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风雷水冰金,五气刀芒迸出来,无名催动七层功力才压制住。但他虽然压制住了惊寂刀,却没能使其臣服,惊寂刀依旧在剧烈地反抗着。

  无名坚持了一会,突然把惊寂刀归鞘,引得皇帝一惊:“无名先生,怎么难道你也不能慑服这把宝刀?”他心中怀疑,东瀛一把刀不会强到这种地步吧。

  “这把刀已经被人收服了,刀灵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可以强行抹掉器灵,可是那样一来这把刀就没有灵性了,失去灵性会变成一把普通的宝刀,太过可惜。”无名说。

  “原来如此,无名先生为了成人之美,宁愿舍弃一把绝世神兵,不愧是中原的武林神话。”皇影敬佩道,就算不是他也要说成是。

  “这把刀的主人是谁,是你吗?”皇帝颇为不悦。

  “原本是我,但现在不是了。”皇影心想中原强势,说不定可以挑拨皇帝和蜀王,让他们继续内战。于是他说道:“不瞒陛下,我本想来朝拜中原皇帝,但是南洋被群星舰队封锁,他们硬要我先去拜见蜀王。到了蜀王那里,他逼我交出惊寂刀,迫于无奈我便把惊寂刀给了他。”

  “蜀王神功盖世,世间罕见,竟然只用一盏茶时间就慑服了惊寂刀。我武功不济,当时并未看出季阳做了手脚,若非无名先生逼出惊寂刀里面的蜀王威势,我至今蒙在鼓里。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惊寂刀,让蜀王染指,求陛下赎罪。”

  皇影说出这番话,自己都觉得恶心,不过人的忍耐力很强,他还是说出来了。这番话半真半假,正好戳中皇帝的g点,令他对季阳更加不满。

  “又是蜀王,这厮越来越放肆了。”若非东瀛使者在前,皇帝估计又要破口大骂几分钟。

  皇影听到皇帝的话,却是心中暗喜,看来皇帝和蜀王早有间隙。如此一来就好办了,若是皇帝和蜀王内战,说不定会把群星舰队调回来,东瀛便有喘息之机。

  “报,苏州布政使魏大人求见。”外面有人来报。

  “让他进来。”皇帝说道。

  不一会,走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身形偏瘦的官服老者。

  魏廉松走进来后不多看,朝着皇帝深深鞠躬,双手拿着一叠折子道:“臣魏廉松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皇帝说平生,他才站直了身体。

  “魏爱卿来此,不知所为何事?”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南方各省布政使传来消息,各地依旧有不少倭寇流窜,受难的百姓又逢冬雪,天气寒冷,不仅没有御寒之物,粮食也不够吃了。不少人趁机作乱,纵火掳掠,各省驻军之前被无双城和东瀛人重创,已无力剿贼救灾,恳请皇上派人安抚各省。”魏廉松跪下来,双手奉上一叠折子。

  皇帝刚刚立国,主要把精力放在军事上,民政则交给了魏廉松。

  “拿过来给我看看。”皇帝说道。

  一个侍卫上去接过一叠折子,转交给皇帝,皇帝一封封打开来看。

  起初皇帝只是眉头皱起,看的折子越多他的眉头越紧,最后皇帝目露怒色,脸色胀红,猛地把折子摔在地上:“济南有雪灾,福州有倭寇,就连小小越国都来趁火打劫。各地灾民有几千万,食不果腹,衣不附体,如何过得了这个寒冬!朕愧对先祖,愧对百姓啊。”

  说道后面,皇帝化愤怒为悲伤,露出一丝万分自责的姿态。

  “臣罪该万死。”魏廉松匍匐下去。

  “不关你的事,都怪朕无能,挡不住倭寇和独孤老贼,被他们祸害中原百姓。中原不宁,朕有罪,朕当下罪己诏!”皇帝说道。

  “皇上。”在场众人,连皇影都被他感动了。

  皇帝不顾众人劝阻,迅写下一封罪己诏,内容无非是检讨自己德行不够,惹得天怒人怨,逆贼夺权,倭寇横行,希望老天不要罪责百姓,朕愿意五雷轰顶,刀剑加身,一人承担所有罪孽。

  这封罪己诏一出,在下面的大力宣扬下,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不知多少人被皇帝感动,把仇恨全部转嫁到了倭寇和独孤一方身上。

