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慈烨吃的小肚子圆圆的,坐在椅子上,小脸看着朱栩,有些无辜。
朱栩笑了笑,让曹化淳结账,背着小家伙往回走。
京城很热闹,不知道多少人尾随着平王等一群人,平王,赵晗等人也会利用机会,将朱栩的‘圣光烛照’吹嘘一遍,然后或明或暗的告诉百姓们,大明是多么强盛,可以克服一切困难,号召百姓们支持朝廷的‘新政’。
朱栩回宫的时候,手里多了好几份报纸,有官方的,也有民间的,无一例外,都是赞扬朝廷的这次‘不战屈人之兵’,歌颂朱栩的远见卓识,恢弘武功。
朱栩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小慈烨已经睡熟很久,朱栩将他放到暖阁的软塌上,盖好被子,便继续处理自己的政务。
年尾,他的奏本特别多,从知府一级的各个部门,向上延生,再到朝廷,每天他都有近百本,无休无止,更何况还有其他的。
朱栩手里翻的,是内阁刚刚送过来,二十二路巡政御史的联合奏本,阐述的是在地方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对‘新政’的考察。
这些巡政御史的奏本,虚于表面,乏善可陈,说的都是陈词滥调,有新意的非常少。
即便如此,朱栩还是看的很认真,这些千篇一律中,隐藏很多细节,透过这些细节,可以看到地方的一些真貌。
刘时敏悄悄换了曹化淳的班,站在朱栩御桌前不远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直到天黑,刘时敏才上前,道:“皇上,天黑了,是否用膳?”
朱栩抬头就是眼前发黑,头疼的厉害,好久才缓过来,深吐了口气,道:“掌灯,拿点粥来,对了,烨儿醒了吗?”
刘时敏道“大殿下一个时辰前就醒了,已经自己走回凤藻宫,奴婢派人看护,没有事情。”
朱栩笑了笑,这个小家伙,现在已经找到回去的路了。
“嗯,还有什么事情吗?”朱栩合上奏本,倚靠着椅子,一边恢复精神,一边说道。
刘时敏道“内阁的毕阁老,平王,吏部的赵尚书来求见,奴婢依吩咐都挡了。”
朱栩点点头,‘嗯’了声,捏了捏眉心,道:“明天先去议会,然后去一趟刑部,朕与张问达聊聊。”
“是,奴婢这就安排。”刘时敏道。
朱栩缓过一口气,端起身边的茶,不等喝一口,忽然一个坤宁宫的宫女急匆匆跑进来,站在门槛前,急声中带着喜色的道:“皇上,娘娘请您去坤宁宫,有喜事。”
朱栩一怔,道:“什么喜事?”
宫女抿着嘴,俏脸欣喜,道:“娘娘说,请皇上过去。”
朱栩看着宫女,后宫里能有什么喜事?
这个时候刘时敏猛的醒悟过来,转向朱栩,道:“皇上,还请移驾坤宁宫。”
朱栩看着刘时敏的表情,心里猛的一动,扔掉手里的杯子,大步出了东暖阁。
朱栩疾风如火,他身后的刘时敏,宫女也都面带激动,不知不觉身后就跟了一大帮人,蜂拥向坤宁宫。
等朱栩到的时候,坤宁宫里已经挤满了人,张太后,张筠,李解语,海兰珠,以及小永宁,小淑娴,小慈烨等都在,围绕着张筠,正在欢声笑语,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一见朱栩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朱栩摆了摆手,直接走向张筠,面上难掩激动的道:“有了?”
张筠站在朱栩身前,俏脸微红,抿着嘴,眼神都是喜色。
张太后却抢先道:“刚才太医来看过了,不止皇后有喜,海兰珠也有了。”
朱栩瞥了眼海兰珠,果然见她也笑容满面,拉着小慈煊,含羞带怯的看着朱栩。
朱栩哈哈大笑,拉着朱栩张筠与海兰珠的手道:“好好好,确实是喜事,来人,摆宴,今天要好好庆贺……”
张筠有孕,不同于其他人,到底是中宫皇后。
一群女人相互对视,都笑着应是。
朱栩真的很开心,虽然他没说,但他比张筠还着急。他可不希望,‘新政’刚开头就又迎来夺嫡之争。
张太后很开心,在饭桌上拉着张筠窃窃私语,不知道说什么。
海兰珠坐在那,不时摸摸肚子,瞥向朱栩。
小永宁,淑娴,慈烨,慈熠,慈煊五个小家伙在饭桌上穿梭,嬉闹,这个时候已经没谁管他们了,推杯换盏,高兴的不得了。
消息很快传到宫外,内阁,六部等比朱栩等还高兴,甚至于一些尚书罕见约着内阁的靖王等‘明目张胆’的出去吃饭,以示庆祝。
中宫有孕,这对朱栩,对朝廷,甚至对大明都很重要,或者说,最重要。
明朝的皇位之争向来激励,从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到万历年间的‘国本之争’,每一次都惊心动魄,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明朝已经经不起折腾,朝野也厌恶了这种争斗,外加现在的改革大潮轰轰烈烈,要是源头生乱,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中宫有喜,满朝文武都大喜过望,现在都在翘首以盼,就等着张筠诞生嫡子,然后迅速册立为太子,稳定天下人心!
朱栩向来对自己控制极严,很少有喝醉的情形,今天在桌上没有刻意控制,放开了喝,不一阵子就脸色通红,开始‘胡言乱语’,不时还将小永宁拉过来教训,不准她带坏他的几个儿子。
张太后,张筠等都微笑着,没有阻拦,气的小永宁张牙舞爪,半途就拉着小淑娴,小慈烨几个走了。
酒酣半晌,慢慢散了,各自回宫。
坤宁宫,朱栩洗过澡,躺在床上,清醒了不少,搂着张筠,笑声道:“好生照顾自己,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过一阵子,朕请国太进宫照顾一下,皇嫂那边也会帮忙,你要宽心,好好养胎……”
张筠倚靠在朱栩身旁,摸着小腹,低低的嗯了声。
她压力很大,现在终于怀孕了,松了一口气,也更多了一丝期待。
两人相拥,慢慢的说着,不知不觉的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内阁大殿二楼。
这里有一百二十张桌子,只有前面六十多个有人坐,现在,不少人聚集在这里,声音从小到大,渐渐的争吵起来。
“内阁拟定的田亩制,绝对不能接受。按田亩征税,十亩以上进行累计,三十亩以上要交三分之一,五十亩要交近一半的税,这怎么可以?”
“买卖土地要收重税,甚至租种都要收税,这让百姓们怎么活?”
“现在灾情这么重,朝廷应该让百姓休养生息,恢复民生,为什么还屡屡加税?这不是要官逼民反吗?”
“我投了反对票,内阁这么搞,肯定要出大乱子,我们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这么做,还是那句话,咱们要为百姓着想,不能允许这些苛政存在……”
“苛政猛于虎,我也投了反对票,咱们一定要齐心协力,决不能让内阁钻了空子,他们要是再来,我们还投反对票……”
六十多个议员,聚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颇为激烈,几乎是一面倒的反对内阁的新政策。
有几个人虽然想说些什么,但面对如此形势,也只能缄口不言。
内阁一大早同样聚满了人,内阁的辅臣,六部的尚书,侍郎,九寺正卿,税务总局,皇家钱庄等等的头头脑脑,几乎都来了。
国家议会,这是新冒出来的,不同于以往的那些巡抚,可以恩威并施,各种手段迫使他们就范。
这些人,完全是无所顾忌,无所畏惧,谁也不怕,什么也不怕,有了道理,就谁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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