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规划线路的人都学的什么东西?一坨狗屎!不学无术!简直坑死人啊!”尤宁乡以东的某处山间谷地,一位铁路官员正在跳脚大骂。
由南非河中地区行署一力推进的铁路已经延伸到尤宁乡了。在这个拥有4500定居人口的河岸小镇,铁路线将一分为二,一路北上,穿越河谷及山间低地,一路抵达北威乡;一路向东,经柳泉乡抵达光城港,行经的都是沿海湿润地区,人口较多,农业发达,经济价值较前者为大。
不过,这两条一分为二的线路还没有开建,原因没别的,中央政府及国营铁路公司暂时撤回了对这条铁路的投资,转而把全部资金用到东面行军铁路的修建上面。因此,尤宁乡火车站目前来说就是这条铁路的终点了。
但河中地区行署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状。他们很快表示,地区行署暂时可以拿出部分资金修建铁路,来自中央的投资可以“先欠着”,铁路的各方占股比例继续不变,待日后中央资金到位后,再悉数投入铁路的建设之中。
河中地区行署愿意自己拿钱先修着,中央自然无可无不可了。因此,中央铁路公司很快就从本土抽调了部分工程技术人员,来到尤宁乡,继续支持当地政府修路。不过,在他们到来的第一天,一场从天而降的秋汛山洪就把火车站给泡了,让他们十分恼火,并大骂当初规划线路的人,为何把车站就建在河边?简直乱弹琴。
不过,这似乎也很难责怪前面一拨修路人。因为当地的地形本身就很有问题,东西狭长,南北宽度不过一公里,是一个典型的河谷地,你让设计者怎么设计呢?他其实没什么好的选择。更别说,位于小卡鲁高原边缘地带的尤宁乡降水本来就相对稀少,多少年没发过洪水了,人们的脑海里确实很难提起这个意识。
“行了,柳麻子,你就别抱怨了。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说服河中地区行署的领导,让他们明白沿海铁路的价值更大。”另外一位穿着中铁公司制服的人走过来,拍了拍“柳麻子”的肩膀,说道。
沿海铁路,其实就是尤宁乡前往光城港的铁路分线,因为走向大致和海岸线平行,且行经的都是沿海湿润地区,因此被称为沿海铁路。这条铁路分线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一个是因为当地人口密集,经济发达,一个是因为南部海岸的优良港口很少,需要一条铁路来把各地串起来,然后统一对接到光城港——其实光城港也不是什么好港口,深度是足够了,可以停泊大船,但海湾开阔,无遮无挡,海外风浪还足够大,实在不是什么好的避风港。但当地条件就这样了,只能说凑合吧。
与这条铁路相比,向北进入干渴的内陆地区的分线就没那么急迫了。但河中地区行署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要求优先向北延伸,据说是当地军人施加了压力的结果。现在大批军人屯驻在钟山县,意欲继续向北追亡逐北,讨伐黑人势力。你要是坏了他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他们绝对和你急!所以,这估摸着就是他们撺掇河中地区行署先修北线铁路的原因吧。考虑到目前在任的专员是军人世家出身,本人虽然毕业于首都青年干部学院,但与陆海军藕断丝连,夹缠不清,倾向于他们也很正常。毕竟,这事对他自己也有好处。开疆拓土,可从来都是他这类边疆地区主官的重要考核标准之一。
河中地区目前有地方部队河中守备团1600余人,该部是一个骑兵团,适宜于在南非这样地广人稀的地域作战。此外,南非各县的保安团当真是练得比较好的,不但人员充足,训练也很勤,说实话,比本土富裕地区的大多数保安团都要强多了。这些部队,关键时刻也是可以拉上战场的,战斗力不俗,一直是南非各地与土人作战的重要依赖。
河中守备队主力就驻扎在钟山县。两年多以来,他们一直在这里进行训练,并时不时跨上更高一级台阶——从海拔上来讲,南部沿海湿润地区是第一级台阶,小卡鲁高原是第二级台阶,大卡鲁高原是第三级,再往北,就是第四级台阶了——肆意驱逐卡玛王国的残余势力,让他们被迫向北逃窜,然后在干渴中减少人口,在部落仇杀中损失人丁,正所谓驱虎吞狼是也。一般而言,河中守备团的骑兵出动时,也会有来自南部、西部诸县的至少三个保安团的步兵伴随,因此作战规模还是很大的,花费自然也不菲。
今年年初的时候,在积攒了相当数量的作战物资之后,河中守备队1600余骑全数出动,外加天雄、河中、开普三县的保安团3000人,分兵数路,护卫着新来的定居者北上,建立了包括茅村乡、夹口乡、北塘乡、河尖乡、三河口乡、北岭乡、西塘乡在内的七个定居点,预计将安置一万人出头的样子。
这些新移民的任务,除了正常的垦荒种地、放牧牛羊之外,因为地处河流附近的缘故,他们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在上级拨发的材料的帮助下,修建起一个个的水库。在这种降雨不过三百多毫米的半干旱之地,水库绝对是攸关性命的基础设施,绝对不可马虎。后世南非各地大大小小的水库,原因就在于此,备旱备荒嘛。
而除了这七个由国家开拓总局及河中地区行署联合设立的定居点外,在更偏北、偏西的干旱之地,司法部还陆续建设了一些监狱定居点,分别是:幸福监狱、黑云监狱、流沙滩监狱、新岭监狱、苦儿沟监狱、红原监狱、三堡监狱、乐园监狱、夹山监狱、苦水监狱、甜水监狱、军粮城监狱、石坝监狱、南坝监狱,一共十四座监狱,每座规模都不是很大,除了军粮城、石坝、南坝监狱以外。
这三个监狱,前者定位是粮食、水果及肉类生产,后两者是为了利用山间有利的地形修建水库,故人数都比较多,每地都有两千多人的样子。至于其他十一座监狱垦殖区,算上跟随过来的家属,人数也不过在500-1000人左右罢了,规模很小,和南智利地区的监狱垦殖区的规模没法比,主要还是因为气候干旱,没办法。
这么多的定居点,虽然其中相当部分已经在过去一些年里建成了,但整体建设力度还是非常大的。相应地,也有大量建材需要被运过去。西边的一些监狱定居点主要靠新成立的瀚海县、弗远县运输,但东边和南边的,就只能靠钟山县和期思县来运输了,因此向北延伸的铁路分线的优先级就一下子高了起来,甚至压过了通往港口的需求——历山、长清等县的商品运输,并不一定需要指望着光城港,完全可以走自由港开普敦嘛。
“铁路向北,这事情咱们已经扳不回来了。”柳麻子发了一通火后,有些悻悻地说道:“河中地区的新领导还是比较注重地区平衡的,沿海地区气候湿润,又临海,条件本就很优越了,因此他认为这条铁路北方内陆地区的人更需要。而且,未来还有针对那些科萨黑人残余势力的军事行动,以及随之而来的大规模建设活动,不好好搞定基础设施,突破运输瓶颈的话,未来怕是要后劲不足哦。在这件事上,咱们就别瞎掺和了,人家河中地区行署也是铁路的大股东,得尊重他们的意见嘛。”
“我还听说,新来的这位打算重整毛纺织工业,这可不就需要内陆半干旱地区的草原了嘛。这铁路,还有承担羊毛运输的重任在肩呢。而且,沿海地区都勘探过了,啥也没有,内陆地区即将开始勘探,万一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矿藏呢?这铁路是不是就派上用场了?”柳麻子最后说道:“义成有矿,河中既没铁,又没煤,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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