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超级冷,刺骨透心的冷。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叶玲珑落水之后直接被拖进了水里,如果我不尽快去救她,很快她就会遭遇不测。
水面上还留着她落水时的圆晕。
我看准了她被拖进水的位置,深吸一口气,猛扎入水。
水底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又不能张口喊,我只能靠手摸。
猛地,我抓到了一把头发,我大喜,拽紧了头发就往水面上浮,刚一出水,水里的那团头发也被我扯了上来。
可是……好像有些轻。
我一看,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
这竟然是颗头颅!
一个女子的头颅!
脸皮已经被泡得浮肿不堪,胀得像个球一样,一把长头发卷着她的半边脸,余下半边露出底下的白骨。
我大声咒骂了一句,甩手把头颅远远丢开。
这片平静的水域,原来是个死亡之地啊,看来水下到处都是危险啊!
“胖子,看到玲珑了吗?”我大声吼。
胖子趴在船帮上,手电筒到处照,突然,他指着我身边不远处:“那儿,那儿,底下有动静!”
不及多想,我又是一个猛子下去钻进了水里。
这次我鼓足了劲,直接就往深处下潜,我猜测,那东西一定是生活在水底的某种生物,抓了人,一定会拖到水底。
比较幸运的是现在正好是枯水期,所以暗河里的水位并不高,我往下潜了没几米,就摸到了底下的岩石。
我刚摸到岩石,我的一条腿就被缠住了,我一点还手余地都没有,就被倒着拖走了。
但是,这正是我所想的。
水下如此漆黑,即使任由我去找,也是大海捞针,未必段时间内就能找到叶玲珑,更别提还要对付那陌生的生物。
要找到叶玲珑的最好办法,也是最快速的办法,就是让那个生物抓到你。
它会把你拖过去,那样一来,我跟叶玲珑便会离得很近,运气好的话,我就能碰到她。
如果再不济,我也想过最后的办法,大不了先把那生物给干掉,或者逼到水面上,让胖子搭把手,联手把这东西干掉,这也是解救叶玲珑的一个办法。
但这里有个问题,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我们现在除了见到那么一小截儿跟章鱼脚一样的东西,对底下这东西就毫无知晓,怎么对付它?
门儿都没有。
这时我眼前突然亮起一道光!
水下怎么会有光?!
我大为疑惑,扭头一看,那是一个光斑,小小的,就悬浮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似乎在朝我晃。
我再仔细看,心里豁然开朗。
是叶玲珑!
是她,她还活着!她似乎是用嘴咬着一个矿灯,正在朝我打信号呢!
果然是老九门的后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是时候动手了,我弓起身,抓住缠着我脚的那条粗壮的“腿”,用军刺狠狠一割,就把那“腿”给割断了。
那断腿似乎剧痛无比,瞬间就缩回去了,断口处涌出一阵乌黑的液体,把水都染黑了。
我两三下就游到叶玲珑跟前,她快速地摇着头,朝我示意自己快没气儿了,我一盘算,浮出水面可能时间不够了,紧急情况下只能……
我一把抱住叶玲珑,直接将自己的嘴贴上了她的唇!
叶玲珑惊呆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她浑身都僵住了,随着我不断将气息送入她嘴里,她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
那短短的五秒钟,在我看来,简直可以媲美五年,五十年,甚至五百年!
简直太美妙了……
我竟然吻了……条子!而且还是……强吻!
叶玲珑猛地将我推开,我没多犹豫,砍断了缠着她脚的那条粗“腿”,带着她浮出了水面。
胖子动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俩拉上了船。
“啪!”
叶玲珑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一旁的胖子惊得目瞪口呆。
“那不是章鱼。”叶玲珑说,仿佛刚才那记耳光没发生过一样。
我看着胖子那傻样,只好捂着脸尴尬地笑笑,问道:“你看清它的模样了?”
