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剑飞对洛杉矶音乐中心的大名如雷贯耳,因为在他另一个时空的记忆中,奥斯卡颁奖礼十次有九次都在这里举办。
后世的洛杉矶音乐中心由音乐厅、话剧院、戏剧音乐舞台和迪斯尼音乐厅四个部分组成,不过此时迪斯尼音乐厅还未开始修建,戏剧音乐舞台也才刚刚完工,远没有后来那么厉害。
由于康剑飞跟那个鬼佬查理的矛盾,第二天埃布尔又重新带来一个叫扬森的白人。
扬森跟那个查理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极端。这厮一见面就跑来拥抱康剑飞,一脸笑容地赞美道:“噢,康,我听过你的音乐,那实在太棒了,令我想起了我的荷兰家乡。”
听刘洪生一翻译,康剑飞也抱着那洋鬼子拍肩膀说:“荷兰我很喜欢,你们那里的弗朗明哥舞很棒。”
“咳,”刘洪生咳嗽一声,有些尴尬地翻译,“康先生说他很喜欢荷兰的风车和郁金香。”
扬森笑道:“谢谢,有机会邀请你去荷兰做客,事实上我有十多年没回去了。”
两人互相客气了一番之后,扬森说道:“康,你的宣传任务非常轻松,只需要在洛杉矶和纽约演出几场,做几个电视节目就好,我们还会通过电台途径宣传。这一场音乐会是新年音乐会,演奏的是交响乐,哥伦比亚公司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你的节目安插到里面。”
康剑飞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在一场交响音乐会里面,用陶埙做中场表演?”
扬森点头道:“是的,而且这场音乐会的指挥和演奏团队都是最顶级的,音乐会将在电视台的音乐频道直播。”
康剑飞笑道:“看来你们果然花了不小的力气。”
康剑飞跟着扬森过去,来到音乐中心的音乐厅当中,里面的工作人员还在做最后的设备调试。
扬森带着康剑飞来到一个白人老头面前,介绍道:“这是世界顶级交响乐指挥家伯恩施坦先生。”
康剑飞对交响乐一无所知,并不知道自己面前是个多么重量级的人物,轻松地与其握手道:“你好,老先生。”
握手之后,伯恩施坦没跟康剑飞说话,而是对扬森说:“你们就让这个年轻人用中国乐器来我的音乐会上捣乱?他会打乱我音乐会的整体气氛。”
扬森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伯恩施坦说:“我的意思就是,音乐会演奏完毕后再让他上场,不然我就罢演!”
扬森耸耸肩道:“可是我们已经说定了,不是吗?”
伯恩施坦生气道:“可是你们请我来指挥的时候,并没有说中间会加一个节目,我一直到昨天晚上才知道。”
康剑飞看着两个洋鬼子在吵架,忍不住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关芝琳道:“那个老先生说把你的节目放在最后,不然会打乱音乐会的气氛。”
“这老头什么来头?”康剑飞问刘洪生道。
“你连他都不认识?”刘洪生无比惊讶道,他觉得康剑飞既然是玩音乐的,那就必然听说过伯恩施坦,“伯恩施坦先生是世界著名的音乐指挥家、作曲家和音乐教育家,三年多前奥地利为表彰他对音乐的贡献,专门举办了‘伯恩施坦’音乐节。”
康剑飞点头道:“虽然不知道这老头做过什么,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刘洪生说:“老先生已经62岁了,最近几年很少亲自指挥演出。这次他能来指挥音乐会,又是电视台直播,肯定很受关注。”
康剑飞笑道:“这样来说,哥伦比亚唱片公司能把我塞进这场音乐会里,手段确实很厉害。”
刘洪生也笑道:“事实上,这场音乐会就是哥伦比亚公司出钱举办的。”
康剑飞道:“懂了,原来我就是个音乐会的添头。”
扬森和伯恩施坦那边已经争论完毕了,他回头对康剑飞说:“康,伯恩施坦先生想先听你的音乐,如果他不满意的话,你就只能放在最后演奏了。”
“没问题。”康剑飞摸出陶埙说。
工作人员搬来麦克风,链接好音响设备后,对康剑飞做了个OK的手势。
伯恩施坦看到康剑飞掏出个小家伙,诧异地问扬森:“那是什么?奥卡利那笛吗?又有点不像。”
扬森道:“中国的一种陶笛。”
两人说话之间,康剑飞已经吐气吹奏,一阵悠扬悦耳的埙乐在音乐厅里回荡。不仅仅是伯恩施坦,就连那些还在把弄自己乐器的乐团成员,以及音乐会工作人员都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吸引。
不知不觉,康剑飞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倾心聆听着康剑飞的吹奏。
在这音乐厅当中的,那些乐团人员都是美国一流的演奏家,就连音乐厅的员工亦是每天对音乐耳濡目染,自然能听出康剑飞埙音中不凡的东西。
倒不是说他们就此为康剑飞的音乐所倾倒,而是这些音乐人乍见一件从未听过的乐器,就像是用剑高手见到一柄奇特的宝剑一样。更何况,康剑飞还带来了一套威力强大的剑法——婉转悠扬的曲子,自然就让这些人见猎心喜。
伯恩施坦亦被吸引住了,他本身就是世界级的作曲家,这种风格迥异的乐器和音乐,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喜。一曲演奏完毕,伯恩施坦率先鼓起掌来。
“非常棒!”伯恩施坦对康剑飞的反感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再次过来与康剑飞握手后问道,“先生,你的乐器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可以送你一个,”康剑飞从刘洪生口中得知这老头是世界级大师后,就起了结交之心,这时从包包里拿出陶埙交给伯恩施坦道,“久仰先生的大名,我非常喜欢您的音乐,这是我的见面礼。”
刘洪生翻译此话时有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康剑飞在一刻钟以前明明就不认识伯恩施坦,哪来久仰大名之说?
