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兴三人押着高个子流氓从巷子里走出来,气喘吁吁地问:“韩科长,人没事吧?”
“擦破点皮,没多大事。”
“那个呢?”
“抓住了,在车上。”
“韩科长,他们持刀拦路抢劫,强奸未遂,严打期间,顶风作案,不用送派出所,直接联系刑警队,让刑警队派人过来勘察现场。”
“行,你看着安排。”
“小颜,人交给我,你骑自行车去厂里给公安局打电话,跟派出所也说一声,动作快点,我们在这儿等。”
“是!”
抓了两个罪犯,救了厂里一个女工,谁敢再说保卫科是吃闲饭的,小颜热血沸腾,跑过去扶起自行车飞快地往厂里蹬。
两个落网的嫌疑人分开看押,防止他们串供。吴永亮在车上审,高长兴在桥头审,韩博安抚纪小娟。
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值夜班的生产科副科长和几个车间主任到了,一起赶来的杨小梅接过韩博的工作,搂着纪小娟心有余悸地说:“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韩科长提醒过多少次,上夜班最好让家人接送一下,你们不当回事。要不是韩科长留个心眼,每天带人夜里出来暗中保护,后果不堪设想。”
“我说怎么这么巧,原来你们天天在外面巡逻。”许科长恍然大悟,几个车间主任感慨万千。
韩博轻叹一口气,凝重地说:“夜班职工上下班路线不一,科里人手又不足,只能在城区几个容易出事的地方转转。今天运气好,碰上了。万一运气不好,万一出事时我们在汽车站,没碰上怎么办?关键还是要有防范意识,要么有家人接送,要么上夜班住厂,不然迟早又会出事。”
“韩科长说得对,要防范,要拿出一套防范措施。”
出这么大事,自然要向厂领导汇报,公安没到,丁书记、钱主任和工会刘主席竟然先到了。先安抚职工,再表扬保卫科,然后去看落网的嫌疑人。
“敢动我们职工。这是现在的,要是搁以前,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钱主任火气大,竟给了高个子嫌疑人几脚。
他不是说大话,公安重建机构之前,社会治安是靠民兵维护的。丝织总厂武装部有民兵营,有军火库,手枪,步枪,机枪,连高射机枪都有。经常打靶,现在厂里还有江省军区编纂的步枪机枪打飞机教程。
丁书记回头看了看,紧握着韩博手笑道:“小韩,干得漂亮。同志们很幸苦,立这么大功,按道理应该表彰,应该发点奖金。考虑你们现在富得流油,有自己小金库,奖金你们自己发,厂里只表彰。”
“丁书记,用不着这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觉悟很高嘛。”
似乎感觉光表彰不太够,丁书记指了指面包车:“7号车从现在开始正式归你们保卫科用,你们现在是经济民警,完全可以去公安局申请个警车牌照。送汽修厂喷个漆,喷成警车的样子,再装个警灯,以后工作起来会更方便更有威慑力。”
不能怪公安出警慢,城西派出所离得远又没警车,值班民警老夏和一个联防队员骑自行车骑得满头大汗。刑警大队是“严打”的主力,干警个个有任务,有的人同时负责几起案件,大半夜能找到人已经很不错了。
丁书记曾干过好几年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以前是副科级,现在是正科级干部,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急忙上前敬礼问好。
姗姗来迟,等了近半个小时。
要不是保卫科有战斗力,天知道会出多大事,天知道两个落网的小混蛋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丁书记才不会管他们有没有难处,不快地问:“上级对‘严打’是怎么要求的,破大案、追逃犯、抓现行、打团伙、禁毒品。现行怎么抓,就是出来巡逻。你们倒好,有巡警队不出来巡逻,巡警不巡,设巡警队做什么?”
“丁书记,我是刑警,巡警的事我管不上。”
“刑警一样,你说你们,整天在干什么。治安恶化到如此地步,犯罪分子如此猖狂。竟敢拦路持刀抢劫,竟敢耍流氓要强奸我们的女职工。这是在城区,在你们眼皮底下,不是在边远农村!”
“丁书记批评得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我检讨。”正科级领导,全县最有钱的企业党委副书记,同书记县长能说上话,不能得罪,朱永民态度端正,虚心接受批评。
钱主任点上根香烟,补充道:“我们保卫科抓到了现行,人可以交给你们,但必须严办。案子办到哪一步,要及时跟我们通气。跟你说也没用,明天跟你们局长打电话。”
大半夜爬起床出警,一到现场却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朱永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好在三位厂领导不想浪费时间,再次安抚了一下纪小娟,钻进轿车回去休息。
送走厂领导,高长兴掏出香烟打招呼:“朱大,你怎么亲自来了?”
“你小子看我笑话?”
“你是我老上级,我哪儿敢。介绍一下,我们保卫科韩副科长,这位是我们分队副分队长杨小梅同志。”
全县就丝织总厂和几个银行设立经济民警,银行保卫人员少,建立的是小队。丝织总厂保卫科人多,建立分队。
朱永民早有耳闻,主动伸出右手:“韩科长,久仰大名,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刑警大队朱永民,认识韩科长很高兴。长兴在我们大队干过,现在调到丝织总厂,请韩科长多批评多照顾。”
“朱大队言重了,高指导员比我有经验,我们配合得很默契,批评照顾真谈不上。朱大队,这么晚惊动你,不好意思。”
“分内事,没什么不好意思,到底什么情况,听丁书记口气好像挺严重。”
审讯结果出来了,韩博用手电照着高个子嫌犯,介绍道:“这个姓景,叫景晓俊,二十一岁,家在进鸿乡,没正式工作,长期在县里游手好闲。车里那个叫汤贵山,十九岁,张甸镇人,学过几天瓦工,嫌苦嫌累,一样在县城游手好闲。
二人打桌球时认识的,然后一直在一起鬼混。今晚9时许,二人在一个非法录像厅看过录像,据他们交代看得是黄色**录像,色心大起。景晓俊提出找个女人玩玩,汤贵山没意见,二人一拍即合,来到刘坝桥,想打我厂夜班女工主意,还想顺便搞点钱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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