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皇影从天津登6,一路走过来,现中原的情形确实跟季阳的圣旨上描述的差不多。因为季阳收复的是九边地区,而皇帝和无名只打到苏州,所以天津这块正好还在无双城和东瀛人的控制当中。
这些东瀛人自称伊贺派,与天皇没有关系,所以天皇投降他们依旧在这儿肆无忌惮。皇影过来的时候,一路上遇到十几次东瀛人欺压中原百姓,劫掠坚硬无恶不作。气的皇影把那些东瀛人杀了,结果杀了一茬又一茬,总之没有遇见一个好的。
“蜀王言之确凿,赔款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东瀛真的赔不起。”皇影跟随侍卫进入府内,还在思考怎么跟蜀王说赔款和割权的事情。
“到了,你进去吧。”侍卫把皇影带到大殿门口。
“多谢。”皇影收起了强者之心,尽量显得客气一些。
侍卫没有理他,往大殿门口一杵,一手搭在刀柄上,一手垂落,目不斜视一动不动。皇影讨了个没趣,转身走进大殿里面,他已经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季阳。
“东瀛皇影,见过蜀王殿下。”皇影到底没能卑躬屈膝,只是拱拱手行礼。
“大胆,见了蜀王还不跪下!”破军呵斥道。
皇影硬着头皮站在殿中,以沉默应对破军的指责。
“不用勉强,若非诚心下跪,算不得本事。”季阳摆摆手,示意破军坐回去,其实他只是懒得纠结这种小事。
“蜀王圣明。”皇影罕见地拍了个马屁,没办法,有求于人。
“你来此想必是为了受降一事,本王金口一开是不会改变的。”季阳说道。
“蜀王殿下,在下有疑问。”皇影说道。
“说。”季阳说道。
“依照您的圣意,天皇必须退位让权,把东瀛的军政大权都交给中原到任的提督。这么一来,东瀛便等同于是中原的一个省了,东瀛人便是天朝臣民。既然是天朝臣民,您还要求赔偿十亿两白银,岂非陷这些臣民于生死不顾。”皇影说道。
他来之前想了很多办法,恳求威逼,甚至出手胁迫蜀王,但是最终皇影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很聪明的办法。东瀛成为中原一个省,便是一家人了,还要什么赔偿呢?
只要减掉十亿两白银的赔偿,皇影此行便可谓大功告成。因为他最关心的还是东瀛百姓,而不是天皇的军政大权,舍权利而取民生,皇影不认为有何不妥。
“不要偷换概念,只要东瀛还有天皇一职,便不算中原臣民。最多本王把提督换成驻东瀛军政大使,其他的要求一律不变。”季阳是什么人,岂会被古时候的人忽悠。
“这…”皇影傻眼了,他千辛万苦想出来的计划,被季阳一语道破。
景秀连暗暗点头,季阳已经在武学,仁义和能力方面获得他的尊重。现在看来季阳的政治素养也很高,绝对是一个明主。
破军则面带讥笑地看着皇影,区区小计,也想忽悠蜀王殿下。
皇影念头急转,想不出反驳的办法,他本就不擅长政治沟通。最后皇影心中一叹,双膝跪下匍匐下去,一脸悲痛地道:“蜀王殿下,您的大军已经对东瀛进行了足够的惩罚,若是再赔款十亿两白银,就算把东瀛所有人的钱拿出来,恐怕都凑不出那么多钱,您这是在逼东瀛百姓去死啊。”
季阳呵呵一笑道:“皇影,你这点微末演技就不用在我面前装了。至于赔款问题,我倒是可以稍微宽限一些,不会让你们的百姓去死的。”
皇影先是尴尬,随后大喜道:“此言当真?”
