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的一万金军损失八千人,折了绥延副将盛嘉定后,从河套南下的金将孙思克带着四千多屯军、三千多蒙古骑兵南下榆林府北,他们在长城一线便不敢进入长城了。
同样,从宁夏来的三千新军,四千屯军到了延安西北面的靖边县,也停了下来,两路人马都没有足够的底气收复绥德和榆林两地。
这让明军站稳脚跟,物资不断的运到了吴堡,并且又有一个营的明军,到了黄河西岸,使得明军的力量进一步加强,整个局势开始向极为不利于金国的方向发展。
从关中危机到陕北事变,明军在金军的防线上撕开一到口子,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明朝蓄谋已久,算计深远,而金国则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完全被明朝扩军的假象迷惑,没想到战争来的这么快。
十月底,永章十年迎来了第一场大雪,关中大地瞬间一片雪白,天空变得灰蒙蒙的一片。寒风裹夹着鹅毛大雪,肆虐一天一夜,整个大地立时银装素裹,长安城已成了白雪皑皑的世界。
关中的人们一下进入了寒冷的冬天,可以想像整个关中地区,这个冬天都不好过。
虽然金国户部尚书虞胤,推行了一套改革平定危机的策略,可是整个关中还是一片萧索,危机过后的长安城,商业凋敝,死气沉沉。
整个大街上,商店关门歇业,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钱庄和粮铺外,排起了一条条的长队。
百姓们裹着棉衣,带着棉帽,双手哆嗦着伸到袖子里,在冷冽的寒风中,绝望的等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缓慢前行。
金国朝廷封锁了明军渡过黄河,占据陕北绥德州和榆林府的消息,长安的百姓还不知道金军在北面吃了败仗,否则刚刚趋于稳定的长安局势,肯定会立刻混乱起来。
一定程度上,金国还要感谢这场大雪,要是不是大雪封路,陕北的消息肯定早就传到了长安。不过延安离长安不远,纸终究是保不住火,明军占据绥德、榆林的消息,始终会传到长安来,金国朝廷隐瞒不了多少时间。
金国皇宫,御书房内,豪格紧急召集孟乔芳、韩朝宣、虞胤等人前来商议局势。
书房内点着火盆,屋内被烤的暖烘烘的,不过豪格心中却是一片哇凉,他看了坐在两边的几人一眼,将奏折丢在桌案上,恨声道:“明军在潼关放向动手,朕估计上庸和四川方面也开始了行动,只是因为路程的关系,朝廷还没收到蜀王的揍报。”
两侧几名大学士,脸色纷纷一变,孟乔芳还算淡定,“陛下,如此看来,从扩军二十万,到棉价飞涨,再到关中危机,突袭陕北,以及现在攻击潼关,王贼的动作是一环接着一环,真是处心积虑。这个人内心是在太阴暗,居然用了这么多阴谋诡计,他怕是灭清之后,就已经开始制定攻打我大金的计划了。”
“这次我们完全是被打了个错手不及,无论是兵力,还是物资都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韩朝宣也叹了口气,“眼下明国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先扰乱关中,然后发兵攻打。我朝本就处于被动,现在陕北又出了问题,就更难以应对了。”
这些豪格现在已经看得明白,不需要两人多说,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些朕已经知道,朕召几位卿家过来,是想商议如何应对的!”
听了豪格的话,堂上几人都正了一下身子,确实现在不是诉说困境的时候,大家都长了眼睛,都能看见,现在是需要提供解决眼前困境的策略。
孟乔芳轻咳了一声,“陛下,要解决眼前的困境,首先就要解决陕北的问题,如果不能拿回榆林和绥德,过河的明军会越来越多,整个关中的防御就会崩溃。”
豪格点点头,可是又皱眉道:“是要尽快夺回,不过明军开始攻击潼关、汉中,要是调兵少了,夺不回陕北,调兵多了又会影响关中其他地方的防御,孟卿可有什么具体的策略?”
这确实是问题的关键,孟乔芳再得到明军渡河后,就已经想过了。
他沉吟了片刻,“陛下,说实话,眼下我大金还未准备好,我们首先是要尝试和明朝讲和!看能否让明军退出陕北!当然谈判的同时,我们也要尝试武力夺回。”
“讲和?”豪格冷脸道:“条件呢?”
如果能讲,豪格自然愿意讲和,金国内部现在一团乱麻,陕北又出现了一个缺口,打起来太被动,就像对方已经小兵过河,金国还少了个車一样,胜算太小。
豪格也愿意讲和,可是王某人花了那么多心思,能和他讲和么?金国也没是什么底牌来和明朝讲和啊。
孟乔芳沉默了一下,忽然站起来,行礼道:“陛下,恕臣大胆。要讲和的话,只能称臣、割让汉中,并且即便如此,明国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答应。毕竟王贼处心积虑,现在又夺了陕北一州一府,王贼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样的机会。不过臣以为,只要有一点可能,就可以试一试。”
“割让汉中,那可是蜀王的封地!”豪格皱了下眉头。
韩朝宣也没有信心,能求和自然是求和,他站起来说道:“陛下,蜀王那里好说,关中要是不保,汉中就成了瓮中之鳖,只要明国答应和谈,臣以为蜀王那里不是问题。现在关键是明国多半不会和谈,不过臣赞成孟相的观点,谈还是要谈一谈。我朝现在没有准备,国库无法支持长久作战,要是大军能打几个胜仗,我们或许能在国库耗空前,逼明朝和谈。”
吴三桂没在这里,但孟乔芳和韩朝宣都不太想打,所以直接帮吴三桂决定了。
豪格点了点头,用汉中换和平,他不心疼,至于吴三桂会不会同意,现在也不需要考虑,因为和谈本就把握不大。
“好!”豪格微微颔首,然后看向韩朝宣,“韩卿多次出使明朝,此事还是交给卿家!”
“臣责无旁贷!”韩朝宣行礼领命。
这时虞胤不禁起身说道:“陛下,和谈之事,本身希望就不大,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上面,臣以为无论谈的怎么样,现在都要尝试武力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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