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见过黄金,这就是座相对普通的陪葬墓,张楠就是为了满足个好奇心,还真没想吞了这里边的东西。
就算陪葬的是个单于手下得力的勇士千骑长、郫小王什么的,张楠也不会重视,谁让这边单于墓都有十几座、单独的贵族大墓近百,想要装点纪念品有的是更好的选择。
黄金质软,这就不能继续用小铲子清理,姜望秋手中换成了昨天在营地里闲来无事削的木片,在这种含沙量大的土里能当铲子用——专家们的专业工作包内基本上不是铁器就是毛刷,张楠觉得一个太硬一个太软,身边这些人有样学样,这木头片子都是临时制作。
其实用坚韧的竹片最好,可在蒙古高原上你哪找竹子去
慢慢撬,很快张楠就发现之前的估计略有偏差:不是薄薄的金片,都能算金牌,有点厚度。
等这面金牌整个露出泥土之后一比划,长方形,大约十三公分左右长、十公分宽,拍照留影,这才动手去拿。
黄金,性质稳定,不用担心被自己的手污染;时间两千年,也不用操心墓中不干净,张楠直接将金牌拿了起来。
“能有个半斤多。”
很重,压手。
这是面浅浮雕金牌,正面在绳纹围成的框内是一头猛虎正同一头健壮、块头巨大的野猪咬斗图案,看这工艺应该是直接用块金锤鍱薄,再锤出隐起图案,边以浅凸起的绳纹勾勒,线条遒劲流畅。
靠一端边框处有一孔,牌背面还有一纽,制造工艺虽然不是特别精细,却将虎与野猪搏斗的动态行为刻划得栩栩如生,画面很有点力量感!
金牌装进标本袋,放兜里后顺着梯子爬到墓坑外边,顺手从掏出金牌交给闻讯过来的农博升,问道:“农馆长,这么大一面金牌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这明显不是1300年后流行的“圣旨金牌”,老大一块,挂脖子上也明显不合适,张楠初步感觉该是衣服上的饰品。
心中猜测:“就像唐代腰带上的玉牌”
馆长同志接过金牌后仔细看了看,高兴地道:“这是面虎豕咬斗纹金带饰,衣服上用的,一般就加在腰带正前方。
我猜这座陪葬墓的主人应该是个单于王帐下的重要武官,文职官僚不大可能用这种图案的金带饰。
而且这个墓主还很得单于看重,不然不大可能用上这个级别的饰品和鎏金马鞍饰物。这还能侧面表明墓主不是活着的时候就被殉葬,只是陪葬,或许他比单于早死都不一定。”
说到这还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再道:“我记得类似的金牌20年前在内-蒙就出土过一面,不过那面金牌的制作时间还要早上个两三百年,是差不多等同中原战国晚期时代匈奴贵族墓里的陪葬品。
我看着这两块金牌的制作工艺也差不多,都能算是华夏北方少数-民族-地区金银工艺的典型器物,很少见。
不对,是罕见!
评个国家一级文物绝对没问题。”
馆长同志刚说完,刚才同样过来看热闹的陈江华面色尴尬了一下——不是因为他负责的那座陪葬墓还没出什么东西,而是…
而是老师一看到好东西,估计忘了他娘-的这里是在蒙古国!
这下农博升也反应过来,尴尬笑笑。
还一级文物呢,那得华夏文物才行,而这里是在该死的蒙古国,能评个鸟级别,连东西都不是你的!
张楠可不管在哪的问题,问道:“一级文物?”
农博升点点头:如果是在国内,那它百分百就是!
这就好。
张楠将金牌往一边的关兴权手里一塞,“收起来,一级文物哪能留在这鬼地方,陪葬的死鬼要用什么纯金,这金子我看是要**都是从我们中原抢去的,一帮不要脸的野蛮人。”
一看这情况,农博升连忙道:“阿楠,你这是要?”
“我说农馆长,我们花这么大的功夫和心思,难道就帮他们挖?
呵呵!
我可没那么好心帮这帮放羊的。
咱就当这座陪葬墓已经被盗掘过,包括那些鎏金马鞍饰都拿回去。这是座男人墓,应该会有点烂得不成样子的废铜烂铁,那些东西留给他们就行了。
至于什么考古报告,你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到时候学术研究上咱只要自己人明白就行,好东西就别给他们留了。
对了,你这馆长我记得都要当到65去,到时候新馆早就完工,额外摆上个大漠匈奴文化展挺不错。”
农博升哭笑不得的道:“别逗了,我那是公家博物馆,又不是借展,怎么放来历不明的文物?”
