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饭店的宴会厅,被临时租用成了月亮湾集团的招聘会。
所有已经成为月亮湾领导团队的各位,全都是一脸志在必得。
有一种心理叫,因为他们早就是月亮湾人而骄傲。
随着应聘的人越来越多,学历越来越高,经济学家们听到信儿的到来。
这些负责招聘的月亮湾人,眼神也慢慢变的挑剔了起来。
甚至有中专学历的在挑本科生的茬,守着毕总也敢。为啥?因为你没经验啊。
毕月坐在会议桌的中间,手心下是一摞材料,时不时得揉一揉额头。
至于楚亦锋,媳妇都那么辛苦了,那更得一直陪着。
坐在毕月的右手边,翘着二郎腿微皱剑眉参与整个过程。
偶尔和他媳妇耳语几句,留下他看好的人。
副总唐爱华在某一次出去散颗烟后,等回来一瞧会场,会时不时出现恍惚的错觉。
他感觉他好像正跟着毕月站在四海集团。
因为那一次印象太深刻。
比起他们月亮湾的狭窄寒酸,几个破木头桌子,第一次走进四海集团的大会议室,简直心里要羡慕死了。
而这错觉,唐副总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
他望着那转桌,望着那大鱼大肉,脑海中还总是时而闪现他和毕月拿着饭缸,在满是灰尘的工地打饭那一幕。
他们就坐在那简易的工房里,几个人边吃饭边开会。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似在眨眼间。
他跟对了人,他唐爱华何德何能?
毕总,毕总你太年轻了,如今就到了这个程度,将来会如何,他已经不敢猜了。
工地早就歇工了,在毕月没回来之前。
所以舅舅刘丰和此时身在东北,在老家正跟他老丈人喝酒吃饭。
刘丰和盘腿大坐在炕上,四方小炕桌上盘子罗盘子。
炕下、屋里,一堆人。
刘丰和没先着急招人,一个个都求到家门口了,不着急。
他跟他老丈人和小舅子咂摸口白酒道:“俺们两个马上就得走。外甥女来电报了。哈哈,也是,我可是她亲舅。我外甥女都那样了,那面事儿指定多,用外人她能放心吗?我得去帮着张罗张罗。
爹,这回我给娃也领走,我姐特意嘱咐了,让去那面过年。
今年和孩儿他娘就不能陪你过年了。
不过您老放心,你姑爷我啊,早晚能有开小汽车回家那天。等下回的,等赶明儿的,拉你也去大首都住住。”
这话一出,所有人艳羡。
得说刘丰和那老丈人对待姑爷不孬,要不然刘丰和不可能说这话。
老人家挺实惠儿,一端酒杯就强调:“好好干,爹等着。”
毕月的舅妈也被几个妇女围着,正被人羡慕套近乎拉着说话。
她心里很自豪,她觉得她一个农村妇女,这辈子就一件事儿干明白了,那就足够骄傲。
那就是:一直撺掇刘丰和要上进,要明白一家人得拧成一股绳,要知道扑奔的是谁。
只要毕月好,他们这些去扑奔的外地人,才不会再灰头土脸的回农村种地。
所以她敢在毕月有难时,小卖店免费对外开放。
还一直嘱咐刘丰和,好好干活,多尽心尽力管事儿。
舅妈觉得她看准了人,甚至比大姑姐刘雅芳都看懂毕月了。
就冲毕月那爱管家里事儿的性格,你别光看她不好的地方啊?就管钱啥的,以前对她家挺抠门,是,她确实心里不得劲儿过。
可反过来想,这样性格人,才爱大包大揽。交透了指定不会差。比那囔囔的醒着看着好说话的强百套。
所以她一直跟在丈夫耳边嘱咐:别糊弄外甥女,别老是一副占便宜的模样让人瞧不上。你就老老实实干活,外甥女不会给你重活干,还会看在你尽心尽力的份上不会亏待咱。
你瞅瞅,现在外甥女啥样了,还全中。你说她这是不是旺夫?
舅妈此刻更开心于毕月能特意打电报过来,让她和刘丰和都去京都过年,还特意细心告诉带着表弟。
人家现在啥身份?能想着咱。
哎呦,她更要撺掇丈夫好好为毕月卖命,唯外甥女马首是瞻。
至于她呢?大姑姐有啥事儿,那必须得到位。
一堆人等着要报名去京都干活呢,结果就在刘丰和用手心一抹嘴要说话的功夫,外屋门响,毕金枝出现:
“丰和啊?”
“哎呦姐,你咋来了呢?大雪嚎天的,有啥事儿给屯子来个电话我就去了。”
毕月的舅舅,毕月的姑姑,此时都在研究啥时候动身去京都啊?
……
几天的招聘会,招的毕月一脸疲惫,楚亦锋也来回搓脸。
俩胖娃娃跟着刘雅芳和梁笑笑在房间里玩。他们已经把娱乐场地转移到京都饭店,你看俩宝有没有见识?打小就四处乱窜。
楚老太太也跟着,往屋里一倒,看电视啊。困了去隔壁,饿了就喊服务员点菜。
毕铁林带着他哥来回去银行,他俩在忙转账“那点儿事儿。”其实也是在教他哥。
连续带了两天,毕铁林又跟梁柏生和梁笑笑的家人在月满西楼吃了两顿饭,叔叔终于等来侄女和她谈话了。
毕月将房本推在毕铁林面前:“小叔。”
毕铁林无奈摇头:
“月月,房子就是给我了,我和笑笑还有她爸也商量完了,今年不会结婚。明年的。
我想明年我指定起来了。
大侄女,你这么厉害,给叔又投资那么多钱,就别解决婚房的事儿了吧?
你说我一当叔叔的……
呵呵,月月,给叔个面子,心理承受不住,压力大。”
毕月一脸不解道:
“叔,我以前可伸手管你要钱花。现在我有,你就拿着呗。
啊,还非得只有小辈儿伸手拿钱的事儿?别这样成吗?
再说你也给我个面子。
我挣钱图啥?就为了咱家变卖的都得给我拿回来!”
毕铁林望着侄女那霸气劲儿,一脸笑意摆手。
他领情,他明白,他啥都懂。当时他听说卖房卖地,那滋味儿,至今忘不了。
可伸手接着,主要没意义不是?拐不过心里那道弯儿:
“月月,你给我煤矿投钱扩大规模,添置安全设备,你看我推辞了吗?我高兴。
就是这房子。
那烟酒行,包括笑笑买的那四合院,我真无所谓将来还住不住那,也没对这些地方有感情,不必要非得拿回来。
放你手里吧?啊?
你成全叔这面子。我只在意婚房是不是我挣的,我能不能给笑笑一个非常好的家,你明白不?这个很有意义。”
“啊!”毕月仰头看棚顶,无语摇头:“真搞不懂你们男的这都是因为啥啊?这要换女的,会很高兴吧?小叔,这要换你非得给我钱,我得乐死。”
毕铁林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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