  与此同时,无名为了给皇帝凑钱,亲自去跟南方巨富们商谈。

  以无名在中原的影响力,还有皇帝这个靠山,凡是点到名的哪个敢不去。一开始,无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这些巨富看在百姓受苦受难的份上,多捐点钱赈灾筹集军饷。

  但这些巨富哪一个不是人精,岂会被情理打动,他们只看重利益。不过看在无名的威望和皇帝的权威之下,他们还是咬咬牙,凑了一百万两银子出来。

  无名说了大半天就凑到一百万两银子,气得他差点拔剑杀了这些巨富。这个得怪秦良玉,揭穿了这些巨富的老底,不然以无名和皇帝之前的尿性,凑到一百万不知多乐呵。

  无名都生气了,皇帝更生气,当即下令秦良玉想办法抄家。但是秦良玉拒绝了这个任务,原因很简单,不军饷石柱军不干活。要不是秦良玉一直压着,搞不好石柱军都造反了,这帮少民可不是吃素的。

  石柱军罢工,搜集罪证抄家的事情只能交给救国军。

  “就这个王家吧,苏州织造大户,产业比朝廷的制造局还大。根据账房的估算,王家的财产有两亿两白银,几乎要赶上沈万三了。”剑晨拿着一本名册,上面有二十多名南方巨富的名字和财富估值。

  讲真,拿到这本名册的时候,剑晨惊得差点把舌头吞掉。上面二十多名巨富,总资产最多的一位叫做丁秀月,竟然达到了五亿两白银。

  不过资料上说,丁秀月似乎与蜀王有些关系,所以剑晨不敢乱查。

  “侵占良田十万亩,改稻为桑,逼良为娼,贿赂官府,勾结独孤老贼,竟然还出资帮东瀛人打造战舰,这些罪名足够把王家抄家十次!”皇帝拿到几箱子罪证,大手一挥,救国军开始行动了。

  苏州本就是独孤一方的统领范围,也是独孤一方的商人。无双城被灭之后,王家便知道不妙了,开始暗地里转移家产,把一些后辈偷偷送走。

  当救国军杀入王家后,依旧抄出不少金银财宝,名画古玩,总价值上千万。王家上下五百多口人,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一时间震动了南方各地。

  “不是说有两亿两白银吗,为何才一千五百万两?”皇帝不满道。

  “陛下,要把王家的地产,织造机器,丝绸货物加起来才有两亿两白银。这些钱财都是马上可以用的,另外,王家应该还送走了一批金银珠宝。”剑晨说道。

  “死到临头还敢动手脚,可以查到那批金银珠宝的下落吗?”皇帝问道。

  “正在追查。”剑晨说道。

  “嗯,爱卿先前复国有功,此次又替朕筹集千万银两,朕封你为英雄候,赏赐蟒袍一件,尚方宝剑一把,良田万亩。”皇帝说道。

  “多谢皇上。”剑晨单膝跪下。

  以前他没接触过皇权,对官僚的东西不在意,但是接触以后,剑晨现这玩意还不错。尤其是英雄侯三个字,带着特殊的魔力,令剑晨眼中涌起一丝淡淡的光芒。

  皇帝当然不会只赏赐剑晨一个人,少林武当昆仑等门派,都得到应有的封赏。不过这些门派需要的不是官爵,而是皇家的承认,以及特殊形式的封地。

  至于最大的功臣无名,皇帝看出他不喜权利,于是故意省略。只要剑晨入朝为官,无名是他的师傅,等于间接维系在了皇帝身上。

  “皇上,末将有一事禀报。”剑晨之前已经封了救国军左翼将军。

  “说。”皇帝心情还算不错,有这一千多万两银子,军费问题基本解决。至于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皇帝嘴上仁义道德,又岂会真的为了他们把这么多钱扔出去。

  “王家被抄之后,名下六十多家作坊停工,七万多名工人在外面闹事。虽然已经被救国军镇压住了,但是这两万多人没有饭吃,恐怕不好交代。”剑晨说道。

  “怎么会这样。”皇帝如遭惊雷,抄一个狗大户多了七万多灾民,以后还怎么筹集军费。刚才他还想着,再抄几个狗大户,不仅军费问题解决,还能多出一些钱赈灾济民。可是听剑晨这么一说,皇帝这才反应过来,想靠抄家筹集银钱似乎没那么简单。

