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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猥琐男子,范乐的脸sè又是一变,双眼微微眯缝了起来。
“认识?”
姬轻纱轻轻问了一句。
“认识。林成铎,原先是家里的花王。”
范乐简简单单地说道。
所谓“花王”,其实就是伺候花草,修剪树木的园丁,范家的家丁。但此人眼下却出现在金海岸大酒店的演艺大厅,不但带着明晃晃的手表,脖子上还戴着一串硕大的金链子,耀武扬威。
戴金链子好像是华人的特别爱好,不论男女,只要有几个钱,都喜欢整上这么一串。
林成铎现在的架势和“派头”,很明显不像是一个园丁了,范家的园丁再牛逼,来这种场合还是消费不起的。
林成铎显然没有想到原主人已经回到了落伽城,并且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他现在完全被酒jing烧红了眼睛,端着大扎啤,摇摇晃晃地走向舞台,然后就站在范玲跟前不远处,仰起头,嬉笑着说道:“三小姐,来,我敬你一杯!”
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扎啤。
他个子本来就矮,和范玲在同一个台阶上站着,也不如范玲高,更何况站在舞台之下,就更显得双方高矮悬殊,就好像一个小丑似的,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范玲更在做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一眼看到林成铎,顿时大吃一惊,一个拿捏不住,差点从钢管上摔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有几分狼狈。
林成铎“嘎嘎”地大笑起来,声音嘶哑,如夜枭鸣叫一般,十分难听。
“三小姐,别怕。林哥我在这呢……有什么委屈,跟林哥我说,我罩着你!”
趾高气扬。十足小人得志的嘴脸。
“砰”地一声轻响。
盛放果汁的厚实玻璃杯,在范乐手里变得粉碎。所幸果汁已经喝光了,没有四处飞溅。范乐的手臂轻轻颤抖着,脸sè铁青,死死盯住林成铎,眼中如yu冒出火来。
落地凤凰不如鸡。
想当初,范玲可是范家人人喜爱的娇娇女,千金小姐,林成铎这样的。连远远望她一眼都要赶紧垂下头,生怕被人察觉。什么时候,轮到林成铎在范玲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姬轻纱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之sè。
她确实有点担心。范乐万一忍耐不住。搞不好就好坏大事。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对林成铎的行为表示不满,不少人大声吆喝起来,让林成铎赶紧走开些,不要影响女孩子表演。这是给全体客人表演的舞蹈,不是演给你一个人看的。再说在场的客人多数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林成铎这副暴发户模样,谁不是一眼就看了出来?那种猥琐的气质,一辈子都改变不了。还真没几个人将他当回事。
演艺大厅的保安随即出面干涉,要将林成铎拉了下去。谁知保安一出面,林成铎的态度立马就起了变化。双手使劲一扬,将抓住他胳膊的保安甩过一边。咆哮起来。
“放开我!”
“妈的,你们知道老子是谁么?老子是范府的总管!”
“敢拉我,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jing局的陈探长把你们都抓起来,大鞭子抽死你们!”
声音之大,连震耳yu聋的音乐声都压不下去,演艺大厅上百观众,基本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保安一听他是范府的总管,顿时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果真不敢再伸手去拉扯他。这事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尽管这家伙看上去十足猥琐,一点都不像是个“大人物”,但万一他说的是真话,范府的总管却绝不是他们小小保安可以得罪得起的。
这几年的范家,在范英范会长的掌管之下,大有超过黄家,成为落伽城华人第一家族的趋势。范英更是风头甚劲,去年当选为华人商会的会长,取代了黄家的人。
此人如果真是范府总管,就说明他是范会长最亲信的人。
很快,一名西装革履,貌似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过来,拉住林成铎点头哈腰地不住说好话,好说歹说,总算将有几分酒意的林成铎劝了回去。
“三小姐,你记住,我是林成铎,林哥。我会再来找你的!”
