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往常一样,穿着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正照常经营着饭店。
原本一切正常,可到了中午饭点,突然间不知为啥,上来帮忙端菜的赵水荷和一位顾客吵了起来,那顾客吵便算了,还砸了盘子,小水荷也不甘示弱,大庭广众之下推了那顾客一把,顺便把脑袋上盘头发的细长筷子摘下来,戳了人家几下。
赵水荷头上为啥总盘根筷子,我算知道了,丫头敢情是用来防身的。
不过,她这一下,到是防身解气了,可却给我捅了大马蜂窝。
在中午吃饭的点儿,原本正是需要和气生财的时候,一个桌子的客人闹腾,也便让中午所有的客人失去了吃饭的兴致,到最后不管谁对谁错,受伤害的永远是饭店。
因此,我对赵水荷的鲁莽感到焦灼。
为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我赶紧跑过去,横在赵水荷与食客之间,又拦住抄着凳子跑过来助架的张阿四,随后尽量挤出一丝笑容。
我低头问那黄毛顾客道:“这位,我这新来的服务员那里招惹你了?”
和赵水荷打架的,是一个流里流气,三十多岁的“老杂毛”,丫一把年纪了,却还染的一头黄毛,穿着鼻钉,披着露肚脐的西服,看谁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欠揍样子,典型的老混混。
而且巧合的是,这家伙我还认识,虽然叫不出名字,但知道这货以前是“菜头”胡一霸的手下。
“饭店联合会”骨干胡一霸当年风光的时候,这位没少跟着混吃混喝,但自胡一霸被我砸了“瓷响儿”,这几年还算老实,偶尔还来我们饭店吃饭,也没闹过什么幺蛾子,算是半个脸熟的客。
可我看着今天他的样子,却像是故意来找茬碰瓷的。
果不其然,黄毛先挑逗的看了眼我身后愤怒的赵水荷,随后抽动着嘴角对我说道:“吊!你们店的妞往我身上扣‘砸鱼汤’!这怎么算?”
说话间,黄毛儿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露脐儿西服,西服上有那么几滴油腥。
“他胡说!”赵水荷不服气道:“我上菜之前,他衣服就是脏的!我打他,是因为他毛手毛脚,还摔盘子!”
水荷的话,我信,因为咱毕竟也是干了五六年的“小脸老太太”了,这脸盘子在小,看人待物的一般本事还是有的,眼下这个老杂毛混混一脸欠揍找茬的表情,故意“碰瓷”的心态就写在他那张野猪皮上,摆明了想讹钱。
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打出去,可无奈的是......我不行。
吃饭高峰的点儿,多少客人都盯着呢,我这样对待客人,会给顾客们留下非常不好的映像,而更重要的是......我很可能自砸招牌。
因为自几年前胡一霸被我赶走之后,我那句:“顾客是天!”便成了我的座右铭,街坊邻居无一不知,这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声誉和信誉,但同时也成了我的一个包袱。
顾客是天,但这次天塌下来砸人......我顶是不顶?
正难办间,我自然没有立即回答老杂毛和赵水荷,那水荷气大,小妮子以为我不相信她的话,便连连后退着往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哭道:“我受欺负,你们都不帮我,不是好老太太!我要找我哥去......”
赵水荷最后的话,甚至都带上哭腔了。
小妮子莫名受了委屈,我应该安慰一下,但眼下饭店里有老黄毛这颗老鼠屎,我真的走不开,因此我对阿四使用了一个颜色,让他追出去之后,便暂时先全力对付眼前的老混混。
相对于当年的胡一霸,这个碰瓷家伙可要难缠多了。
这老混子难缠,他仿佛看透了我不想起事儿的心思,因此越发狂妄,一边叫嚣,一边把臭烘烘的衣服脱下来给附近的顾客展示,直搞得好多人都脸色微变,感觉恶心。
此刻,我更多的伙计都围拢了过来,有些如阿四般气性大的,甚至都拿了家伙,藏在袖口里,只等我令下。
眼看着事态即将失控,我知道我这个饭店老板不能再和稀泥下去。
要么妥协,要么冲动,我必须选择其一。
首先,我尝试了妥协。
毕竟,我要做生意的,而且我相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用钱如果能把这个老混混摆平的话,那么又何必动手,让自己的饭店名誉受损呢?
我说过食客是天,伙计是手,那么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不想用手去撑天,搞得天破窟窿,手臂折断。
故而,我陪着笑,对那老东西道:“兄弟,您这件衣服多少钱,我买成么?”