“是棵水草。”
“水草?”胖子张口结舌的,那样子更傻了。
“至少样子像是一棵水草,很大一棵。”
“那不是水草,那是彼岸花的根。”我说。
“彼岸花?死亡之花?!”胖子失声叫道。
我摇摇头:“错,彼岸花并非死亡之花,这都是误解,之所以有彼岸,是因为有此岸的存在,彼此之间,才有了一个字‘渡’。”
胖子猛摇头:“不懂。”
叶玲珑则听得非常仔细,我猜她是懂的。
我继续说道:“所谓渡,便是渡过,从此岸渡到彼岸,推而广之,又可渡人,渡过去,渡当下,渡来生。”
胖子不乐了,他叹口气说:“小三爷,拜托了,能说点人话吗?”
“一句话,彼岸花并非死亡之花,恰恰相反,它是希望之花。”
“开什么玩笑,希望之花?要真是希望之花,那刚才是什么东西差点把你们俩整死在这该死的水底下?”
我摆摆手:“它不是有意加害的,只是因为我们先一步闯进了它们的地盘,惊扰了它们。”
胖子还是不信,他翻个白眼说:“行,你继续编,我就想知道,胖爷该怎么从这地方出去?”
“这个……我试试。”
我拎过自己的背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出一根白烛和一张黄纸。
叶玲珑愣了一下说:“你竟然还带着这种东西?你想干什么?”
“血祭。”我说。
“这能行吗?”
我默不作声,快速将白烛掰成三段,交给胖子,让他点上。
三段点燃的白烛,一段放在船首,一段放在船尾,剩下一段放在远离彼岸花的另一侧船沿上,留下靠近彼岸花所在水域的一侧船沿空着。
“你们俩后退。”我朝他们笑了笑,“万全之策是,你们最好准备武器在手上,万一这法子不行,还是一场恶战。”
叶玲珑捏了把刀,胖子竟然一手捏一颗手雷……娘-的,这是同归于尽的意思吗?想想还真有点后怕。
待一切准备就绪,突然我面前的水面涌了起来。
“它又来了!”胖子叫道。
“别急!稳住!”
军刺在我指尖一抹,鲜血瞬间就渗了出来,我马上在黄纸上滴了几滴血,然后放在蜡烛火苗上点燃起来。
登时,黄纸烧起来了。
我将那黄纸往水面上丢去,在入水前,黄纸已经烧成了灰烬,一碰到水面,发出“嗤”一声。
陡然间,整个水面沸腾了起来,无数的触角从水底下慢慢地钻了上来,那都是一个个缠住我们的“脚”,粗细不一,慢慢地朝我们的小船靠近过来。
气氛变得倍加紧张,胖子和叶玲珑也慢慢地朝我靠拢过来,事实上,我对能否安抚劝退这些彼岸花的根须一点都没有信心,相反的,我感觉这回自己真的要嗝屁了。
但我还是要尝试一把。
我朝水面上伸出手指,用力地将血挤出来,一滴,两滴,三滴……
血滴不断滴到水里,满满地溶解,逐渐扩散,不知滴了多少血滴,奇迹发生了,那些已经缠住了整条船,几乎就要爬上来的根须,竟然慢慢地撤退了!
眨眼之间,整个水域重新回归了寂静。
这一次,安静得连那些丝丝的细小动静都不见了。
“它们走了?”胖子愣愣的问。
“走了!”我说。
“我给你包扎一下。”叶玲珑凑上来轻声说。
我笑道:“不用。”
“怎么不用了!”叶玲珑一把将我的手拽了过去,“我说给你包扎一下就包扎一下,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瞬间蒙了……
胖子一脸坏笑地朝我吐了吐舌头,憋着嗓门叫:“对,哪来那么多废话!”
叶玲珑瞪了他两眼,抬手吓他,这家伙急忙缩回脖子,估计他还记着被扇耳光的那一刻呢。
正当我享受着叶玲珑给我仔细包扎伤口的时候,胖子在船头幽幽地说:“真是神奇哦,那些根须退去之后,咱们的船好像又能动了,不过……怎么比刚才快多了?”
“那是什么?”我指着前方。
“卧槽,急流!前面有急流!”胖子尖叫起来,“大家扶稳啦,三十度,厄,不对,六十度的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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