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处理那个什么“朝鲜民族解放同盟”领导人朴新禹的事情,调查处处长沈俊上校,暂时还留在奉天,没有去朝鲜主持大局,接到东指第八旅旅长常恩多的电报之后,不由得微笑起来。
师长给自己的期限是三个月的时间,把那个李启文从东北赶走,没想到,这还不到三、五天的时间,常恩多就把事儿就办妥了,如果没有李启文那几十个中统的随员,的确不必费手脚,但有中统局的人,这事儿就得慎重筹划了。
“既要把李启文吓跑,又不能留下破绽,老常这人脑筋转的够快,演土匪袭击饶河这出戏,如同神来之笔,妙极!”沈俊几乎拍案叫好,对送电报的下属说道:“给常旅长回电,就说我沈俊欠他一顿酒!”
然后,沈俊拿上常恩多的电报,带着几名警卫,驱车赶往师指,一进师指高大的门厅,就看到参谋处处长葛振壮,急匆匆的过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张皇,心里奇怪,便喊住葛振壮问道:“葛处长,师长在办公室吗?”
葛振壮一见是沈俊,喜出望外,急忙说道:“沈处长,你来得正好,我正着急呢,师长神秘失踪了!”
“啊!——什么?”沈俊吃惊得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在戒备森严的师指大楼里,还有精锐的特卫保护,师长竟然神秘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葛振壮苦恼的说道:“今天早上上班之后,有一份文件需要师长签字,等我去办公室找师长的时候,一名特卫分队长却告诉我说,师长不在,并且留下话来,‘有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处理,不便透露行踪,各部门按部就班工作,切勿担心!’就是这么几句话,那名特卫分队长,也不知道师长去了哪里,这不急死人吗!”
“哦,对了,一起失踪的还有师指警卫大队黄山虎大队长,我心里着急啊,于是打电话询问三位夫人,师长到底去了哪里,岂料,她们也不知道实情,便着急起来,让我务必寻找到师长,这不,我刚刚要安排人手去寻找,你沈处长就来了,还是请你们调查处出手,查一下师长的去向吧,我也好给三位夫人一个交代!”
“这叫怎么回事儿啊!”葛振壮不由得诉起苦来,“赵参谋长在跟美国人谈判,师长又神秘失踪了,师指现在是群龙无首,一大摊子事儿等着处理,不乱套了吗!”
在葛振壮介绍情况的时候,沈俊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以调查处的能量,查找师长的去向,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师长连三位夫人都没有告诉,显然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去向,再者,有黄山虎跟在身边,那可是个百人敌的好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何况,东北全境已经在**师部队的控制之中!
一瞬间,沈俊便头脑冷静的分析了问题的来龙去脉,见葛振壮急得六神无主,便笑着说道:“葛处长,不必着急,师长去处理私事儿,这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踪,肯定不方便,咱们也别找了,等着吧,有黄大队长跟在师长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师长的安全不担心了,那三位夫人哪儿,我怎么答复?要不,你沈处长辛苦一下,跟我去见她们?”葛振壮瞪着眼睛,问道。
沈俊一摊手,说道:“爱莫能助!”然后,急忙向葛振壮告辞走了。
一栋普通的两层小楼,是唐秋离和妻子们在奉天的住所,温暖的客厅里,三个风华绝代的年轻女人,正愁眉不展的对坐,自从葛振壮来电话询问唐秋离的下落之后,梅婷、梅雪和刘心兰,比任何人都着急,三个女人就是想不通,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咋就没影儿了?
尤其是梅雪,昨天晚上,还在床上缠绵了一夜,也没见这家伙有什么异样啊,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就没人了,以为他去师指,也就没太在意,哪知道,却出了这档子事儿,“姐姐、心兰,这家伙有没有跟你们说,他要去哪儿?”梅雪问道。
梅雪和刘心兰均摇头,刘心兰担心的说道:“婷姐、雪姐,他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三个女人里,梅婷年纪最大、也最镇定,经历过的事情也多,见刘心兰两眼带着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安慰到:“心兰、小雪,你们两个也别着急,秋离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想啊,有黄大队长在身边保护,还有特卫们,能出什么事儿,我已经让葛处长派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起来,梅婷接起电话,是葛振壮打来的,把沈俊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梅婷的脸色稍缓,平静的说道:“葛处长,辛苦你了!我也相信师长没有什么危险,有关的军务,就等师长回来处理吧!”
