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科长被小赵吐露出来的信息惊得呆住了,不止科长大为诧异,就连软弱无力陷在沙发椅子里的王姐也坐直了甚至,甚为动容。
“小赵,你确定没有听错?”如此震撼的消息,使得科长有点难以接受,他虽然知道小赵打死也不敢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可是习惯性的还是确认的多问了一句。
要区长去派出所给人开手铐本来就够让人震惊的了,结果人家不但要区长这么做,而且阙区长不去,蔡局长和木书记就会被扣押走,得市委书记或者市长出面才能要得回来,这样的消息,让见过大场面的科长一时间都难以消化。
要是公安局长和政法委书记都被军方扣押,那么潮阳区这会丢人就丢大了,那种情况要是真的出现,别说阙伟良吃不了兜着走,恐怕就算区委书记曾高国也担待不起。不管最终事情怎么结束,市委绝对是要追责的,真到那时,被人点名的阙伟良区长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过了十几秒钟,脑袋稍微清醒了的科长一把推开小赵,迈出大步就朝办公室外面小跑而去,不用想,科长一定是去赶紧通知阙区长。
阙区长中午刚刚陪一个客人吃了饭,喝了一些酒。在官场上,如果不会喝酒,那是寸步难行的。俗话说,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能培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党放心。从酒店回到办公室,阙伟良的脑袋有点点沉,就到办公室里屋的小床上躺下,打算休息一下再起来办公。在外间的秘书已经接受了阙区长的吩咐:下面来汇报工作的同志一律挡驾,时间延后,打进办公室的电话,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他就自行处理,不用上报。
泡上一杯茶,阙区长的秘书岳明全谨守职责的安然坐在外间,打算尽职尽责的为区长挡住一切前来的骚扰着,让区长起码可以安心的休息四十分钟。区长太累了,刚才喝了差不多半斤酒,不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能够应对接下来的繁重公务?
哪晓得,阙区长才躺下去三分钟,岳明全的一杯茶也仅仅只喝了一口,区政府办公室的巩科长就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岳明全毫不犹豫的一把捉住巩科长,极不客气的将他拉扯出来,很是不悦的批评道:“巩科长,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阙区长中午陪客人殚精竭虑,现在正要休息一会,你是想把区长吵醒还是想挨批?平时你挺稳重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浮躁,一点不沉着……”
岳明全态度不善的叽里呱啦将巩科长一阵训斥。
要说起来吧,岳明全与巩科长是相同的级别,而且要是从资历上来说,岳明全的资历还比巩科长差好些年呢。不过人家岳明全可不是以自己的身份在批评巩科长,作为区长的秘书,岳明全很多时候都能代表阙区长说话。
在区政府里头,别看岳明全的级别只是科级,但是就因为他是阙伟良的秘书,别说下面的科级处级干部对他尊敬有加,尽皆拍马屁之能,就连区政府里面的那些副区长,对他往往也要高看一眼。没办法,岳明全是阙区长的耳朵和眼睛,他与阙区长的关系也最密切,或许从权利上他管不了那些人,但是他要是在阙区长的身边给上点眼药,那还是很容易的。可能他随便在阙区长耳边轻松的一句话,其他人就得好好喝一壶。
因此岳明全并不觉得他如此放肆的教训巩科长有什么不妥,完全是理所当然的。这还是怕惊扰到阙区长的休息,要不然,岳明全还会大骂几句,保证巩科长屁都不敢放一个。
额头是汗的巩科长被训斥得一愣一愣的。***,你小子拽个逑啊,要不是你运气好,被阙区长选为秘书,你丫的只能给老子**丫子的份儿,哪容得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真***是小人得志,二五八万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区长了。***也不想想,就凭你这熊样,离区长的正厅级位置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巩科长不满意也只是在心里腹诽,那些心中的话他可不敢说出来,要是真说出来了,纯粹就是给自己惹祸。得罪阙区长或许都还好一点,得罪了这个看门狗,以后可能就悲剧了。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岳秘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来,是找阙区长有重要大事汇报……”巩科长赔着礼,一叠声歉然说道。