伯恩施坦拿到陶埙摸索一阵,按着音孔试着吹奏几声,说道:“跟奥卡利那笛有些像,不过音色有些不同。来自中国的朋友,你能为我介绍一下它吗?”
音乐会的导演这时跑过来说:“伯恩施坦大师,可以排演了。”
“等一会儿再说。”伯恩施坦乍见好的乐器和音乐,颇有种洪七公看到新奇菜式的意思,早把今天的排演甩到一边了。
康剑飞对其他东西或许不了解,但对陶埙的所有相关信息却是了若指掌,当下就卖弄起来:“这个乐器叫做陶埙,诞生于史前时代,距离现在至少有7000年以上的丽视,中国的史前遗址中就有出土。从中国有历史记载以来,它就一直王公贵族喜爱的优雅乐器,两千多年前的中国诗歌就有歌颂赞美它,一直作为宫廷乐器流传下来。不过到了近代,清王朝灭亡后,这种古老的乐器就面临着失传的危险,到30年代在公共演出中就已经见不到它的踪影了。现在全世界十几亿华人,会这种乐器的应该只有两位数,我希望能挽救这一种濒临失传的古老乐器。”
刘洪生将康剑飞的话翻译出来,立即就引来这些音乐人肃然起敬和连声赞叹。西方人对于中国的印象,就是神秘而古老,现在突然出来个史前时代的中国乐器,非常符合西方人对中国的理解和想象。而康剑飞这个民族乐器的保护者,自然就是个非常值得尊重的音乐同行。
伯恩施坦亦不例外,他觉得手里拿的陶埙不单单是乐器,还是文物和艺术品。史前时代的乐器啊,还有着悠久的传承,实在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康,你刚才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伯恩施坦问道。
扬森没等康剑飞回答,就连忙说道:“叫,这是康先生自己创作的音乐,并且已经灌成唱片在亚洲上市销售,这首是唱片十一首曲子当中的一首。”
一听康剑飞还是个作曲家,伯恩施坦对康剑飞顿时印象更佳,笑道:“康,真是抱歉,我之前误会你了,以为你是一个想借音乐会成名的投机者。你的音乐很棒,不过你准备在音乐会上独奏吗?”
康剑飞点头道:“是的,如果不是独奏的话,我早就过来与乐队一起排练了。”
伯恩施坦问:“我可以听一下你的唱片吗?”
扬森立即叫人拿过来,事实上昨天他们就送了一张唱片给伯恩施坦,结果这老先生根本没兴趣听。
等将的十一首曲子听完,音乐厅里所有的演奏家都对康剑飞正视起来。虽然一些人并不十分喜欢这种乐器,但曲子的好坏他们还是能鉴别的,对康剑飞这个作曲者自然要高看一些。
唱片当中许多伴奏乐器都是中国乐器,伯恩施坦根本听不出来是什么。听完之后他问康剑飞到:“康,我想将你的演奏放在音乐会的最后。”
扬森一听就郁闷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伯恩施坦补了一句:“不是独奏。”
康剑飞等着刘洪生翻译,刘洪生惊喜地说:“康先生,伯恩施坦大师的意思是,他要为你的曲子临时编曲,并让这些洛杉矶交响乐团的演奏家为你伴奏!”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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