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府迁都的全体中央委员会议上,唐秋离提出,陪都可选在重庆,各方反应不一,偏偏是鄂省的地方大员,自恃有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做后台,跳起来反对,还当场质问唐秋离,惹得唐秋离一阵排炮。
看着梁家仁已经瞳仁散乱的目光,唐秋离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接着说道:“你梁家仁跳到前台,完全不顾现实,看似为国献策,实则是一己之私利在作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没有强硬的后台,暗中授意,谅你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当面以歪理质问唐某,你的后台,也是居心叵测之人,妄图借此次迁都的机会,达到架空蒋委员长以及最高统帅部的权力,实现个人独握民国最高权力的野心。”
梁家仁面如土色,唐秋离的话,句句如同刀子一般,剜心刺骨,并且,理由充分,无可批驳,若说他有私心,一点儿都不过分,跟着汪精卫,能把陪都定在武汉,自然是首功一件,好处是跑不了的,可与日本人遥相呼应,这就着实冤枉了他,可唐秋离的话,丝丝入扣,并且是假设,能让他说什么,当场表白,亦或是竭力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尤其是最后的话,几乎是挑明了汪精卫是鄂系的后台,还捎带着把湖北的地方官员,一网打尽,这事更不能争辩,越描越黑,反驳无理由,争辩不可能,梁家仁眼前一黑,摇晃几下,一头栽倒在地上,昏迷过去,至此,汪精卫寄予厚望的鄂系两员大将,先后被唐秋离斩落马下,汪精卫借助鄂系,妄图挟制国民政府迁都武汉的企图落空。
全场一阵骚动,赶紧过来几名卫兵,把嘴吐白沫,昏迷不醒的梁家仁抬走,中央委员们重新审视台上神色自若的唐秋生,名不虚传,难怪在华北把日本人打得惨败连连,嘴巴的厉害程度,也超出想象,此人惹不起,不用发兵,就是用舌头,也能瓦解自己的那点儿实力。
本来有的中央委员,还想提出问题,把陪都定在重庆,理由是什么?给个说法先,可看到梁家仁的模样,聪明的,就不会自找麻烦,自问抵挡不住唐秋离机关枪子弹般的话语,也就把到嘴边的话,悄没声息地咽回去。
台上的汪精卫,气得手脚冰凉,怒不可遏,黄口小儿,一点面子都不留,我在北京城刺杀满清王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世界轮回呢?轮到你在台上指手画脚,含沙射影,可这话不能问也不能说,倘若自己站出来,和唐秋离正面交锋,不是坐实了梁家仁的后台就是自己吗?
汪精卫心口堵得慌,转眼看看与自己并肩而坐的蒋中正,喜不自胜,可以说是极为兴奋,枯瘦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他胜利了,坐收渔人之利,不由得心中一阵黯然,自己在用人方面,的确逊色于他蒋某人很多,若是放下架子,在唐秋离到达武汉的当晚,亲自去拜会这个后起的暴发户,今天的局面,应该不是这样,后悔药没有,苦果就独自吞下吧。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悬念,全体与会的中央委员,一致表决通过,迁都重庆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一场涉及到国民政府内部权力重新洗牌的大事件,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干脆利索搞定,不留尾巴,这在国民党中央委员会议上,还是第一次,涉及到各方的利益分配,没有一次不吵得地覆天翻,马拉松似的拖上十几天,会上争吵,幕后交易,花样翻新,种种手段不一而足。
国府将要在大西南的重庆落脚,而抗日主战场在华北、淞沪一带,未来还有那些新战场要开辟,还不敢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在沿海区域,位于大西南的重庆,毕竟有些鞭长莫及,急需建立位于前线,统一指挥各地部队与日军作战的指挥机构,以便就近调度、协调全国的武装力量,抗击日军的进攻。
这个人选,极为重要,可是这样说,一旦任命,就是掌握了民国的所有武装力量,所有的中央委员,尽管心里痒痒得极其难受,极大的诱惑,可都自忖分量不够,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还可以颐指气使,指挥全国的军队,这分量能把他们压死。
