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你跟老大的意见一样?”WIFI侠微微一愣。
“死胖子,老子搀着你的时候你跟个死人样走不动,一听到有人吹捧你你又活了?”韦爵爷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摔了一脚,激得胖子呜呀呀地闷哼。
“意识越来越清醒了,看样子快回魂了。”方炎扫了一眼灵龛里的焰心,确实越来越暗,束缚力逐渐消散。
可是又十分钟过去了,包铁宇说的半小时时限早就过了一倍不止,灵龛里的魂火迟迟没有熄灭。
这一路上胖子倒没有什么痛苦的反应,只是他一直这么行尸走肉化地挪步,大大影响了队伍的摸索进度。
也让方炎不得不避开一些偶尔需要攀爬和放绳索向下勘探的密道,一行人只能按部就班地顺着一条始终没有分岔的墓道行走,以致于一直停留在当前的海拔高度。
在人形墓的‘头颅’外围一转就是好半天,绕着绕着也不知绕到什么了鬼地方。
要知道敌台的披荆力士小分队只花了八个小时,就从人形墓北边的“大腿”外侧绕到了南边的“头颅”外围与我台主播碰头,可见这乾陵整体绕一圈不算太难,外围的机关陷阱不多。
难就难在如何深入,怎么找到通往心房的安全之路?
“老大,这条道貌似有点长啊。”
“大叔,我们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壁画了。啊——!”
小妮子话没说完,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有问题,这路越走越不对劲,你们没发现地材越来越软吗?对,就在丫头刚刚落脚的点,开始出现分割线了。”
甬道的尽头,是一片拱形穹顶,下方疑似一段紧急下滑的坑道,亦或是一口深井。
九头蛇拍不到远处那洞口下面的情景,观众也没法打头阵,主要是几大主播纷纷驻足,距离洞口尚有十来米已不敢向前。
“停!”
方炎猛地伏地,伸手往前探,心里估摸着分割线的位置,本想在地上抹一层灰,结果整只手陷了进去,好在可以拔出来。
他放到鼻头闻了闻,不禁皱眉: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不是土、不是石头、也不是金属,虽然有点软,但是很牢固。”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方炎的结论上时,林胖子胸口挂着的灵龛突然闪了一下,内中的焰心灭了近两秒,又莫名其妙地复燃起来。
“看朱成碧思纷纷。”
林胖子垂着头,迷迷糊糊地喊出一句诗,声音高亢洪亮,和之前的精神头判若两人。
“醒了?”方炎欣慰地笑了笑,脱了这么久的后腿,总算是醒了。
“憔悴支离为忆君。”胖子又喊出一句诗,比之前的嗓门更亮。
“傻/逼胖子你刚醒就神神叨叨,找踹?”韦爵爷回身就要赏他一脚,才刚抬腿就傻愣在半空中,“老大,老大?你看看胖子,你看他……中邪了?”
“啊~!”
胖子又是一番迷之粗喘,脑袋却始终耷拉着,明明有气无力的样子,却高亢地用疑问口气喊出第三句全场观众都熟悉的诗句:
“不信此来长下泪?”
“什么情况?胖爷你又发情了?”
二祝揽住林昊的肩膀,发现他不知啥时偷练了硬气功,原本一身肥膘变得莫名的结实。
尤其是在高亢朗诵的状态下,每一个字都凝结了全身的气劲。
方炎慌忙从地上爬起,明知胖子中了邪,却又不能打断他。
“开棺验看——石榴裙!”
他终于憋足最后一口粗气,将整首《如意娘》诵完,旋即倒地不醒,胸前灵龛里的焰火也彻底熄灭,逐渐冰凉。
【刚刚是回光返照?】【这首诗有毒】
【将军,你没事吧?你可别挂了啊】
【以后直播听不到胖吹的吹逼还有啥意思?】
【他为什么能背出这首诗?】(粉)
【是武媚娘的意识附体了?】(粉)
【壁画!那壁画有鬼?鬼上身!】
【胖吹,你给老子醒醒,带我去打传奇啊,砍国旗,爆屠龙刀!】
【只要你现在醒过来,哥立马帮你召集更跺的兄弟】
……
“小方啊,你帮忙看看,林昊这孩子是不是已经……”
VIP语音里,林远山悲痛欲绝。
“活得好好的,林叔你别瞎操心,胖子命硬着呢。”
方炎将林昊扶起,探了探鼻息,虽有点弱,但好在还活着。
“对了,胖子为什么能背出《如意娘》?”二祝突然发问。
“我们当中有人把壁画上的诗读出来过?”方炎很快否定这个想法,“没有,大家都没有读出声,胖子被勾了魂之后一直吭着头闭着眼,也没见他抬头看过壁画。”
“是不是刚进去的时候?胖子东张西望,扫到了西壁的那首诗?”
“不可能,我记得他一首《可惜没如果》的歌词唱三十遍都记不住,对古诗不可能过目不忘。”
“那就真是见鬼了。这首诗就感觉烙在他脑子里一样。老大,我们撤吧,此路不通。”
韦爵爷主动背起林昊,这下可好,死胖子连摇摇晃晃的“丧尸步”都走不动了,一路全靠人背着。
“等一下,我再看看。”
方炎示意其他人再后退半米,几人刚要后撤,脚下不明地质的路面突然剧烈翻滚。
“哎呀呀呀呀,老……老大,拉我一把。”
一行人好似站在一条巨兽的长舌之上,那巨兽馋了,亦或是随意哈了一口气,舌头不过“微微”翻滚,对站在其上的渺小人类而言却是一次昏天暗地的大地震,庆幸的是,地面很软,摔不疼。
方炎和韦坚勉强稳住身形,一个揽住金铃儿,一个搂住林昊,唯独二祝摔得七荤八素,胃里翻江倒海。
他半个身子都陷阱了未知的地质之中,朝远处的“井口”滑近了五米。好在地势平坦,否则整个人已滚了下去。
“老大,我被黏住了,妈呀,怎么这一带变得这么黏?”WIFI侠好不容易把头从粘稠的软膜地里挣脱出来,却因为用力过猛,手脚陷得更深,半天拔不出。
女性观众最见不得这种黏糊糊的东西,看着二祝满脸乳黄色的黏膜,好多当场吓得尖叫,更有人干呕。
而这些声音转化文字弹幕之后变得很古怪:
【啊!】
【咿呀!】
【呕~呜!呕呕呕……】
……
“你趴那儿别动,我拉你。”
方炎正要过去拉他,突然甬道尽头的“深井”里传出一阵尖锐的女音:
“喀!柱——污兀呜呜呜……嗤昂……死死死……”
“什么声音?”韦爵爷被那缠绵不绝的尖锐嗓音刺得头皮发麻。
“好像是戏曲?”金铃儿静下心来仔细听了两句,一个词没听清楚,但听那古怪的唱腔,绝对是戏曲。
而且不是那种鬼哭狼嚎故弄玄虚,刻意吓人的唱腔。
反倒是极为标准的宫廷发音,似梨园正统,于井底声声不息,其中某些字眼难辨的戏词令人恶寒:
“污兀呜呜呜……嗤昂……必死……死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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