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给公司的那些寻宝人员用的金属探测器一直是最新式的高档货,能从耳机发出的不同声音区分发现的不同金属的材质,有经验的使用者甚至能凭声音判断出埋藏物体的大概体积与深度。
亚历山大显然不属于有经验的寻宝者,就算之前学习过排雷也一样。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这里不是雷区,既然有反应,声音还不小,不大可能是细小铁钉一类的小物件甩开膀子挖就是了。
二战时第三帝国的军队是在本土埋过不少地雷,如今留存的都有,但不会无聊到把地雷埋这边山上来,不然炸鬼呢!
附近就是个大工地,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挖掘工具,甚至连200型挖掘机都有。
杀鸡无需用牛刀,挖机就免了,亚历山大在开始搜索之前就挑了杆铁锹放在附近,一件并不怎么顺手,但却是一堆准备的工具里他唯一会还算用得惯的。
这是个华夏人为主的工地,这些带木柄的工具绝大部分也是华夏式样的。
说实话,在人力挖掘工具的发明和使用上,华夏先民绝对甩了欧洲人的老祖宗八条街都不止,特别是面对这种混杂有不少碎石的泥土时。
欧洲人就算到了现在,这绝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锄头为何物!
铁锹面对这样碎石不少、表面还略有冻结的泥土就比废物稍微强点,效率实在不咋的!
很快,在一旁看热闹的一名华夏工人就有点看不下去,主动提着柄锄头去帮忙。
好了,很快亚历山大就不得不叹服锄头这种华夏传统劳动工具的神奇:不仅挖掘效率高,还非常灵活。
甩开膀子能大块起土,小幅度灵活用力又能对付碎石,这角度变化只是锄头柄的微调就行…
挖几下就用探测器再试试,也就几分钟,从原本地表下三十来公分的地方挖出个黑乎乎、有十多公分长的铁质物件。
一头尖,另一头有孔,类似于一个缩小了的长矛头。
这边张楠听到说有发现的声音后,这就停下手中的活,也过去看。
见到这么个玩意,从亚历山大手中接过来看了看,道:“这应该是个箭镞,这样的长度和造型…应该是破甲箭的箭镞。”
弓箭,从原始社会后期开始出现,直到现在都还被人用来狩猎或者作为竞技运动的器具在使用。
在中世纪的欧洲,弓箭同十字军时期从阿拉伯人那边传入的十字弓大行其道,箭头的材质也是五花八门:中世纪那会已经进入铁器时代,但箭镞作为一种消耗品,用材反而有点滞后。
中世纪早期中欧、西欧一带的箭镞一般是砍削打磨过的燧石或黑曜石,还有的青铜也不少,晚一些才出现铸铁和少量的钢制箭镞。
古代箭镞根据箭镞同箭杆之间安装方式的不同,可以分为实心圆铤式和空心銎式两大类,后者也叫空心有銎式。
实心圆铤式是将箭镞插入空心箭杆进行固定,空心銎式是将箭杆直接插入镞尾部的孔中进行固定。
在古代的华夏,实心圆铤式的箭镞比较多,而在中世纪时的欧洲,则是使用空心銎式比较多:就象木杆子上按了个小矛头,亚历山大这会发现的这枚箭镞就属于后者。
这两大类箭镞谁好谁坏也难说,反正都能射死人!
欧洲中世纪的箭镞还能从使用目的上分为两类:箭头狭长尖利的用于破甲,扁平带侧锋翼的用于射猎或者对付无防护的目标效果更好。
“这样的破甲箭,一般的锁子甲可挡不住,或许…”
张楠刚想说或许是另外一群势力攻打城堡时留下的,结果在山坡靠近东南侧位置,有人在喊又有发现。
“走,去看看。”
是前些天同样没选择回家的姜望峰、望秋两兄弟,他们发现了点特别的:草地同树林交接的地方,从地底下四五十公分位置挖出具人体尸骸!
不是现代的,是古人,或许当初埋得更深,但因为水土流失的原因,这尸骸距离地表不远:死人骨头见多了,一眼就分得出来。
只露出两根腿骨,张楠心情都变得有些糟:这下真要去弄上些朱砂来铺地,这里距离自己的梦幻城堡大门只有两百来米。
“全挖开!”
