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的年假很快就结束了。
李凡愚在李爸李妈以及四老安排在了琼亚新买的一套海景别墅之后,便和安宁一起奔赴京城。
在琼亚和胡建度过了一个欢脱的信念之后,正信集团的员工和产业园区的大批员工及家属,开启了返乡模式。
正信虽然已经做下了大迁移的决定,但是企业搬家不是蚂蚁搬家,只要排成一排嘿呦嘿呦的喊着口号,带着母后撒丫子跑路那么简单。
几千亿固定资产,合计企业占地面积高达十几万平方米的大企业,要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要不影响集团的正常运行,其中涉及到的统筹和次序问题,那就有正信忙的。况且,京城的地皮已经交割完毕,新的总集团总部也需要装修整备。
未来一段时间,李凡愚已经做好了抛头颅洒热血,把自己忙成陀螺的准备。
这一个新年短短十几天的功夫,正信及产业园区的员工和家属们就为琼亚和胡建两地贡献了一大波的经济增长指数。根据琼亚政府的不完全统计,光是食宿,旅游和购物产生的费用,在正信到来的这十二天内,就足足有120多个亿。
这,还不算正信在琼亚举办年会所产生的费用。
对待这一群财神爷,两个地方自然是千百般的不舍。为了让这群花钱根本不看账单的大爷明年再来,两地政府组织了比来的时候还豪华的送行方案。
高铁,飞机加豪华邮轮,回去的时候运输阵容较来的时候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等VIP待遇,自然让正信的员工相当惬意。
另一方面。
经过了一次惨兮兮的新年,天城人民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想念正信。尤其是听说正信的迁移已成定局的时候,就好像是住在自己家卧室里,每天晚上都共用一个浴室的女神,被隔壁屌丝拐跑了一样——天城人民的心都碎了。
得知正信度假大军已经返回天城,第一批返乡队伍即将到达的时候,大部分还心存幻想,企图挽留正信集团的天城人,动起来了。
海洋梅里号豪华邮轮,原本琼亚方面仅仅是从英国拉过来给正信年会撑场面的。但是为了讨好正信,起到“大爷,你一定要记得奴家,明年再来哦”的效果,硬生生的被琼亚方面强行加戏,投入了第一批运送正信员工返回天城的任务里,充做邮轮编队里面的颜值担当。
不过此时,这艘豪华游轮之内,正信的员工们却是一个个无精打采——没办法,玩儿的太欢脱了,根本收不回来心啊有木有?
几乎所有人都用一种昨日一去不复返的空洞眼神看着茫茫大海,寻思着人生和工作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必然的联系,以及类似“如果我特么再玩儿两天,会不会就此失去正信宝宝”的猜想。
那感觉,就像是集体酝酿着一次抢银行活动似得。
悠远的汽笛从船头传来,五个放大版本的海螺声预示着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正信工业园区港口,已经近在前方,邮轮准备入港。
船舱之内,一片哀嚎:“啊啊啊!上班了,上班了!”
正在这个时候,在邮轮顶层上面观望风景的人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我靠!港口好多人!”
“尼玛!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他们手里拿的什么?”
“莫不是天城老乡们得知咱们要去富州了,手里拿的绳子企图绑架咱们要挟李董?”
“你特么被迫害妄想症吧?”
“不不不!我听说咱们去外地过年,天城这一个年遭受了三百多个亿的损失,很多企业备货太大,直接压垮了、这些人,特么不是来找咱们复仇的吧?!”
“你内心戏太多了。咱们去外地过年怨谁啊?要复仇也是找图海松下和市政府去啊?”
随着众人的议论声,游轮缓缓靠岸。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终于看清——码头上,几千号天城市民默默肃立在寒风之中,刀子一般的海风吹在他们的脸上,映出类似高原红带着中毒青一样的颜色。
很明显,这些人在这里站的时间不短了。
而更让正信的员工们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的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圆柱形,约莫十厘米直径,二十厘米高的武……
保温饭盒?
就在所有的正信员工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岸上,那些翘首以盼的人们,发出了齐齐的一阵呐喊。
“欢迎正信回家!”
“欢迎正信回家!”
几千人整齐划一的呐喊,虽不能说是震撼山河,但也是直击人心!
见到这一幕,正信的员工们沉默了。
梅里号的自动舢板,在邮轮靠岸落铆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就搭好了,船上了五千多人在各部门负责人的带领下,开始有序的登陆。
在这一刻,看到这些似乎没有人组织,自发前来迎接的市民,他们的年假综合征一扫而空。
当负责游轮上质检部全体人员的副经理郝一鸣走上岸的时候,他立刻被拿着饭盒的市民围住了。
几十个将盖子打开,在寒风之中冒着腾腾热气的饭盒怼到了他的面前。
“孩子,在外地过年没吃到咱们天城的蒸饺吧?来一个吧。”
“来一个吧,天城的饺子,咱家的饺子。”
面对这幅阵仗,郝一鸣愣住了。
他不是天城人,但是面对这一份目的复杂,但是情真意切的礼物,他无法拒绝。
拿起一个在饭盒里时间长了,饺子皮已经发蔫的蒸饺,他塞进了嘴里。
“好吃吗孩子?”那个端着饭盒的大妈关切的问了一句。
郝一鸣点了点头,嘴里赛这饺子,对后面的人一招手。
长长的登陆队伍没有了刚才的嬉闹,他们默默的在饭盒里拿了饺子塞进嘴里,然后默默的走向了已经在岸边等候多时的大巴。
直到所有人都上了大巴,那些饭盒已经空掉了的市民们,还默默的注视着这边。
郝一鸣感受着嘴里蒸饺的余味,看着那些有些木然和失落的人们,暗暗叹了口气。
“这些人,看样子被伍正思和松下图海给坑苦了啊。”
郝一鸣不知道,在天城的火车站,飞机场,也都是同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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