“那行,学术报告怎么写是你们的事,我就不客气了,反正我是不怕麻烦,还特别喜欢藏东西。
农馆长,你们就给指点指点,只要发现看得上眼的,那咱就整座墓的全给弄回去。
对了,明年我就会在老家开建一座博物馆,包罗万象那种,这各大洲的文物都会有,还会分成公众展区和私人展区两部分。
这边挖出来的东西正好填充私人部分,到时候你们要是有朋友想参观、研究就提前打招呼,就算我常年在外边,这接待工作还是会有专人负责。“
这下农博升算是长见识了:老话说极度缺钱的穷光蛋一不留神就会成穷凶极恶的暴徒,而张楠这是为富不仁,比穷凶极恶还要凶残!
不仁就不吧,农博升知道什么叫资本家,除了对真正的自己人外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这次都雇佣了上千俄军,这花费绝对小不了!
馆长同志还是比较谅解张楠的,这个远房亲戚对自己人是不错,但对外人…
呵呵!
张楠都说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更不是个老实人,亏本生意从来不做,既然付出了代价,不获得足够的回报那是不可能的。
再说对成体系的搬走匈奴文物这事农博升内心那是举双手赞成,不然也不会同意“官盗”。
他是学究,但不是古板的学究,看穿的事不少——他可是50年代就留苏的人才,这辈子看过的那些“今天我好大家好,明天操刀子就上”的国与国之间的大戏不要太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话那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将这边土地上的东西往南边搬,安全没压力呀。
学术报告都不用作假,只需要写得不全面而已:没人敢说这世界上有哪篇学术报告是百分百全面,没毛病!
这就定了,张楠对安德烈道:“让那两个蒙古官员离远点,顺便派人盯死了!”
安德烈点点头,但没立刻走,而是在其他人稍微离远、边上只剩下绝对的自己人之后才对张楠道:“老板,其实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这人心的贪欲很难满足,如果只是给好处,那这互惠的利益不会维持太久。
这蒙古很有意思,我们这趟挖东西连同他们管理土地、资源矿产的部门都有关系,我打算让瓦连京和亚历山大几个去和对方再套套关系。
咱们这趟在这的时间短不了,请那两个家伙和他们背后的人去趟莫斯科潇洒一下,据说有几家新开的赌场夜总会不错。
只要他们去了,他们这辈子都会听我们的。我想,老板,在矿业开发的问题上,我们在这就会有永远不敢背叛我们的盟友。”
“威胁利诱抓把柄?”
“比这个复杂些,还要用上心理控制,甚至必要时都会有一定的刑讯,还不一定是我们下手,都得看具体情况,按人下菜单,一下子说不清楚。”
“会失败吗?”
“不会,我们在普通人身上从来没有失败过。老板,我的意思这非普通人都需要指的是关先生这一类人。
如果关先生有兴趣,可以派个伙计一起去莫斯科,观摩一下我们的操作过程。”
好吧,或许这是克格勃对付对手的一种控制方式,张楠也就不多问了,反正就是利益诱惑、下套外加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好莱坞电影里有差不多的,只是真没想到还有可操作的现实版。
自个在蒙古高原上可不是只挖点纪念品、收藏品这么简单,今年开始的三四年内都会进行至少几十亿的投资、做几百上千亿美元的生意。
像在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地开矿,合同写好了就万事大吉,基本上能按照当地的法律规定来。
但这里是蒙古国,这里的法律就如同黑非洲一般不可靠,修改起来比翻书还快!
在这鬼地方做生意,什么都得留着手,甚至是几手、未雨绸缪。
这就让安德烈安排人去操作,至于张楠是继续下坑挖。
农博升继续去主墓位置监工指导,临走留下句:“你挖到墓主腰上了,悠着点。”
“没事,骨头渣子都不见了。”
张楠不以为意。
农博升挥挥手就走,既然张楠都不操心这个,他担什么心。
腰带都用上金牌了,墓主条件不错,很快就有新的发现:一柄锈蚀了的铁刀,还有几个挺有意思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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