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闪了几闪,燃尽,熄灭,男人没有起身去点蜡烛,只是静静的适应黑暗。
渐渐地,青儿的小脸清晰起来,夜色把她的五官轮廓刻画得越发柔媚,如梦如幻,真有超越时空的即视感。
“青儿,你确定刚说的不是醉话吗?”心里已是信了八九分,嘴里却故意调侃道。
“我保证,以上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我们哪个朝代对现代人来说,或许是不可思议,但是,那就是真实的存在,我们那里的医术更是匪夷所思,可以开颅、开胸、剖腹治病,可以把刚死之人的器官移植到相应器官病患的身上,延续患者的生命。”
“你们那里也是很多国家各自为政吗?是否也会发生战争?”锦尧突然问道。
“战争与和平,是人类永恒的话题,没有人喜欢战争,可是,世界秩序也并非总能按照和平的愿望运行。事实上,我们的朝代若是发生战争,毁灭性简直不可预估,只需一枚核弹就可以毁灭一个城市,我们称现代为冷兵器时代,我们的朝代也使用冷兵器,比如随身携带的匕首,只用于单兵作战时近身肉搏的配置,实际上,现代火器已经具备超速度的远程打击能力,千里之外就可以制敌于死地,可以让一座城市变成废墟。”
“你们的朝代若是失去控制,国家岂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那是一个靠制度和法律约束的朝代。战争狂人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说的那些火器,很难制造吧?我希望,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否则,会给你带来预想不到的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曾对任何泄露过自己的身世秘密,因为,那些高科技的东西,我也不懂。现代的工业水平也没不具备制造的能力。不说被别的国家觊觎,就算王爷让我为天朝制造火器,我也无能无力。”当然,对你们的兵器提出一些改良建议。还是可以的。
“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男人五官也被月色刻画得更加立体。说出的话有不容置疑的强悍味道。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男人漠然道:“继续。我和你实在你们的朝代就认识的吗?我想听听我们的故事。”
认识不认识呢?青儿边思考边笑道:“我们的朝代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一夫多妻是要按照婚姻法治罪的。法律术语就叫重婚罪。”
“当然,已婚的男人和女人也会规避法律的制裁,发展婚外恋或者花钱piao娼,前者会受到舆论的声讨,后者,会被治罪。”
“说重点。”男人急于知道自己和青儿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情感纠葛。
不愿让自己的感情参杂虚伪与欺骗,青儿决定实话实说。
“在那个朝代,我们并不认识,我也不是现在的模样,老实说,我甚至不清楚,王青儿是不是我的前世。那年,我、我正值二八妙龄,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哦,我们那里男女一起上学,一起参加高考,大学毕业就相当于你们这里的秀才吧,我找到一份电视台记者的工作,酷暑天气外出采访,结果中暑昏迷,醒来的时候就在刘姥姥家的炕上躺着,他们说叫青儿,和哥哥他们爬树玩儿,失足摔了下来,昏睡了好几天呢。后来的事情,就是我对你一见钟情,把你骗回刘家屯,想和你一生一世相守。”
不由自主地隐瞒了自己的年纪,若是,锦尧把他当成小姑娘宠溺了这么多年,若是知道她比他大六七岁,会不会导致心理障碍呢?
“你,在那边,有夫婿吗?”锦尧吞吞吐吐的问道。
“开什么玩笑,我们那里的律法规定,男子二十二岁,女子二十岁才可结婚,可是,事实上,很多女孩子都是二十七八岁才结婚。”
“为什么?”