林成铎望向舞台上的范玲,扯着嗓子叫道,然后端起手里的扎啤一饮而尽,仰天大笑三声,背着双手,大步向门外走去。
与他同桌的几名男子,也纷纷起身,嘴里叫着“林哥”,跟着一起走了。
听上去,应该都是华裔,土著人的汉语,说得不会这么顺溜。其实就算是华裔,汉语说得顺溜的也不多,会书写的更是凤毛麟角。
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凡忽然说道:“范乐,不值得为这种人生气。”
范乐“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很快,钢管舞表演完毕,范玲等女孩儿也纷纷去了后台,一名歌手走上台来,开始很卖力地演唱一首萧凡无论如何都听不明白的华文歌曲。幸好萧真人对自己的国文造诣一贯很有信心,不然还真是要怀疑自己的语文没学好了,连首歌词都听不懂。
一个三十来岁的华人男子,佝偻着腰慢慢向这边靠过来,向着范乐欠了欠身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范乐点了点头。
这华人男子顿时大喜,一溜小跑过来,又向范乐欠欠身,再向萧凡和姬轻纱鞠躬为礼,露出一口并不整齐的牙齿,形容之猥琐,也只比林成铎略好一些。
范乐以英语对他说道:“我这两位朋友,是从国内来的,想要听些新鲜事。”
那华人男子一听,马上点头。说道:“没问题没问题,不管两位要听什么样的新鲜事,我肯定都能让两位十分满意。”
看来这位,就是专门出卖消息的“包打听”了。在演艺大厅的所有生意人当中,也是最下等的。多数时候,他们是在外国游客之中寻找可以忽悠的对象。当然,也不会将人骗得太狠,总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打打擦边球,尽可能多从游客哪里忽悠一些金钱,又不至于将自己弄进jing察局去。
“先生贵姓?”
萧凡也以流利的英语问道。
“不敢不敢,免贵姓陈,我叫陈阿三……”
“陈阿三”这三个字,却是说的汉语,只是尽量加上了一点外国腔调,听上去十分的不伦不类。实在陈阿三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用英文来翻译“阿三”这两个字,难道直接翻译成“印度”?
“陈先生。我男朋友在国内是研究宗教和灵异事件的专家,对南洋的降头术很感兴趣。陈先生可以和他聊聊有关降头术的趣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姬轻纱微笑着对陈阿三说道。直截了当地将萧凡称作男朋友。
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拍在了陈阿三面前。
陈阿三一见,更是眉花眼笑,一伸手就将钞票收了起来,向着萧凡连连鞠躬,说道:“请这位先生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当下这位“包打听”便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正如姬轻纱所料,只不过几句话之后,陈阿三就提到了摩鸠大国师身上。
这里是落伽城,要聊降头术,不谈摩鸠大国师。还能谈谁?
在陈阿三嘴里,这位摩鸠大国师简直就是天神下凡。种种手段,如同神迹一般。诸如飞剑千里,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等等,不一而足。
“三位知道,摩鸠大国师养了多少对鬼吗?”
谈论一阵,陈阿三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语气和神态都极度神秘。
“蓄鬼”,几乎是南洋每个修炼有成的降头师都必然要修炼的一种功法。在降头术之中,蓄鬼的作用极大,举凡通风报信,察看敌情,落下降头等等,都能驱使鬼物去完成。对方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就中了降头。
而“蓄鬼”多少,以及鬼物的祭炼程度,往往就昭示着一位降头师造诣的高低。
“多少?”
“六对!”
陈阿三伸出右手大拇指和小指,比划了一下,满脸崇拜的神sè。
“而且不是小鬼,是厉鬼!”
“不可能,你开玩笑吧?哪有降头师能养六对鬼的?”
范乐随即很不以为然地说道。
尽管范乐自己没有修炼过降头术,对降头术的修炼之道,还是了解得不少的。降头术的“蓄鬼”,是一对一对来养的,一男一女,免得鬼物寂寞,养不住,逐渐枯萎。普通的降头师,能够养一对鬼,就已经很了不得了,需要耗费毕生的jing力来不住祭炼鬼物。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所蓄鬼物的能耐会逐步增强,如果降头师自己的本事跟不上,就会控制不住鬼物,遭到反噬,变成蓄鬼的食物。
被自己所蓄养的鬼物反噬的降头师,历年都不少。
而一些天赋很高,本领高强的大降头师,蓄养的小鬼就能多一些,达到两对甚至三对之多。最多不会超过四对鬼,这也是公认的蓄鬼极限。数十年前,曾经有一位大国师天纵奇才,试图养五对鬼,最终失败,自身被鬼物反噬,那五对失控的鬼物,差点酿成大祸。所幸好几位大降头师一齐出手,才最终将那五对厉鬼镇压下去。
从这件事之后,降头师蓄鬼就不敢超过四对。而且能蓄四对鬼的降头师,也是凤毛麟角,有时候甚至身为大国师的“第一降头师”都不一定能蓄养这么多鬼物。
现在陈阿三却说摩鸠大国师养了六对鬼,范乐自然绝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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