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凤儿:“我…我…”
李光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你没权利随意糟蹋。”
“可是我家的仇…”凤儿带着哭声道:“我是一个女的,我能有什么啊?”
“报仇是男人的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病,病好了,离开这里。”
凤儿哭泣起来:“离开这里,我又去哪里啊?哪里有前面?爹死了,娘死了,姐姐弟弟都死了。”
李光正看了凤儿一会,又转头看着密室门。
凤儿:“去哪里都报不了仇,去哪里都是死,我就在这里陪我弟弟。”
李光正来回走了几步,是的,去哪里都是死,哪里都是RB人,有RB人的地方就会死人,在这残酷的岁月里,简单地活下去也成了渴求,成了奢望,他走向床边,看着凤儿:“你的家人都死了,我的家人也死了,南京的市民也死了,寒气也是够重的了,我们既然有幸活着,就不要再做寒心的事了,姑娘,如果你信得过我,跟我走,我带你去做点有阳气的事。”
凤儿久久地望着李光正,说了一句:“我叫凤儿。”
过了两天,凤儿跟着李光正走了。
他必须带她走,她的苦难也是他的苦难,尽管她不是他什么人,尽管他以后要做的是鸡蛋砸石头的事,但他要帮她,不能这样让她消极地死去,他叫李光正,他也想光照日月,可他知道自己这道光在如此巨大的灾难面前,太微弱了,对手是一支军队,后面还有一个国家,说是带她一起报仇,不如说是带她一起找死,但,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他们走出密道后,怕碰到日军,不敢走大路,李光正无所谓,他有RB居民证,问题是有凤儿,所以他们捡山路走。
李光正背着一个包袱走在前面,凤儿跟在后面。
凤儿娇喘吁吁抬头看了一下前面,走了几步,一块石头将她绊倒。
李光正转过身,将她扶起:“凤儿,来,我们休息一下。”
凤儿喘着气:“不用,走吧。”
“你病刚刚好,来,休息一下。”李光正扶着凤儿坐下。
凤儿坐在地上。
李光正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凤儿抬头看了看天:“大哥,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走吧。”
李光正摇了摇头:“你现在这个样子,挺不住的。”
凤儿:“可是,天色不早了,前面不知还有多远才有村子。”
“也是,得找到一个村子才行,你的身体不适合在野外露宿。”
凤儿站起身,往前走着:“那就走吧,大哥。”
两人往前走着。
李光正看着喘着粗气的凤儿:“凤儿,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背你走。”
沉默。
李光正:“凤儿,你叫我大哥,我就把你当妹妹,你看怎样?”
凤儿迟疑一会:“我…”
李光正将包袱吊在胸前,站到凤儿前面弯下腰:“来吧,妹子。”
凤儿迟疑了一会,见李光正一脸真诚,便趴在他背上。
李光正背着凤儿向前走着,“我爹妈就生了我一个人,我也想有个妹子,上天既然让我们遇到一起,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了。”
凤儿趴在李光正的背上:“大哥,那天我拿了你爹的祭品,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怪我,还给我治病。”
李光正笑了笑:“其实我不信那个的,人死了,灰飞烟灭,哪里还知道喝酒吃肉。”
“那你还去祭拜?”
李光正:“念想吧,心里想着他,就带点东西去,也希望有。”
凤儿:“大哥…”
“什么?”
凤儿:“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光正:“愧疚啊,对不起你们。”
“你哪里对不起我们了?是我对不起你。”
李光正:“男人,是保护家园的,现在大家都这样了,是男人都该愧疚,都该死。”
凤儿:“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又不是当官的。”
李光正停了一下,又继续走:“妹子啊,如果人人都这么想,家破国亡是应该的。”
凤儿喃喃地:“如果我真的有你这样一个哥哥该有多好啊。”
李光正停下,转头看着背上的凤儿:“怎么,你把我当假的啊?”
凤儿摇了摇头,她趴在李光正的背上,心情很复杂,痛失家人的伤心,巧遇李光正的暖心,冷暖交替,她看着前面崎岖的山路,前面会是什么?
日军占领南京后,在侵华日军朝香亲王及第六师团长谷寿夫等人的指挥下,实行了长达几个月的疯狂屠杀,三十多万中国军民惨遭杀害,几万名妇女遭受强奸或***三分之一的房屋被毁,无数财物被洗劫一空,悠悠的扬子江,低吟着一曲惊震中外的千古悲歌。
困在山洞里的张涛等人,挖了两天的塌方后不挖了,挖多少上面又塌下来多少,众人是又累又饿又渴,到了第四天,众人瘫睡在地上,慢慢等死。
豹子躺在张涛身边,忽然说:“张副营长,好像有什么声音。”
张涛:“什么声音?”
邹大佑虚弱的声音:“肯定是阎王来点名了撒。”
豹子:“不是,像是水流的声音。”
袁进武虚弱的声音:“水?我也想喝。”
豹子:“张副营长,你听,真的有水流的声音。”
幽静的洞里传来弱小的水流声。
罗学干:“系咯系咯,真系咯。”
张涛急忙站起,问大家:“火,火,谁有火?”
袁进武的声音:“骚胡子。”
一个打火机亮了起来,邹大佑将打火机递给张涛。
张涛拿着打火机,往前走去。
邹大佑虚弱的爬起,对张涛说:“张副营长,这样子不得行哦,我的打火机有十多天没有上油哦。”
张涛看了看打火机,然后把它熄掉。
又是一片黑暗。
打火机再次打燃时,见张涛用打火机点着两条捆紧的绑腿,然后往前走去。
袁进武与众人跟着张涛后面。
火光照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岔洞口。
豹子趴在一个岔道边听了听,又趴在另外一个岔道边听了听。最后指着那个小的岔道说:“好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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