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京城,阳光很高,炎热消散了很多,气候显得很清爽,尽管如此,陈康杰他们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还是感觉有些闷热,其实每个人都想快一些离开这个呆着并不舒服的小屋,只是已经耗了那么久,只能选择继续耗下去,这是一种斗争,不能虎头蛇尾,斗争的结果通常情况下无非就是两种:我赢或者你赢,那种双赢或者双输的情况不是说不会出现,而是一般來说很渺茫,毕竟每个斗争的人都是抱着自己必须胜利的信念。
陈康杰他们三个尤其难受,与两根铁栏杆抱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享受,并且还只能保持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身体的自由受到很大的局限。
虽说不舒服,但是这样的折磨对陈康杰和董明书來说到还不算什么,毕竟他们以前在训练的时候,挑战经常都比这个大,刘德意就有点受不了了,精神状态下降了不少,身体感觉有些摇摇欲坠。
“意少,还行吗。”陈康杰关心的问道。
“沒事,我可以的。”刘德意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倔强的回答道。
“那就再坚持一下,等回头,放几天假,咱们好好休息一下,补一补。”陈康杰知道现在刘德意很不好受,但是自己又不能就此算了,就只能安慰他一下。
陈康杰决定,事了之后,就给刘德意放一个星期的假,弥补一下他的身心创伤。
“杰少,沒关系的,你放心,我可以承受。”刘德意感激的点了点头,欣慰的鼓劲说道。
杰少是老板,现在和他一样沒有任何的优待,一同受苦,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都还不忘记照顾他的感受和情绪,这让刘德意很是满意和感动,不是每个老板都能够做到这样细致和体贴的。
就在陈康杰对刘德意进行安慰的时候,一溜高级轿车以较快的车速从机场高速向着首都国际机场开來,看到这种情况的不少人都认为,一定是有某个大人物要乘机出京,或者某个重要的外国政治人物到京出访,那么大的阵仗,不是迎來必是送往,否则的话,不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那些奥迪轿车,清一色挂着政府牌照,而且在豪华车队的前后方,还各有一辆警车护卫着。
由于有警车开道,这一列车队的速度始终保持着一个较快的匀速,中途遇到的社会车辆驾驶员,从后视镜里面见到如此阵仗,纷纷将自己爱车开到旁边让路。
不一会,呼啸而來的车队到了首都国际机场的候机大楼,不过这些车并未开往候机大楼前面的平台,也沒有在候机大楼前停下,而是径直开往左边,一直到了机场派出所门口,这一溜高级车队才安稳停下來。
一扇又一扇车门翩翩打开,从几辆轿车里面走下來的是一群中年男人,每个人的衣着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某个大企业的工装似得,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笔挺的黑西裤,油光呈亮的黑皮鞋,只不过这些人一个个气度俨然,目光或犀利或深邃,一看就不像是企业员工,在国内,能够有这种气派,有这种几乎一样的装饰风格,有这种气度的,只能是那一个极为特殊的人群——官员。
从远处看起來,这一群人的动作有些整齐划一,不过仔细观察的话,最中间那一辆大奥迪的车门打开的速度要慢一些,前后几辆轿车的车门几乎都是车停稳就迅捷的被坐在车内的人推开,这还不算,除了两辆警车上下來的警察警戒两边之外,其他轿车上下來的官员脚一沾地,就往最中间那辆大奥迪的身旁靠拢,等大奥迪中那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还用啫喱水做了定型的中年领导从车中缓慢踏出來后,周围的官员立马众星捧月一般将他围在中间。
在官场上,只要一群官员同时出现,那么地位最高的那一位必然能够像鲜花一样享受这种周围绿叶的陪衬,由此可知,最中间的这位肚腩有些挺,皮肤有点黝黑的中年人在这群人中间应当官阶最高。
中年人站在派出所的大门口稍作停顿,抬头看了一眼门厅上方那一块“文明执法”的牌匾,对旁边的下属说了两句什么,就抬脚往派出所里面昂然走去。
阙伟良來的时候,受到接管派出所的军人的阻挡和盘问,不过这一行人却沒有那样的待遇,站在门口的军人见到最中间那位领导干部后,不但沒有阻拦,还抬手庄严的敬了一个礼。
踏进派出所楼前的小花园,全身充满紧张的阙伟良大踏步迎上來。
來到众人的前面,阙伟良浑身都是拘谨细胞,想笑笑不出來,想伸手,手也伸不出來,他感觉到自己很是手足无措。
“文书记好,毛市长好,华书记好,曾书记好。”憋了半响,搓了搓手,阙伟良这才笨拙的憋出几句问好的话。
如果是在平时,阙伟良见到那么多领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是心花怒放的,毕竟能与领导近距离接触,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只要通过近距离的接触,给领导留下了好印象,那么就会多出不少向上提拔的好机会。
只不过这一刻,阙伟良沒有了平时训练有素的讨好和谄媚巴结之心,他现在不但紧张,还很惶恐。
阙伟良从屋子里面出來,到旁边的办公室打电话,他拨打的电话是后台的手机,只不过他搬弄是非的种种设想还沒有说出口,后台老板的一句话就让他感觉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老阙,你是不是在机场派出所,我现在陪着文书记正向机场赶來…….”
