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蒙古战场上,苏联外蒙古方面军留下的第三十五集团军一个步兵军,在德伦以南被读力师外蒙古野战兵团合围之后,突围无望,再战无力的情况下,军长席雷金斯基少将选择了非常明智的做法,命令部队放下武器,向孙振邦部队投降。
此事,引起了读力师师指参谋长赵玉和少将的无限感慨,与苏联进行的三次外蒙古战争,第一次,自己还在东指总部担任参谋长,在辽西锦州前线,与曰本关东军斗法,没有参加,后来的两次,自己是亲身经历的,可谓是全程的参与者,所以,感触颇多。
“师长,此事是否可以让师指新闻处,大做一些文章,广泛的宣传一下,瓦解苏军的士气?”赵玉和建议到。
唐秋离笑了,说道:“玉和,没必要,作用不大,华西列夫斯基全军急于撤退,留下的两个集团军,不过三十余万人的兵力,面对咱们在外蒙古地区的兵力,他也很清楚,成不了什么大事儿,说到底,这很有可能是他弃卒保车的策略,甚至他更清楚,连库伦都守不住,无法是留下些诱饵,最大限度的拖延我们对他主力部队撤离的袭扰罢了!”
赵玉和细想一下,也是,从库伦到塞音山达,长达几百公里的距离,留下的两个苏军集团军,首尾不能相顾,而且,奉命就地阻击外蒙古野战兵团和直属兵团部队的苏军第三十七集团军,华西列夫斯基就没指望能囫囵个回来,就是个弃子,这一招够毒也最有效,否则,纠缠下去,苏联外蒙古方面军大概几个月的时间,也走不出外蒙古大地。
不过,一想到师长在唐努山脉和乌拉尔山脉布置的后手,赵玉和就忍不住笑了,“师长,直属兵团在唐努山脉和乌拉尔山脉的五个旅,也该被苏军发现了吧,奇怪的是,到现在还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情报?”
唐秋离也是不解,自己已经命令赶到唐努山脉和乌拉尔山脉的直属兵团部队,大张旗鼓的修筑工事,不怕被苏军发现,而且,还要夸大兵力,五个旅伪装成十五个旅的阵势,这一剂猛药下去,华西列夫斯基肯定是浑身冒冷汗,斯大林也会坐卧不安,可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了,苏联外蒙古方面军没有丝毫的异常举动。
面对尾追不舍的直属兵团五个旅部队的死缠烂打,华西列夫斯基的对策很简单,留下足以抵御进攻的部队,层层阻击,边战边撤,主力绝不纠缠,尽管这样,苏联外蒙古方面军的撤退速度,也是不快,此前,楚天的特战支队,对苏军撤退沿途道路和桥梁的破坏,极大的限制了苏军的行军速度。
尾随追击的直属兵团五个机械化步兵旅,每天都有战报传来,无一例外的,都是部队伤亡轻微,斩获颇丰的报告,其中,重新回到旅长位置的第一旅旅长刘弘章,报到师指的战报最多,战果也最大。
参谋长赵玉和猜测,这位刘大旅长,大概是将在辎重处当了一阵子副营长时候,积攒下来的一肚子气,都撒在了苏军身上,指挥第一旅打得最凶也最狠,如果从追击的各旅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刘弘章的第一旅,已经前出其他部队很大一段距离,这着实令赵玉和担心了好一阵子。
直属兵团五个旅十余万兵力,追击苏联外蒙古方面军超过一百多万兵力,只要华西列夫斯基愿意,随时都可以掉过头来反咬一口,反包围直属兵团任何一个旅,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追击的直属兵团五个机械化步兵旅之间的间隙,平均在百余公里左右,更是给苏军反扑以有利的条件。
一个参谋轻手轻脚的走进来,递给赵玉和一份电报,赵玉和快速的看了一遍,苦笑一下,说道:“师长,还是刘旅长的战报,这是今天接到的六份儿了,第一旅现在已经追在最前面了,师长,追击过于凶猛和迅速,位置相当突出,属于孤军深入的态势,这样很危险,毕竟,我们仅有五个旅的部队,面对的是一百多万苏军!”
“我很是担心,万一华西列夫斯基掉过头来反咬一口,第一旅就危险了!我们是否以师指的名义,命令第一旅放慢追击的速度,等其他的部队上来,这样稳妥一些!”
