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疯狂的石头

  两人绕着台子转了一圈,徐青徒然感觉右眼皮有些发痒,下意识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当他再次将视线转向青铜爵时,只见爵口多了一丝淡青色的气体,乍看之下就好像一缕细细的丝线缠绕在爵口表面。

  紧接着更让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缕青气居然飘然而起,向徐青右眼投了过来。

  “哎呀!”

  徐青惊叫一声后退了两步,一把捂住了右眼,他清楚的感觉到一丝凉气进入了眼中,连眼球也一阵冰凉,整个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哥们,咋了……”唐大少也吃了一惊,赶紧跑上前询问。

  徐青拿开了手掌,瞪大眼睛说道:“快帮我看看右眼睛……”唐大少也瞪大了双眼,仔细瞧了一阵后摇了摇头道:“好像是双眼皮,比我的大一点……”

  徐青哭笑不得,急声道:“让你看看我眼睛里有没有啥东西,关大小毛事。”

  “额!”唐大少一脸茫然的盯着徐青右眼瞧了半晌,自个都成了斗鸡眼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了。”徐青也感觉右眼中的凉意散去无踪,使劲揉了揉眼皮,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台面上的青铜爵,却惊奇的发现附着在爵口的青气已经不知去向。

  怪了,难道是错觉?徐青心头暗暗寻思着,始终没有半点头绪,验器的众人被这一打岔全都呆了一呆,随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青铜爵上,叫价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就将这物件抬到了五十万。

  最终青铜爵以六十二万被一位富态的中年人拍走,萧公允将木箱里的物件一件件取出拍卖,周而复始,前后不到两小时光景,两个木箱里装着的物件被拍卖一空,只剩下一个特大号的木箱。

  萧公允摘下手套,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人造的老物件都拍完了,下面还为大家安排了一点小小的余兴节目,纯天然无污染,刺激给力,成就了千万人一夜暴富的传奇,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如果大家运气好的话,用一千块就能拍到比宋瓷梅花碗还贵的物件。”

  一番煽情之至的言语再次勾起了大厅内所有人的兴趣,众人的目光无一例外尽数投向了那个特大号木箱,纷纷猜测这大木箱里到底装的什么物件,一千块博一千万,这也未免太扯了点。

  萧公允笑容可掬的拍了拍手掌,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只见大门再次打开,四名保安搬着两台貌似切割机的物件放到了大厅中央,手脚麻利的接上电源。

  “好家伙,连解石机都抬来了,这大箱子肯定是装的毛料咯!”庄老头一眼就瞧出名堂,作为国内有名的珠宝行掌舵人,他对这东西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傻子都知道能用一千块博一千万的行当是赌石了,亏你这老货还玩了半辈子珠宝,怕不是玩到狗身上去了。”一旁的孙老头也是经营珠宝行的大家,瞧着庄老头自鸣得意的模样立刻出言数落。

  “哈哈!怎么也比你玩猫儿强。”庄老头朗声大笑,针尖对麦芒的顶了回去。

  “哈哈哈……”众人忍不住一阵大笑,这男人玩猫还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在场的都是混社会的成功人士,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听这俩老头抬杠也是件趣事。

  孙老头被哽得说不出话来,脸上泛起一层气急的酡红,当真是红光满面了。

  台上的萧公允笑容依旧,再次拍了拍手掌,啪啪……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去,四名保安好像收到了某种讯号,上前打开大木箱把一块块大小各异的石头搬上的台面,足足有二十来块石头,大的如篮球,小的有两个鸡蛋大,满满当当摆了一台子。

  孙老头一看台子上的石头眉头一皱,不悦道:“清一色没开窗的闷头货,涮我们玩呢?”

  赌石行当里把产翡翠的矿洞称之为‘坑’开采出来的石头称之为‘料’和‘货’,要知道当今世界上还没有一种可以透视到石料内部,因此一块从矿坑开采出来的料子没有人能断定里面是否含有翡翠,至于品级更是难以确定。

  也正因为这样,才有了‘赌石’这个行当的存在。解石也有门道,但凡切过一刀的统称为开窗,这种毛料已有了几分隔着珠帘看美人的意思,精于此道的行家往往能凭经验从窗口的表现判断出料子里面的能否出翡翠,这种开过窗的料子风险相对要小,称之为半赌料子或者是半明货。

  像台面上这些石料完全见不到半点开窗的痕迹,就好像从山上随意搬下来的顽石一般,称之为全赌毛料,或者叫闷头货,多少带点蒙着脑袋纯碰运气的意思,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这些石头出自翡翠矿坑,至于里面有没有翡翠那就要赌了。

  常言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天堂,一刀地狱,这就是赌石行业最真实的写照,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倾家荡产,赌石的魅力就在于将一个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萧公允微微一笑,伸出手掌随意拍了拍一块石料,用他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诸位,萧某有言在先,这是余兴节目,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台子上所有料子均出自缅甸翡翠老坑,价格从五百到五万不等,只要赌出来那么一丁点儿翡翠也是稳赚不赔的。”

  说完萧公允还煞有其事的亮出手指上一枚色泽翠绿的翡翠戒面故作痛心的说道:“就这么一指甲盖的玩意儿,当初花了我上百万大洋呢!”

  话刚出口孙老头可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道:“姓萧的,你这块戒面还是五年前在我家那傻小子手上又人情又蘑菇的才买下来了,当时我记得才一百零几万,咋了,后悔了?老头子立马用两百万买回来如何?”

  萧公允微微一笑,他手上这块玻璃种戒面的确是从孙老大儿子手中半买半换求来的,记得当时还搭了个咸丰年间的鼻烟壶,蘑菇了小半天才用一百万出头的价格拿下,若是论现在市场价这戒面至少翻了三倍,让这老头两百万买回去除非他脑袋被门夹了。

  不过能引得这老头儿出声,目地已经达到,赶紧借坡下驴。

  “孙老是珠宝玉石界常青树般的前辈,对赌石这行当可谓是权威,现在萧某有请孙老上前来验看一下这些料子是不是出自缅甸老坑,今天诸位就是萧某的衣食父母,要是弄些坑爹的玩意也就大不妙了。”

  萧公允连吹带捧把孙老头请上了台,这老头也颇为享受马屁儿,摸着山羊胡须正儿八经的低头验看起台子上的毛料来。

  半晌,孙老头满意的抬起了头,慢条斯理的说道:“不错,果然是缅甸老坑出的毛料,要是待会真开出翡翠,有愿意卖的,我孙氏珠宝现场就盘下来。”

  说完从手包里掏出两刀纸币往一块标价两万的石头上一拍道:“帮我解了这块毛料,就当是老头子先赌个彩头了。”

  萧公允笑眯眯的收起两刀纸币,向一旁雕像似的的保安使了个眼色,那保安立刻上前抱起了那块人头大小的石头,熟练的固定在了解石机上,蹲着身子寂然不动,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孙老,敢问您买下的毛料怎样个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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