接阙伟良电话的是市委常委,首都市政法委书记华孟记。
阙伟良顿时就傻眼了,心脏直往下坠,仿佛是爬楼梯突然踩空了一样,文书记正向这里赶來,怎么会这样,自己这里还一点准备都沒有呢,怎么领导就來了。
随即阙伟良又想,是谁将消息泄露出去的呢,从刚才的言语交锋來看,阙伟良判断不是陈康杰他们主动寻找的结果,如果他们已经找了文书记,那么何必再找自己这小虾米,况且,文书记作为副国级领导人,也不是想找就找的。
那么文书记是怎么知道的呢,阙伟良握着电话机疑惑,倏然他灵思一动,哦,对了,一定是那样的,这些混蛋,竟然敢给自己使绊子,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阙伟良想到了那个打到区委办公室的电话,一开始他沒有问巩科长还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信息,他是到了派出所后,才从巩科长的口中得知,电话内容除了他知道,办公室里面的小赵和王姐也清楚,他现在明白了,一定是那些喜欢乱嚼舌根子的家伙给传出去的,虽然心里火冒三丈,现在却并非是发脾气的时候,要让下面的人好看,也只有回去了才能给小鞋穿。
文书记來了,那该怎么办,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那个年轻人刚才还在说要找文书记主持公道,哪曾想,一转眼的功夫,文书记就真的來了。
阙伟良实在是忐忑不安,他和文书记之间沒有交情,他可不相信文书记是來帮他出头的,与领导相处,最怕的就是有小辫子被领导抓住,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那么自己就岌岌可危,而且,所面对的还是一个可以直接决定自己命运的领导。
“阙区长,沒有在听吗。”半响沒有等到回音,电话中的华书记语气有些不悦,这从华孟记对阙伟良的称呼就可知一二,一般情况,如果领导称呼下属的官衔,那就说明领导有不高兴,或者两人之间的关系疏远。
“在听,在听,华书记,我……我就在机场派出所。”阙伟良赶紧从纷繁的担忧中醒悟过來。
“那麻烦处理好了吗,我可告诉你,文书记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可是很不高兴。”
“这个……华书记,事情有点棘手啊,对方要针对的根本就不仅仅是蔡明志,还将枪口对准了我……”阙伟良现在也无暇思考怎么领导会來那么快了,赶紧言简意赅的汇报情况,他希望华书记能够在关键时候帮他说几句话。
“嗯……”华孟记沉吟起來,坐在副驾驶位置,熟悉华孟记性格的秘书现在明了,华书记是在进行关键时刻的取舍思考。
“老阙,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当初,你告诉我,蔡明志能够在工作上给你提供较大帮助,我才将他安放在那个位置上,现在他惹了麻烦,我们也不能再兜着,这是不符合我们干部使用原则的,我建议你还是尽快俯下身子,争取能够获得对方的原谅,工作嘛,能做多少还是得做多少的。”沉吟过后,华孟记的浑厚声音从电话中传出來。
听了华孟记的话,脑子还沒有完全清醒的阙伟良害怕了,华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丢车保帅,蔡明志已经被华书记清清楚楚的舍弃了,那么他自己呢,似乎华书记沒有明说,但是隐约间又似乎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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