“谁来找阙区长不是有重要的大事啊?巩科长,你怎么越混越倒退了啊?”岳明全没好气的打断巩科长的话嗔道。
“岳秘书…….我找阙区长真的是有重要大事啊,你想想,要不然我敢就这么闯进来吗?”巩科长被岳明全训得为之一窒,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想到那个电话的内容,只能忍住心中的不满,急切的说道。
巩科长如此卖力,一方面是制作所致,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想在阙区长的面前讨一个好,只要得到了阙区长的认可,那以后就有好日子过,说不准哪天就能提一个副处。
虽然巩科长表现得十分急切,然而岳明全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散漫神情,“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啊?先给我说说,如果真的是重要的公务,等阙区长休息好了,我会转述的。”
岳明全这是在学阙区长的为官之道。阙区长曾经教育他,作为一名成熟的干部,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急躁,都要保持一颗镇定淡然的心,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和找到合适的处理办法。否则,心中一乱,就会出错。
阙区长教育的这句话一直被岳明全牢牢的记在心里,并且找到机会就会按照这个要求锻炼自己。只不过岳明全可能有点邯郸学步和东施效颦了,故意和自然而然的反应,是有很大区别的。
岳明全如此刁难,除了他要故意表现得自己更加沉着冷静之外,他也是自己臆测这个巩科长不可能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一个办公室的小科长,能有什么重要的大事?真有那样的事,也应该是他这位区政府第一秘最先知道才对。
还有一点就是,岳明全要把握主动权。如果巩科长真有什么大事,那由他给阙区长汇报总比巩科长汇报要好,起码有功劳的话,那自己也能占大头。在官场,对于钱财会雁过拔毛,实际上,对于功劳和政绩,同样也存在雁过拔毛的情况。
“我的岳秘书啊,你怎么不相信我啊?时间不等人啊,你赶紧让我去见阙区长吧!”巩科长一连发出好几个感叹。
“嗯?”岳明全脸色完全的黑下来,仿佛是他的权威受到了莫大的挑战。从鼻腔里面发出一声沉闷和轻蔑的不悦。
“好吧,好吧,岳秘书,那我就先给你汇报一下,是这样的,我们办公室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巩科长真的是无奈了,他知道,自己要是不个所以然,这位狐假虎威的岳秘书是不会放他进去的。
听完了巩科长的汇报,岳明全也像几分钟前的巩科长一样,愣怔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如果是真的,那还确确实实是重要的大事。而且岳明全比巩科长考虑得要深远一些,他在惊讶过后,马上就把这件事与他的前途挂钩了。很显然,如果阙区长因为此事而被市委挂名的话,那么前途就堪忧。阙区长的前途堪忧,那么作为与阙区长关系最密切走得最近的他,难道还会有好前途不成?
“岳秘……”看着眼睛发直的岳明全,巩科长知道他是被惊住了,赶紧将他唤醒。
“啊?”
“岳秘书,我们是不是赶紧将此事汇报给阙区长啊,时间不等人,要是让对方真的把人带走了,事情就难办了。”岳明全急忙说道。
“对,对,巩科长,你在这里先等着,我进去叫醒阙区长。”岳明全总算是清醒过来了,随口吩咐了巩科长一句,转身就推门进入阙伟良的办公室。
“呸,真他娘的混蛋。”岳明全刚进里屋,巩科长就啐了一口,还难听的骂了一句。
明明巩科长是要和岳明全一起进去见阙区长,谁知道,竟然被岳明全轻飘飘的一句就给挡开了。想都不用想,岳明全在叫醒阙伟良的时候,一定会将情况给他汇报。他这一汇报,就意味着功劳被他拿走了百分之八十,他辛辛苦苦跑上来,最多也只有百分之二十可能会让阙区长记住他的好。
被抢了功劳,巩科长气得骂娘就可以理解了。
两分钟不到,阙区长的办公室门“吱呀”一声打开。脑满肠肥的阙区长深深的蹙着眉头,抖动着厚厚的腹部,踩着沉重的步伐踏步出来,在急切之下,上衣的口子都没有完全扣全……
就在巩科长找阙伟良汇报的时候,王姐和小赵也将这个重要的消息传递给了与他们关系要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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