景秀连,破军和向平东则有点急了,该不会蜀王就这么被说动了。
“十亿两白银拿不出来,可以用其他东西抵押嘛。据我所知东瀛的金银矿产十分丰富,你们可以用矿山抵押。如果矿山还不够,可以用武士抵押,一个五重境界的武士算你一百两银子。要是你们连武士都不够,普通人也行,正好我要修建一条路,需要不少劳工。”季阳说道。
皇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哪是宽限,分明是想方设法挖东瀛的老底。
景秀连三人则放下心来,重新露出了微笑,这很符合他们的心意。
季阳身旁,一个内史官奋笔疾书,把季阳和皇影的对话,甚至景秀连三人的表情变化都记载起来。史官通常都很耿直,实事求是,只要不遭到特别强烈的压迫,绝不会乱写的。
历史上,甚至有些史官即便被皇帝砍头,依旧不愿改写历史。
“蜀王殿下,皇影恳请您高抬贵手,稍微减少一些赔偿。”皇影再次低下头颅,刚才那一瞬间他有种拔刀的冲动,但是感应到季阳深不可测的气息又忍住了。
而且季阳旁边的游坦之,殿下两边坐的景秀连,破军,向平东。四人都是一等一的先天高手,尤其是景秀连,他本来武功就很高,在风云精修十几年后已达到先天后期。
加上季阳五个先天高手,皇影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不应该来恳求我,你要恳求的是中原百姓,如果中原百姓都原谅你们,我就高抬贵手。”季阳神色肃穆道,把皇影下一句请求打回肚子里。
皇影很少跟人说话,更何况季阳这样思维敏捷前的人,每一次都会被季阳怼回去。
皇影面露挣扎之死,突然把背上的惊寂刀拿下来,双手捧着道:“这把惊寂刀陪伴我一生,乃是绝世神兵,无价之宝,可以赠送给蜀王殿下。”
他曾经为了惊寂刀放弃妻女,可见这把刀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呈上来看看。”季阳对惊寂刀有点兴趣。
游坦之走下去接过惊寂刀,呈到季阳面前,季阳接过刀后握住刀柄,铿锵一声拔出。惊寂刀剧烈颤动起来,出锋利如丝的刀芒,企图把季阳逼退。
“刀名惊寂无人可提,因百年寂寞而锋芒内敛,因此拿刀者莫不受伤。武术大家即使以内力与刀相抗衡,依然落了个经脉断裂的下场。”季阳说道。
“你知道惊寂刀!”皇影大惊。
“一把刀而已,本王何须神兵利器。”季阳拔出惊寂刀后,不催动内力,只是用威势震慑惊寂刀的器灵。跟开锋的龙渊和承影剑一样,惊寂刀也是开锋的武器,因此可以自动伤人。
季阳闭关十年,练成至尊功,诛仙诀,五气朝元,太极功,四门武功都是震古烁今的旷世绝学,越了绝世武功的存在。
他的真元之浑厚,身躯之坚韧,元神之庞大,意志之威武,术法之绝顶,岂是一把惊寂刀可以抗衡的。即便不催动真元,惊寂刀都伤不到他分毫,季阳的意志当中有无上剑气刀罡,彻底压制惊寂刀。
不过一盏茶时辰,惊寂刀便安静下来,臣服于季阳的威势当中。
“怎么可能!”皇影睚眦欲裂。
为了成为最强的刀中霸者,东瀛第一刀客-皇影。在一天一夜的奋力提取之下,血液沾满手臂,终于得到甚称毁人手指的名刀-惊寂。
皇影用了一天一夜才收服惊寂刀,季阳只用了一盏茶时辰。
萤火之光,岂能与浩月争辉。
“不错的宝刀,可以算作一亿两白银。”季阳赞叹道。
“这是无价之宝。”皇影不服气,要不是为了东瀛,给他十亿两白银都不换。
“哼,给你一亿两白银算客气了,既然不愿意,就把刀拿回去吧。”季阳轻哼一声,把惊寂刀归鞘,好似垃圾一样随手扔给皇影。
在原著当中,无名曾经用灌注真气的丝缴断惊寂刀。季阳知道这个剧情,岂会把惊寂刀看得太重要,一亿两真是大出血了。
皇影接过惊寂刀,心中屈辱无比,他心爱的宝刀竟然被这样小觑。
景秀连四人暗道可惜,这把惊寂刀确实厉害,季阳不需要,他们若是拿了战力可以大增。尤其是向平东,四人当中景秀连和破军都是用剑的,游坦之空手,而他却是用刀行家。
“中原向来以仁义立国,难道真的没有余地吗?”皇影在做最后的说服。
“中原人的确讲究仁义礼仪,如果我们是朋友,我也愿意对你讲仁义。但国与国之间是不讲仁义道德的,只讲利益,因为我背负的是千万百姓。”
季阳语气严肃道:“景元帅,破军还有向统领,你们几个都听着。国家大事不可以讲私情,不可以说空话,一切要以国家利益为先。”
景秀连几人立即走出来,单膝跪下道:“末将谨记王爷训示!”