在场的,只有三个人有这样的资格和分量,能力和威望,国民党主席,国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中正,国民党副主席,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国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北方军分会委员长,黄河流域战区总指挥唐秋离,在这一点上,汪精卫想都没有想,根本捞不着边儿,蒋某人防备他,跟防贼似的,军队的事情,根本插不上手,也就死了这份心思。
还是蒋委员长提议,唐秋离副委员长可以担当此等重任,机构的名称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前敌指挥官行营,唐秋离在原有的头衔上,又加了一个头衔,成为事实上的全**队最高指挥官,中央委员们报以热烈的掌声,还用废话吗,老蒋都把中央军的指挥权,交给唐秋离,那个不长眼睛的,还敢出来打横炮,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唐秋离在热烈的掌声中,就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前敌指挥官行营主任一职,其职权是,指挥全国的部队,制定全国范围内的抗战方略,有临机处置的权力,只对国府军事委员会负责,汪精卫愈发黯然,蒋某人在投桃报李,回报唐秋离刚才的建议,两人达成妥协,民国三巨头只有自己力量单薄,孤掌难鸣,还有何作为,也许,就在此刻,汪精卫已经有了去意,为其后来投靠日本人当汉奸,另组伪国民政府,埋下了伏笔。
不过,唐秋离却清醒的认识到,在来南京之前,老头子还处心积虑的要搞掉自己,这会儿,要把全国的军队,包括他视为命根子的中央军,也交到自己手里,对于一贯善于玩政治手腕,抓住军权不放的蒋委员长来说,太过反常,可信程度不高,其中定会有伏笔。
果然,老头子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名义宣布,为了加强前敌指挥官行营的指挥力量,减少行营主任的日常工作量,以用大部分时间来考虑全局的战略构想,滋委任军政部长陈诚,为前敌指挥官行营参谋长,淞沪战区长官司令部长官张治中,军事委员会第三部部长卫立煌为行营副参谋长,共同协助唐主任指挥部队。
为协助行营主任处理日常涉及到的非军事事务,委任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秘书长张群为军事委员会前敌指挥官行营秘书长,唐秋离暗笑,这么快,戏肉就来了,蒋委员长塞进前敌指挥官行营的四个人,名为协助自己,实则是老头子控制军权的手段之一。
自己的主要作战区域是在华北,而行营设在南京,鞭长莫及且不说,自己岂能常驻南京,华北丢给谁?这样一来,行营的日常事务,还不是参谋长陈诚与秘书长张群说的算,自己独立师的人手,一个都没有,蒋委员长这是名义上委以重任,实则架空自己,一旦出了问题,还有自己去向全国的民众解释,背黑锅、挨责骂,都是自己头上的事情,如果常驻行营,宁沪杭地区,没有自己的嫡系部队,光杆司令一个,说话有谁听?
再有这几个四梁八柱,张治中无论人品和做事,那是没得说,三次淞沪会战,合作很愉快,对于张将军的为人,唐秋离极为敬仰,淞沪地区,有张治中指挥部队守卫,他很放心,最起码不会陷入两线作战的被动局面,不至于像其他中央军的高级将领那样,见到日本人来势汹汹,就思谋着如何退却,如刘峙、汤恩伯之类的,那就是逃命要紧了。
卫立煌,为蒋委员长手下五虎将之一,历史上,指挥**打了不少的胜仗和硬仗,曾经出任中国远征军司令官,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等要职,是与日本人打出来的著名战将,前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官,香月清司曾经敬畏的称之为“支那虎将”,到哪里都可以独当一面,第三部专事战略谋划和作战指挥,此人当为己用。
另两位可就不是省油的灯了,时任军政部长的陈诚,绰号“陈小鬼,”是蒋委员长心腹之中的心腹,打仗不咋地,对老头子忠心耿耿,深得信任,派他来担任自己的参谋长,实有钳制之意,在自己身边放一个可靠之人。
张群,新政学系的首脑人物,蒋委员长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一生为蒋委员长的重要幕僚之一,几十年荣宠不衰,深得蒋委员长的信任和器重,长袖善舞,善于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纵横捭阖,遇有极为难办或者是不好办的事情,蒋委员长都会交由张群去办理,可见此人在蒋委员长心中的地位。
有这两位在,自己晚上打个呼噜,恐怕当夜蒋委员长就知道,身为民国第一号人物的蒋委员长,自然不会亲临险境,去指挥对日作战,又不放心把军权交到自己手里,才有了这么个辅助班子,文臣加武将的组合,唐秋离没有犹豫,照单全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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