“因为,我们那里的人都是相对独立和平等的,无论男还和女孩,十八岁才算成人,也会在十八岁生日那天举行成人礼接受长辈和亲友的祝福,因为,没人甘愿做奴才依附主子生存,每个人都希望拥有自己的房产和其他物质基础,所以,首先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要趁年轻努力工作多赚银子,有能力供养和支撑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时,才会考虑组建家庭。”
“难怪你总说要赚很多银子,招一个上门女婿,你们那里都是女人供养男人吗?”锦尧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满满都是对“那个世界男人”的不屑和蔑视。
青儿啼笑皆非,激动之下猛地翻身坐起来,强调道:“王爷似乎断章取义了,我的前提是,‘男女平等’,男人和女人都会去工作挣钱,承担赡养老人养育孩子的责任。”
突然感觉到男人的眸光有些异样,青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春/光乍泄了,倏地扯起锦被遮盖住自己玉/体。
男人的嘴角悄然浮起一抹笑纹,夜色迷蒙,可惜青儿看不清楚,那笑容多么性/感迷人。
“嗯,好在本王没有生活在那个朝代,我还是希望女子们谨守夫训,规规矩矩地在家中相夫教子,我觉得,这样的社会结构,有利于江山社稷的稳定。”
这下轮到青儿撇嘴了,冷笑着嘲讽道:“你是不喜欢一夫一妻制吧?”
“这要看一个妻子是否能满足我”
锦尧说着,起身走过去,他刚到驿站时已经梳洗过,由于抱青儿时濡湿了外衫,此时,已经脱掉,就穿着白色丝绸衣裤,掀开被子准备睡觉,却把青儿吓了一跳。
“靖城哥哥,能不能改日再”毕竟只是十五岁孩子的身体。昨日方初经人事,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需要适当的节制和修养。
“改日再睡觉?”锦尧没好气的呛了一句,不由分说,粗鲁地把青儿搂进怀里,沉声道:“闭上眼睛,睡觉。”
翌日醒来,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耐心的等候她起床。
驿卒送来热水。王金鹏在门口接住送进屋来。青儿不紧不慢的洗漱了。
锦尧拿来的是一套男装,所以,她就简单的梳了一个公子髻。
“你该带两个小丫头,贴身服侍你。”
“我不习惯。”特别是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不希望随时跟着个电灯泡。
驿长依旧是倾其所有。为他们准备了还算丰盛的早膳。亲自送到客房。
说是早膳,其实,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扬驿长在这个驿站干了十几年了吧?”锦尧记得。他随母亲第一次进京,这个姓杨的就在这里做驿卒。
“是的,王爷还记得小人,小人不胜荣幸。”
“娶亲了吧?家在哪里?”锦尧随口问道。
“小人叩谢王爷关顾,回王爷,小人结婚八年,两个小犬,大的已经会打酱油了,小的刚学走路,小人无父无母,是入赘赵家,岳家就住在赵家屯。”扬驿长受宠若惊的回话,见青儿抬头看过来,忙又对青儿施礼套近乎道:“令尊王老爷大名,小人也是久仰的。哦,赵家屯与刘家屯比邻,小人家距西门驿不过一里之地。”
回答完毕,麻利地把菜肴、主食、汤羹从食盒里取出来,又拿出两套餐具来摆放好。
锦尧坐在主位,青儿在他对面落座,微笑着和扬驿长搭讪道:“原来是乡邻,看不出来,扬驿长一个大老爷们儿,倒做得一手好茶饭,不仅家常饭菜做的好,这几样金陵菜色香味儿都不比酒楼里的差。这两天劳烦你了,谢谢费心!”
“能为王爷和王妃效劳,小人不胜荣幸,不胜荣幸”杨驿长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看似谦卑,应对却颇为得体,因又恭恭敬敬地回青儿道:“小人做驿卒前原是在酒楼里学徒的,主要学的是金陵菜,淮扬菜,苏菜也都会一些。”
这位驿长倒是颇会奉迎拍马,只是,“王妃”岂是能混叫的吗?他没听到侍卫们都称自己“青儿姑娘”吗?本姑娘倒要看看,待会儿他会怎么应对。
青儿边啃野兔子腿儿边笑道:“杨驿长,本姑娘只是王爷的贴身丫头,可不是什么王妃呢。”
驿长扑通一声跪下,对锦尧叩头道:“小人该死,求王爷恕罪,小人只是、只是眼见得王爷对姑娘恩爱有加,姑娘对王爷情深意重,正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所以、所以”
“杨驿长起来说话。”锦尧正颇为认真地剔除鲶鱼的骨刺。
“小人不敢”杨驿长诚惶诚恐的又磕了个响头。
“起来!”男人的嗓音依旧低沉,不怒而威。
“是,王爷!”驿长立刻爬了起来。
也真难为了这位驿长,打听得青儿姑娘喜欢喝鲶鱼豆腐汤,今儿一早就带着驿卒下到悬崖底,去乌龙潭摸鲶鱼。还吩咐驿卒,瞅空儿在驿站旁边挖一个荷花池,想办法捉些鱼苗养着,以备青儿姑娘往返路过驿站时食用。
锦尧把剔好的鱼放在青儿的碟子里,这才抬眼望着杨驿长道:“这里离京城西郊一百多里,你怎么不把妻子接来这里住?”