放下电话,梅雪和刘心兰,便扑过来焦急的问道:“怎么样?葛处长说了什么?”
梅婷展颜一笑,安慰到:“别担心了,葛处长遇到了沈处长,沈处长让我们别找了,秋离肯定没事儿,调查处的能量,咱们还不清楚吗?就连沈处长都不担心,咱们还担心什么啊!”
客厅内,一时间沉默了,三个女人心里均在想,“这家伙,到底跑到哪去了?真让人不省心,连自己的老婆都不告诉,等他回来的,跟他没完!”
通往南满的道路上,五辆军用吉普车,带着一路的烟尘,正在飞快的行驶,道路两旁,掉光了叶子的杨树、榆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强劲的北风之中,可着劲儿的呼啸着,十一月初的东北,已经天寒地冻了,一片连天的衰草,伸展向远方铁青色的山峦,冬天的东北,万物萧瑟,一如此刻唐秋离的心情。
“我说小秋,你这蔫不声的就跑出来,连梅婷她们都没有告诉,不大合适吧?不管咋的,也该跟师指葛振壮他们也打个招呼啊,得,这会儿啊,师指肯定是乱套了,上上下下都在找你这个大师长呢!”坐在唐秋离前面的山虎,回过头来对他说道,语气之中,很是不满意。
唐秋离闭着眼睛,不在意的说道:“又不是在打仗的时候,离了我,赵玉和他们还不会做事儿了?没告诉梅婷她们,是我不想,得了,别废话了,抓紧赶路,我可警告你啊,不许通知本地的驻军,前呼后拥的,没意思!”
最近这几天,唐秋离总算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心绪不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东北南下,下一次回来,不知何时,心中记挂着两件事儿,到生养了自己的家乡去看一眼,然后,到那个埋葬了自己刻骨铭心记忆的山谷,去看一看松林环绕山间的那一座空坟。
一想到这里,唐秋离的内心就充满着撕心裂肺般痛苦的记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三位妻子,影响到她们现在快乐的生活,很多往事,需要自己来背负,梅婷、梅雪和刘心兰,她们没有责任来替自己分担,也不想让三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来为自己分担,或许,在他的内心里,隐约有与一段往事告别的想法。
复杂的心绪,交织的记忆,让唐秋离鬼使神差的,只带着山虎和十几名特卫,就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奉天,踏上归乡之路,山虎知道自己的一切,少了这个好兄弟,素来坚强的他,似乎没有了依靠,不是近乡情更怯,而是需要一个能够倾听的伙伴。
虽然曾经的故乡,因为父母乡亲都在大西北的定边生活,已经被废弃,但十多年生活的记忆,那里环绕的群山,苍翠的松林、亭亭玉立的白桦林,春日漫山遍野的野花,夏日满眼的青翠,秋季遍地的金黄,冬天银装素裹的世界,山坳间,那一座座茅草房组成的小山村,深深的刻在记忆深处,刻在骨子里,今生都不曾磨灭。
自己从哪个小山村走出去,开始了征战的岁月,故乡的一切,何曾忘却,又怎能忘却,看着唐秋离不断变换的脸色,时而睁开眼睛,目光之中的深邃和迷离,山虎暗自叹口气,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小秋此刻的心情。
两天之后的上午,车队驶入了一片不大的平原,宽阔的松花江,浩浩荡荡的出现在眼前,十一月份的松花江,还没有彻底冰封,一汪微黑的江水,结着薄薄的冰块儿,缓缓的流动,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光芒,没有了夏日里崩腾咆哮、滚滚北去的激流,初冬的松花江,仿佛是一个即将沉睡的老人,带着记忆睡去。
穿过眼中江边的这片平原,渡过松花江,就进入了茂密的松林里,再走几十里山路,就到了唐家窝铺,唐秋离和山虎的出生地,“虎子,前面左转,沿着江边儿再走十多里路就是渡口,江水很浅,我记得很清楚!”看到熟悉的一切,就出现在眼前,唐秋离兴奋的说道。
山虎斜了他一眼,说道:“得了吧,若论起熟悉这儿,你能比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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