我这话,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按说这种碰瓷的混混往往也会适可而止,最多说出价格,让我陪个三五百元了事。
但这一回,我判断错误了,而且不光错了,还......错的离谱!
那黄毛把展示给顾客的骚臭衣物一收,又指着那几片油腥子道:“这不是钱的事,你要想赔礼,的满足我一个条件!”
“您说!我尽量!”我忍着道。
“好!我卖霍老板一个面子!”那人说着话,又把衣服披上道:“我这件衣服,不要您赔钱,只要你能让那个小丫头,用舌头给我舔干净了就成!不想舔上边的,下边的也成呀!哈哈哈!”
听了老痞子的话,我还不生气......就不是人了!
赵水荷是死气白咧要留在我这里的,她留下,我不同意,但是既然留下了,就是我的白案厨娘,按照我饭店的规矩,就是我的亲属,我的手臂。
丫这样侮辱水荷,就和侮辱我没一毛钱区别。
我不知道这个老痞子为啥今天非要和我叫板,也不知道为啥自胡一霸玩完之后,又出来这么一个愣头青。
但我知道一点!我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规矩”。
我不打客人这是事实,但是我即使不打,也能让这个老痞子好好的吃吃苦头。
为了客人,我可以忍胡一霸的胡闹,而为了伙计,我也可以让不守规矩的客人尝尝苦头。
而且这种苦头,绝对是他自找的,我甚至不会对他动半个手指头!
拿定主意之后,我用自己的经验想了另一个“阴计”,随后嘴角不经意的笑了一下,转身示意愤填膺的伙计们退退。
回头,我冲那黄毛老混混道:“你提的要求恶心下流,我答应不了,而且毫不客气的说,我怒了,想揍你!”
“呀呵!”黄毛混蛋有恃无恐道:“你还想打顾客?你丫不是说过客人比天大么?怎么,现在要打天了?”
碰瓷的混蛋就是这点难于对付,他们和那些强取豪夺的最不一样,总能找到一个戳到你七寸的“点”,让你有一种鱼刺卡在喉咙里的感觉,打他也不是,不打他也不是。
不过......老混混找错了对手。
我看着丫欠揍的表情,心里却一阵得意,因为我知道他已经不知不觉的,走进了我设想的圈套。
我挠了挠头,随后冲那人说话道:“哥,我不打客人,所以说这样成么?我让你三拳,不还手,你随便打,打死,我没话说!”
那痞子闻言,诧异的看着我,随后道:“呀呵,这新鲜哈,那我要是打倒了你怎么讲?”
我微笑,随后摇头道:“只要你打倒了我,我亲自给你舔衣服!舔裤子!但是如果你没打倒我,自己却痛的子哇乱叫,那么就得给我乖乖滚蛋!”
“对,滚蛋!”我愤怒的伙计附和道:“要不然我们拆了你!”
“你,让我白打三拳?”那老混混半信半疑的问我道。
我点头,随后脱了衣服,把外套放在柜台上,同时整理了一下衬衣,又将经理佩戴的领带放进衬衣里边。
随后我扭头过来,用手在我心口上画了一个圈道:“我不躲,您往这儿打,只能把我打倒,我管你叫爷爷!你让我舔什么地方,我就带水荷给你舔!”
闻言,那混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三十多岁的老混子,说来打人的本事也绝对不差,因此我看的出他有几分自信,随后便摆开马步,抡起胳膊,使满力冲我的心口一拳砸来!
我凝眉,但毫不退缩,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挨!
混混这一拳不是盖的,真就打的我连连后撤,几乎呕吐出来,如果不是我借着桌子角的便利,勉强于后退中站稳,那真的就会仰倒了。
不过差一点儿,就是差一点儿,而那个打我的混混,可不是差的一星半点!
所有人看着我没有摔倒后,又把脸望向那暂时沉默的混子。
随后大家......都有点目瞪口呆的意思。
老混子给了我一拳后,突然表情变得狰狞,两颗滚大的泪珠子从眼镜里蹦跶出来,可......就是哭不出声。
他当然哭不出声音来,因为我老早就明白,大像无形,********,这大痛......自然无声呗!
我做了什么我清楚,就在刚才他给我那一拳的时候,已经受到了比我还要大千万倍“力量”的反噬。我甚至估计他的手指头,已经断了一根!
他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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