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亲自上阵
见徐国仁陷入了沉默之中，罗卓英忍不住轻声开口询问：“徐司令，我们该怎么办？”
徐国仁突然抬起头，眼中斗志昂扬，杀机毕现的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死战到底！我决定亲率部队夺回牛首山，打通百姓撤离之路。
就算死，也要为南·京的父老乡亲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是，现在我们手中没有多少机动兵力了。”现在城里可调用的兵力，也就是中锐师的几个师部直属部队，外加部分宪兵和原来唐生智为首的司令部、警卫营的一部分兵力。
罗卓英有些担心的道：“要不，从雨花台等正面防御阵地，抽调几个团回来？”
徐国仁立即摇头拒绝道：“不行！且不说正面防线要面对数万日军主力的轮番猛攻，本就力有不逮。
如果这个时候往城内抽调部队，势必会引起其他部队的恐慌！所以不但不能，还要严密封锁牛首山失守的消息。
否则，军心震动，后果不堪设想！”
罗卓英听完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还是徐司令你考虑的周全，可是仅凭城内现有的兵力，恐怕不够啊！最糟糕的是，下关也随时可能失守！”
徐国仁凛然作色道：“我相信我的兄弟，一定能够挡住鬼子！为我们赢得时间！所以，先集中兵力反攻牛首山。”
“可是，即使这样，兵力还是不一定够啊！据王敬久传回来的消息，突袭牛首山的日军，兵力少说得在一个旅团左右，还有成建制的炮兵，甚至更多。”罗卓英道。
徐国仁道：“有我师部直属炮兵团，骑兵营，警卫营，侦察营，辎重团，再加上第87师，差不多了！况且，除了拼死一战外，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说完，徐国仁对侍立在一旁的徐根生吩咐道：“根生，传我命令，骑兵营，侦察营，警卫营，辎重团，炮兵团全部投入战斗，迅速到秦淮河畔集结待命！随我一起反击，夺回牛首山！”
“是！”徐根生轰然挺身应诺，转身快步领命而去。
徐国仁又对罗卓英道：“罗兄，此番反击能否成功，关乎着我南京数十万军民的生死存亡，所以，我决定亲自带队参加战斗，指挥部就交给你了。
请你替我转告张若飞，让他一定竭尽全力挡住东线来袭日军，如下关码头实在坚守不住，可以相继退守下挹门，此地则必须死守，不容再撤！”
罗卓英肃然起敬向徐国仁敬礼道：“徐司令，请您留下，卑职愿意替您出征，反攻牛首山，不成功便成仁！”
徐国仁拒绝了罗卓英的好意，道：“不行，第87师新败，如今我军后路彻底断绝，军心受挫，士气低落，必须我这个卫戍司令亲自出马，带领他们参加战斗，才有可能反败为胜，所以这一战，必须我亲自上阵！司令部这里，就拜托罗兄你了。”
罗卓英也知道徐国仁说的句句在理，只得对徐国仁再度敬礼一脸敬佩的道：“既然如此，请长官保重，卑职一定全力以赴，指挥好正面防线的战斗！决不让鬼子有可乘之机。”
这是罗卓英第一次以卑职自称，更是第一次主动称呼徐国仁长官，而不是徐司令。
要知道，徐国仁刚出道时，罗卓英就已经是中将师长了，土木系起家部队，中央军精锐第11师的师长。
南京保卫战更是官居副司令长官，所以资历，辈分，都要比徐国仁高太多。
之前，徐国仁只是一个代理司令，罗卓英只是碍于公事，称呼徐国仁司令。
内心总以一种后辈的目光看待徐国仁。
但是，直到这一刻，南京城陷入四面被围，所有退路断绝的绝境之中。
徐国仁临危不乱，毅然挺身而出，主动担负起反攻重任。
无论他能否力挽狂澜，改变此战困境，解南京之围。这种大义凛然的精神，都值得人敬佩。
所以，罗卓英自降身份，以长官相称，表达自己内心的敬意。
徐国仁也向他敬礼告别：“保重罗兄！如果我不能活着回来，请罗兄暂代南京卫戍司令长官一职，指挥大家继续作战！切记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我们能否杀出一条血路，所有我军将士，都必须死战到底，宁死不降！”
罗卓英仿佛被徐国仁的决然影响了，正色凛然道：“嗯！放心，必定死战到底！宁死不降！”
徐国仁转身离开，带着早已经集结完毕的警卫营将士们，直奔城西而去。
途中，徐国仁又对徐根生附耳低声道：“派人去通知，浩东，大根，昊天他们，告知他们牛首山失守和下关遭袭的情况。
告诉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死守到底！为我反攻牛首山，争取时间！
另外，严密监视徐源泉，宋希濂等各防守部队军事主官，如果有人敢擅自撤退，就给我就地正法！”
“是！”徐根生立即派了几名战士，骑马赶往南京城外秘密传达这个命令。
徐国仁看着一路上不断从城外退回来的百姓，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失措，看来都是因为牛首山失守，西撤之路断绝，被87师和宪兵队疏散回城内来的。
看着惶恐不安的百姓们，徐国仁心中愧疚不已，看来想要改变历史实在没那么容易。
历史的轨迹，可不会管某个事件是不是正义的。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让历史悲剧重演！”徐国仁暗暗攥紧拳头发誓。
很快，徐国仁带着警卫营等师部直属部队便赶到了秦淮河东岸，与退守这里的第87师残部会合。
其他师部直属部队很快也陆续赶来，王敬久带着参谋长，副师长等几名副官，面带惭愧的来到徐国仁跟前，微微低头道：“徐司令，是我无能，丢失牛首山，以至我南京数十万军民陷入绝境之中。
请你处罚！”
徐国仁看着王敬久等人，心念飞转，还是打消了杀鸡儆猴的念头。
虽说，王敬久丢失牛首山，罪责难逃。
但是，大战当前临阵斩将，极为不利娿，而且此人也是蒋委员长的心腹爱将，不堪僧面也得看佛面，要杀他也轮不到自己。
最主要的是，王敬久执掌第87师久矣，把他杀了，难不保第87师的官佐们不服气，不听从自己的指挥。
那样，是不利于这次反攻的。而且，王敬久在危急之时，没有独自逃跑，也算难得了，比唐生智等人可算强多了。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徐国仁还是宽慰他道：“王师长也不要自责，阵地丢失了，我们再夺回来就是了，只是不知道王师长和贵部将士，有没有被鬼子吓破胆？敢不敢随徐某拼死一战，夺回牛首山？”
王敬久闻言，突然抬头，凛然作色道：“请徐司令放心，如果反攻，我王某人必定亲率敢死队，第一个冲锋！”
“好！我要的王兄这句话！把部队集结起来，临出发前，我有话要说。”徐国仁点头称赞，摆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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