唐秋离却如此说道:“不要管他,不必担心,刘弘章自然有分寸,多年的战场老将了,拿捏尺度不会差,何况,他追击的一路,是苏军侧翼最远的一部分,属于苏军最边缘部队,不怕被反包围,刘弘章的用意很明显,是要在一百多万撤退的苏军部队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
“而且,要包围我们一个旅的部队,华西列夫斯基最少要调集五倍以上的兵力,十几万人几乎是一个集团军的兵力了,你认为,苏联外蒙古方面军,还有几个集团军可以消耗在外蒙古战场?可以被扯出来?”
“更主要的是,一旦我们其中的一支部队被苏军包围,华西列夫斯基也会想到,我不会坐视不理,必然会全力救援,而苏军为了达到全歼我们被包围部队的目的,必然会再次增加兵力,如此滚雪球般,交战的部队越来越多,到最后,整个苏联外蒙古方面军都会卷进来,那么,急于撤退的苏军,还能走得了吗?”
“刘弘章就是看准了华西列夫斯基最担心这一点,才敢以一旅之兵,切入苏军纵深,放开手脚大打,他不怕被包围,说不定,这个不安分的家伙,还巴不得苏军来包围他的部队呢!”
说到这里,唐秋离很是感慨,“直属兵团十二个旅长里,若论对战场局势的精准把握,敏锐的洞察,指挥风格之大胆和猛烈,好战程度,无人能出刘弘章左右,就连素来以勇猛善战,敢打各种硬仗著称的第四旅旅长楚子业,也比不上他,这样纷杂混乱的战场,正适合他,可以乱中取胜吗,咱们在这担心,说不定刘弘章正大呼过瘾呢?”
赵玉和笑了,对师长的分析和判断,深以为然,急于撤离外蒙古战场,就是华西列夫斯基最大的软肋,显然,刘弘章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斩获比起其他的四个旅,要多了很多!
“报告,读力师装甲兵指挥官巴特尔,奉命前来报到!”外面,传来一阵清朗的报告声,巴特尔到了。
唐秋离的目光之中,喜悦之色一闪,“进来!”他轻声说道。
一身笔挺军装,带着满身的征尘,英姿勃发的巴特尔,以标准的军人姿态,大步跨进来,一见唐秋离的面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师长、参谋长!”他打着招呼。
唐秋离没有说话,而是起身,亲自倒了一杯热气腾腾奶茶,递到巴特尔的手里,“还没来得及吃饭吧,我让炊事班去准备,让你到师指来,也不急于一时,吃完饭再来吗,这样对身体不好,记住了!”语气之中,带着责备,那股发自内心的慈爱,连一旁的赵玉和,都深切的感觉到了。
巴特尔的心中一暖,憨厚的一笑,说道:“哥,没事儿,在路上吃过行军口粮了,您亲自指定的野战口粮,味道还真不错,百吃不厌!”
听到这一声“哥!”唐秋离的内心,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仿佛又回到了东北没那个松花江边的三岔河小镇,冬曰的夕阳下,残雪坚冰覆盖的街道上,凛冽的寒风之中,那个只有一身褴褛,只有**岁的蒙古族小男孩儿,在自己给他买了一大包吃食之后,倔强的眼眸之中,透露出的无限感激之色,也是这样,第一次喊了自己一声“哥!”
那一幕,永远铭刻在唐秋离的内心深处,从此,生命之中,多了一个异姓的亲弟弟,他的眼角,涌现温热的泪光,不自禁的抬起手,就如同在巴特尔少年时,每次从外面跑回来,都会扑进自己的怀里,而自己呢,总是轻轻的**他坚硬而蓬乱的一头黑发,耳边又响起了那句话,“哥,有什么好吃的吗?”
手伸到半途,他才恍然回过神儿来,弟弟已进长大,长成一名英姿勃发的青年,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动辄就扑在自己怀抱里的小男孩儿了,而是一名指挥几千辆坦克,纵横疆场有着少将军衔的指挥官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这样亲昵的举动,对于现在的巴特尔来说,显然是不合适的,唐秋离略带尴尬的一笑,手臂稍微一僵又顺势放下,从巴特尔的军装上,摘下一根不起眼的小草棍儿,轻轻的丢在地上,整个过程,掩饰得非常巧妙。
但巴特尔却感觉到了,也看到了,心里一疼,“难道,哥哥与自己的关系疏远了吗?还是长年累月的征战,血腥味太浓、太重,泯灭了心底的那些温情,亦或是岁月留下的距离,少年时的无间,出现了薄薄的隔阂,也许,是自己在表面上,对哥哥再也没有从前的依恋,彼此陌生了吗?”
一瞬间,巴特尔的内心,划过一丝痛楚,倏忽间遍布全身,鼻子有些发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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