听到季阳的话,皇影心中惊醒的同时彻底失望了。原来季阳要赔偿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贯彻国家意志,国家意志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皇影,不可否认东瀛的确有好人,但是东瀛这个国家便如豺狼一般。它每时每刻不在偷窥中原,中原强大的时候,它会蛰伏起来,一旦中原露出破绽,这条豺狼就会扑上来。我已经看透了东瀛这个国家的意志,它的意志不是你一个人所能改变的。”季阳说道。
绿教有一种说法:不能因为绿教有很多恐怖分子,就歧视整个绿教。
于是有人信了,认为应该对绿教友好一些,除非被绿教的恐怖分子炸死,不然就得对他们一视同仁。
东瀛人有一种说法:不能因为东瀛有很多豺狼之辈,就歧视整个东瀛。
于是有人信了,认为应该对东瀛友好一些,除非被东瀛的豺狼之辈咬死,不然就得对他们一视同仁。
西方人说:人格是平等的,应该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于是有人信了,他们因为贫穷而被人鄙视,找不到女朋友,被医院拒之门外的时候,嘴里还喊着不要虐待罪犯,不要歧视异族,不许贬低日韩。
多么崇高的一群人,真应该向他们学习。可惜他们都忽略了,人格平等只适用于在娘胎里的时候,出了娘胎之后,却有太多的不平等。
“我明白了,皇影告退。”皇影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他多么想为东瀛辩驳,但他无法反驳。
皇影失魂落魄地走出太原提督府,看着手里的惊寂刀长叹一声。不过很快,他又坚定起来,诚如季阳所说国家不能感情用事,皇影不会因为季阳的评价而放弃拯救东瀛。
蜀王不愿意改变旨意,还有皇帝,皇影抱着希望赶往苏州。
“把这天下比喻成一座孤岛,那么国家就是孤岛上求生存的人。孤岛上的淡水粮食木材都有限,这些人在上面挣扎,你们说,他们最需要什么?”季阳问道。
“末将以为,他们最需要一把刀。”破军说道。
“不错,他们最需要一把刀,因为在危机四伏的孤岛上面,睡着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随时紧握刀柄,保持警惕。如果睡得太死,那么一个弱小的人都有可能将其偷袭致死。在孤岛上,他们或许会跟你结盟,或许会跟你成为朋友,或许会跟你说好话。但是一旦涉及切身利益,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季阳说道。
“蜀王一席话引人警醒,可惜中原有太多酸儒,不做正事满口仁义道德。”景秀连完全认可季阳的理念,内心产生了扶持他成为帝皇的念头。
破军三人也点头认可,并对国与国之间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季阳之所以跟他们说这番话,是因为这些人将来可能会成为国家栋梁。他们要清楚地认识到国家外交,不能被酸儒的仁义道德绑架。
跟三体里面的丛林法则一样,国家之间,可以用孤岛法则来比喻。尤其是在古代,信息没那么达的时候,国家之间讲仁义道德绝对是最愚蠢的事情。
很多汉人有这样的心态,就是不能先动手,否则失理,不能欺负他国,怕人家报复。其实压根没这回事,你强你欺负他,他照样乖乖的。你弱你站那不动,就算以前是友邦,人家照样来欺负你。
“人与人之间讲仁义道德,因为我们都是一个团体,是一家人。自古以来儒家讲恩服四海,其实就是外忍内残,本王将来一定要取缔这种外交方式。”季阳斩钉截铁地道。
“末将愿意赴汤蹈火,为王爷驱车开路,成就宏愿!”景秀连岂会听不出来,马上站出来表态。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破军三人也单膝跪下,向季阳表示心意。
季阳暗暗点头,景秀连四人算是彻底臣服了,可以成为他一家臣。他心想:皇影应该去皇帝那里了,以皇帝的思维方式,一定会答应皇影的要求。
但愿皇帝脑残一些,直接把赔偿和割权都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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