“回王爷,小人原是想过的,只是,岳家只有贱内这个女儿,说好了小人入赘,犬子都是随岳家姓赵,岂肯放贱内远走他乡。”
锦尧略一沉吟,提高音量对门外道:“青枫。”
房门应声而开,醉泥鳅疾步进来拱手道:“爷!”
“传鸽信回去,把杨驿长安置到西门驿主事典膳所。”
“是,我这就去办。”
杨驿长一听让他去西门驿任典膳所主事,简直是喜出望外,当即匍伏于地磕了三个响头。
“小人谢谢王爷提携,王爷恩典小人没齿不忘。”
京城四个城门外都有驿站,也被称之为国宾驿,但凡有藩王和外国使臣,都是在那里下榻,等候觐见天朝皇帝,虽然,同样名为驿站,那里的驿长却是从六品官员,比他这个从八品小驿长高出好几个级别,就连典膳所主事也是正七品官职,和县太爷平起平坐呢。
当然,锦尧的意思并非是赏他个一官半职,而是,成全他和妻子儿女团聚。
“免礼。”回味起昨儿晚上落红纷纷,美人如玉的情景,锦尧的嘴角禁不住抽动了一下,漫不经意的样子对译长道:“那匹锦缎内子很喜欢,本王买下了。邱三儿,待会一并结账。”
他知道,驿站略有本钱的,都会利用工作便利,面向南来北往的旅客做一些小生意,他们从南北商队的伙计们手里收些私货,甚至不排除有人把偷盗的物品放在这里销赃的可能。
“这匹缎子是小人的贺礼,表达小人的虔诚祝福,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因为照顾青儿多睡了两个时辰,从驿站启程时已近午时。
“靖城哥哥,这匹锦缎不会有损王爷的清誉吧?”
“青儿想说本王假公济私?”
“臣妾不敢!”青儿把折叠好的锦缎放进暗柜,然后,把翻版放回去,铺好褥子,再翻开车厢右侧的装饰画版,放下暗藏的活动支架,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活动茶几。
锦尧恍然大悟,揣度青儿刚才的动作,把自己这边的茶几也依样支起来。
“嗯,这小桌不错,很方便。”从小抽屉里取出青儿没喝完的紫槐蜜酿,配套的酒具,打开杨驿长孝敬的食盒,茴香豆,叫花鸡,还有十来个松花蛋,虽然都是寻常之物,在这荒山野岭的驿站里,也算极其难得的了。
刚用过膳,肚子并不饿,这会儿闻到紫槐蜜的清香,只是想喝两杯。
“我说青儿,这也是你的发明吗?我就说车厢如此宽敞,侧面怎么不安置座椅。”
“这是情侣专座,设置那么多座椅干嘛?上演给人看吗?”
锦尧面无表情地自斟自饮,若有所思道:“这就是你就家的紫槐蜜酿吧?”
青儿依偎过去,把脸窝在男人的肩头,讨好卖乖道:“这是最后一坛子了,青儿知道靖城哥哥喜欢喝,特意带着。”
“嗯,我记得青儿一口气能喝大半坛子,脸都不红一下。”
青儿嘚瑟到:“本姑娘酒精考验,千杯不醉那什么,有时候,也、也会、很容易醉酒的”I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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