是不爽自己门前附近有古代墓地,但挖走那也就也无所谓了,就像这开发住宅小区,把房子造在原本墓地群上头的不少。
特别是一些坡地上的住宅,下边原本是墓地的很正常,附近有墓地的更是司空见惯。
要是什么都忌讳,那没房子住的人比例可就大了!
没过多久,两具不少骨骼都已经朽烂不见的尸骸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张楠的脸阴阴的,对留守的项目经理道:“等天气允许之后,山顶这边除了旧城堡和已经开挖过的部分外,还有那些树木不动,草地部分全部给我用挖机翻一次,深度至少一米。”
王方明听完,连忙道:“是,老板,明白怎么弄。”
就是增加工程量,老板的指示就要完成,经理先生知道这是要干嘛。
至于草皮破坏了无所谓,有钱,土地压实之后再培植就行,反正根据设计图山顶部分原本就要建造工程量很大的私人大花园。
死人遗骸,除了林子里可能有的之外,山顶部分要彻底清除干净!
这遗骸会被姜家兄弟发现,显然尸骸身上有金属物件:不是什么陪葬武器或者铜腰带扣,那些东西是在其中一具遗骸的头颅骨上。
“这家伙够倒霉的。”
说话的是查里兹-塞隆,她居然一点不害怕。
张楠撇了下嘴,“不一定,只能算不走运,比断胳膊缺腿然后被中世纪医生治伤的那些才最倒霉…”
挖出来的明显是两具死于战争的遗骸,一个被某种重型武器直接击中面门,整个头颅的正面都塌陷了,一击致命!
但查莉说的不是这个被毁容的倒霉蛋,而是另外一具遗骸:脑壳上居然插进了三个破甲箭镞!
这运气…
显然糟得不能再糟!
现在分析这两个倒霉蛋有可能是在攻击城堡的战斗中死去,防守一方的可能性更大些。
听到张楠的话,查莉楞了一下,一边的杰瑞解释了一下:“查莉小姐,中世纪那会在作战中受伤比快速死亡可能更惨,那时候的治疗手段恐怕比创伤更会要人命!
我看过十世纪左右阿拉伯人的一段记录,是一名阿拉伯医生在西欧行医的见闻,有可能是欧洲人请他去的。
那时候在阿拉伯帝国已经有了正规医院,而西欧是黑暗的,特别是医术上,非常可怕!”
张楠看了眼杰瑞,问道:“那个阿拉伯医生怎么说的”
杰瑞似乎回想了下,这才道:“那份记载里说:他们要我看看一个战士,腿上化脓,还有一个妇人得了肺痨。
我给那名战士上了药,脓出来了,情况有所改善,至于那名妇人,我给她开了药好恢复健康。
这时一个法兰克医生赶来阻止我行医,说‘这小子一点也不懂医术。‘
接着问那名伤情已经有所改善的战士:‘你作个决定,是要做个一条腿的活人还是要成两条腿的全尸。‘
战士说要做活人,法兰克医生就说:‘那好办,找个强壮战士来,另外带一把利斧来。‘
那个法兰克医生把病人的腿架起来,告诉使唤来的那个大块头战士:‘就一斧,要干净利落!‘
我和同我一起来的阿拉伯医生眼睁睁地看着那名战士抡起斧头砍下去,不过没砍到位,残肢欲断未断,于是那人再补了一斧子。
骨髓喷溅而出,病人当场气绝身亡!
就这样在整死了一个之后,那个法兰克医生再珍视那个妇人,说:‘这妇人头上有魔,魔鬼附身,必须把头发剃掉。‘
妇人剃了头之后,就给她吃‘药膳‘,就是大蒜和芥末,结果病情愈加恶化。
那个法兰克医生又说:‘魔鬼一定已进入了头。‘
他拿了一柄剃刀,在妇人脑壳上切了个十字口,头骨都露了出来,之后居然在伤口上抹盐,结果妇人同样一命呜呼。
到这,我问这些法兰克人:‘你们还需要我吗?‘
他们回答没必要,我和我的同伴就回了阿拉伯。
这一趟出远门就是我见识到的法兰克人医术大观。”
很经典的记录,听着让人骨头都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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