继续带人留在凤凰台外盾车阵的漆黑处。这个时候才不是去救援陈二宝的最佳时候,要有耐心的去等。等清兵的锐气下去了……
“铛!”坚固的钢甲牢牢地为陈二宝挡住了斜处里砍出来的一刀。陈二宝看到了这一刀,但他根本没躲,在这一刀斜斜的砍到他肋骨处的时候,陈二宝的大刀已经削去了他的首级。
鲜血喷呲在陈二宝身上,染红了他半张脸。就当天上下了雨,陈二宝擦都没擦,大刀已经向着另一个清兵劈去。
之前为清兵的渗透提供了太多遍历的盾车阵,现在成为了清兵剿灭陈二宝部最大的难题。如果没有这些盾车,清兵的鸟枪、火炮就全可以上场亮相;而有了这些盾车,清兵就只能用刀枪肉搏来跟陈家军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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