  “末将也没有料到。”剑晨惭愧道。

  “秦将军,你来说说怎么回事。”皇帝把目光投向经验丰富的秦良玉。

  “回禀皇上,这手工业不比土地主,抄了土地主可以分田地,再接济一番百姓便可以耕种生存。而手工业商人田地较少一些,手下多是工人,抄了这种商人只能分丝绸了。或许可以把那二十万亩桑田分给百姓们,再接济一些粮食,让他们重新种水稻。”秦良玉道。

  “分田自然没问题,但如今已是寒冬,百姓如何种得粮食。只能拿出一部分银钱来接济他们过冬,等明年春耕,应该会好一些。”皇帝无奈道。

  “只是抄家的事恐怕不能乱来了,否则抄一家有数万灾民,这钱拿着烫手。”剑晨说道。

  “的确,这些人世代为工,即便分到了田地,一时间都很难适应农耕。何况二十万亩桑田分下去,一个人才分两三亩地,产粮养不活一家人。”秦良玉道。

  “除了苏杭一代,其余地方的百姓流离失所,田地倒是不缺的。”剑晨不敢看无名的眼睛,说出这种话,他心里十分纠结。

  “路途遥远,就怕那些手工业者不肯迁徙。”秦良玉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秦将军,以前你在蜀川的时候,是怎么解决这些问题的?”皇帝觉得十分烦躁,好不容易凑了点钱,结果还搞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这个,都是蜀王的人在办,末将只是协助而已。据末将所知,蜀王完全不用为手工业者的生计担心,因为他自己就有许多产业。就算没有产业,蜀王也能马上找到人代替,重新运营作坊,总之不会让那些人失业。”秦良玉道。

  “照你这么说,朕大可以派人接手王家的作坊,继续运营还能赚钱,岂非一举两得。”皇帝神色一亮,他对工业实在太生疏了,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秦良玉提醒。

  “或许可以。”秦良玉也不是很懂,但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没有肯定。

  “好,这件事就交给英雄候了,你马上派人去接手作坊,继续运营。”皇帝说道。

  “末将遵命。”剑晨回道。

  无名看到剑晨为皇帝所驱使,已然一副人臣左派,心中叹息一声。他不认可剑晨的变化,却没有资格指责他,因为无名自己也在给皇帝做事。

  他不图名利,自然问心无愧,可是别人不会那么想。

  却说皇影在苏州耽搁许久,心中渐渐焦急,于是再次求见皇帝。解决了那几万工人的事情,皇帝心情还是不错的,于是欣然接见皇影。

  “东瀛使者皇影,见过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影还记得那天魏廉松行大礼的方式,为了让皇帝满意,他已经基本放弃尊严了。

  “免礼。”皇帝说道。

  “皇上,只要您接受东瀛投降,我东瀛几十万武士可以为您驱使,讨伐独孤逆贼,清缴沿海倭寇。那些倭寇有中原人也有东瀛人,他们乘坐小船来无影去无踪,我东瀛最擅长对付他们。”皇影说道。

  “嗯,既然东瀛一片诚意,朕当然愿意接受你们的投降。”皇帝说道。

  “多谢皇帝陛下。”皇影心中大喜,也不提赔偿和割权的事了。他心想,蜀王哪里有皇帝大,既然皇帝受降哪还用得着管那些。皇影有点不放心,又露出一副悲痛的模样:“皇帝陛下,蜀王派遣一名绝世高手在东瀛屠杀百姓,一天杀人数万,求您说一句话。”

  “什么,蜀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皇帝惊呼道,心中却是一喜:季阳还想跟我争民心,只要这件事属实,散播出去,他定然遭受天下人唾弃。

  “绝不敢欺骗陛下,此人修炼一身魔功,死者皆被吸干精血。若非天皇派遣大批上任去阻拦,恐怕我东瀛百姓已经被屠杀殆尽,求陛下为我等做主。”皇影匍匐下去。

  “简直惨无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彻查清楚。”皇帝岂会放过这个打击蜀王名望的机会。

  “多谢陛下。”皇影心中也是大喜,两人可谓各得其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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