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上,蜿蜒着一支残破不堪的军队,他们缓慢而艰难的前行着。
他们早已不复当初的威武雄壮,兵甲光鲜,纪律严明,显得十分的落魄和狼狈。
旗帜被松松垮垮的举着,身上的铠甲七零八落,手中的兵器也是多有破损,大多数人身上都带着斑斑的血污,不是敌人的,就是自己的。
除了领头的一小队人马还能保持阵型外,其余的士兵大多互相搀扶,走的跌跌撞撞。
这一路的溃逃,他们丢下了笨重的器械,丢下了大批的粮草,丢下了累死的马匹,也丢下了重伤的袍泽和累累的尸体。
终于,他们的先锋已经看到了巴黎的轮廓,他们即将回到梦寐以求的家中。
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远处奔来,他施展着灵敏的轻功,在山岩上飞速移动,仿佛一只灵活的山猴。
他从队伍的最后,飞奔到队伍的最前面,在最前方那个一脸憔悴的中年人面前跪了下来。
“报告元帅!莫里斯公爵战死,我们最后的阻击防线已经被突破!敌方先锋距我们已不足10里,最多一个小时,他们就会追上来!”瘦小的斥候不顾满头的汗水,焦急的大声报告道。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憔悴的中年人艰难的下达了命令:“传令下去,所有受伤,行走困难的,全部留下,就地集结进行阻击!奥马尔,你留下来组织他们,务必保证拦住英国佬,争取足够的时间,保证大部队能退回巴黎!”
“是!”旁边一个半边脸裹着绷带的黑大个答应了一声,就准备往后面走。
“且慢!”一杆黑色的长枪挡在了他的面前,一个疲惫的声音道:“还是我去吧。”
“不行!你是神枪武圣!巴黎需要你!你不能死在这个地方!”憔悴的中年人果断拒绝。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山路这么窄,他们上不来多少人的。维拉尔,就交给我吧,我保证,我会活着回来的。”手持长枪的黑甲骑士仍然坚持。
僵持了一会,中年人妥协了:“答应我,一定,一定要活着回来!”
“放心!我命硬的很!”黑甲的骑士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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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火焰凝结的蔷薇花怒放着。
长枪又是一下横扫,再次击退了围上来的一群人。
黑暗中,一把把强大的兵器在火焰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阿多斯不知道自己挥了多久的枪,又进行了多少下刺击,他只知道,不断挥舞长枪打碎汹涌而来的攻势。
从白天到黑夜,这攻势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从弱小变强大,从近战到远程,无论他打下山崖多少,无论他刺死多少,永远会有下一批人嚎叫大喊着冲上来。
黑夜中,无耻的偷袭,诡异的暗器更加多了起来,前方纠缠的也不再是能一招击倒的对手,厚重的钢盾,巨大的铁锤,粗壮的钢棍,每一样都需要他花费更多的力量来抵挡,来反击。
又是一整夜的坚持,他手中的长枪变得沉重起来,身上流淌的炽热真气也慢慢变得稀薄。
山路更加漆黑危险了,敌人的攻势也越加猛烈起来。
仿佛只要再加把劲,眼前的黑甲骑士就会倒下,但加了无数把劲后,黑甲骑士还是挥舞着可怕的长枪,挡住前面。
是的,他狼狈,虚弱,一身血污,护身的真气已经到溃散的边缘,但他依旧没有倒下。
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骑在高大黑马上的克伦威尔护国公已经没有了耐心观看眼前的闹剧了,他不想天亮时还看到不远处那朵在风中摇曳的蔷薇花。
于是,他对着身后,冷冰冰的下达了命令:“去吧,给他一个体面的死亡。”
一个穿着褐色皮甲,披着深绿色斗篷的人站了出来,他分开两边的人群,站到了拄枪而立的黑甲骑士面前。
行了一个抚胸礼后,一把翠绿的长弓被他拉开。
惊人的绿色光芒散发出来,照破了无边的黑暗。
无尽的光芒中,黑甲的骑士轻轻叹了口起:“唉,要食言了啊。”
闪耀的绿色彗星击破长空,炽热的火焰蔷薇一下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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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晨光中,残兵败将们陆陆续续从城门走进了巴黎。
早起的居民们不解的看着眼前那一队队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军队。
有些人上去搀扶,有些人大声询问着什么,还有人认出了自己家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维拉尔元帅站在城墙上,说什么都不愿意下去休息。
直到看看到远处纷乱的烟尘,和那一片如同噩梦般的旗帜。
一座座警报大钟被敲响,巨大而急促的钟声响彻全城。
维拉尔知道,那个沉默寡言,踏实可靠的黑甲骑士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手下众人的劝说声,和皇家特使的催促声中,疲惫憔悴的中年元帅昏了过去,被七手八脚抬下了城墙。
一队队士兵排着队被送上了城墙,各种守城器械,一捆捆弓箭弩矢也被抬了上去。
在众人紧张或者说是慌张的准备中,城外的军队也开始在不远处靠山扎营。
步兵们砍伐着树木,修建着营盘,和各种攻城器械。大队大队的骑士们四处出击,清扫着城市四周。
城里也一下子乱成了一团,无数人在街面上奔走。
每个人都充满疑问,充满了难以置信,充满了愤怒。
一条条街道上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什么,英国佬都兵临城下了?”
“他们怎么来到?哪里来的?”
“英国佬不是被挡在里尔城么?难道里尔城被攻破了?”
“我早上看到有溃败的军队进城,是第二和第三军团!”
“里尔城那么多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攻破呢?”
“那4个整编军团呢?有没有人看到?”
“没道理啊,这根本没道理啊。”
“第二军团的人去了哪里?我丈夫就在第二军团,他们现在在哪里,有人看到么?”
“我们去城门哪里看看吧,可能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
......
张昂一大早就被巨大的钟声吵醒了,上街听到大家的议论后,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但他看了看手上那枚古朴的戒指,心里一点都不慌张。
犹豫了一会,就迈步向着艾伯特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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