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强烈地震动,引起了某些地方的坍塌,还是坍塌,引起了这般庞大地震动。
浓烈的,夹杂着烟尘的气流,在过道走廊上一路奔行,就好像从决口的大堤上流注而下的洪峰,浩浩荡荡地淹没众人。
薛岳摒住了呼吸,也眯起了眼睛,朝着他们刚刚下来的地方看去,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中,在这么远的地方,他根本看不到什么,但他还是希望那才那升起的一丝念头,是错的。
他也只能这样祈祷着,否则情况将一发不可收拾!
渐渐地,震动停止了,声音也消失了,躁动的气流逐渐恢复平缓,飞扬起来的尘土也落回地面。
“咳咳咳……,不会真让你说中了吧,薛岳!”
李子曰脸上落满了灰尘,他试图将它们抹掉,却不小心弄到了嗓子里,立刻不停地咳嗽起来。
“你应该先弄干净自己再说话!”
花想容就比他聪明多了,或许是女**美的本能,至始至终,她都维持着一层薄薄的真气,隔绝了四周的灰尘。
然后,他们的这番对话,并没有使得大家的心情轻松起来,特别是薛岳,他的忧虑更重。
“走吧,是不是让我说中了,我们都得过去看看!”薛岳心中虽然还残存着一丝侥幸,但心情却异常沉重,就好像刚才震动落下的巨石,一下子全都压在了他的心口上。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再也不如刚才离开时活跃。
薛岳带着他们尽量避开了其他人占据的地方,一方面是为了避免别这些受着宝藏的武者误会,一方面也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动向。
如果进来的豁口真的没有了,那他们必须先要处理好自己,才能让消息传出去,否则面对死亡的癫狂,他不敢相信那些人或做出什么事情来。
既然要尽量避开人群,他们回去并没有走原来的路线,而且也没在沿途点亮火炬。
一如慕容纯离开时一样,悄然而隐蔽,就好像躲入幽深的黑暗中再不出现。
从这一点上看来,慕容纯恐怕在离开前,就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
默默地在黑暗中前行,没过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入口的位置。
然而,侥幸并没有发生,事情还是朝着他们最坏的情况发展了。本该连通上下两个地宫的豁口,这时已经完全被一堆巨大而杂乱的石块所取代。
很显然,有人震塌了这里,让原本豁口周围方圆数十丈的空间,完全被塌陷的碎石堆满。
“哎呀,慕容纯那老小子还真是狠毒啊,这是真的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李子曰看着凌乱的碎石堆,立刻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叫骂了起来,发泄着看到这一幕时,心中升起了恐惧。
他不会不恐惧,也不得不恐惧,任谁发现自己的生路断绝,只能在狭小黑暗的地下世界中等待死亡时,都会恐惧。
恐惧到了极点,人就会发疯,现在李子曰还只是恐惧,并没有发疯,已经是比较乐观的情况了。
“这些石块虽然巨大,而且数量也多,但我们可不可以试着一点点将他们搬开?或许还有希望!”
腰间挂着一片大刀的仇昊,走到坍塌的石堆前,试着用脚踢了一下吐出的石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来帮你!”
宇文南从后面走了过去,和他站在同一块巨大地碎石前,两人一手托住碎石一角,然后猛地鼓荡真气,就要将这块碎石从石堆中搬离出来。
喀喀喀……
突如其来的外力,让原本挤压在一起的石块产生了摩擦和抵触,发出刺耳的吱嘎摩擦声,就好像老掉牙地马车,在颠簸路面上发出的声响。
两人只觉手中巨石重逾千钧,自己施加上去的力量,被周围一块又一块其他碎石分化,抵消,然后消失无踪。
“喝!”
“嗨!”
这样的情况,他们早就有所预料,毕竟碎石不是摆放得整整齐齐便人搬取,而是一块块交错叠压在一起,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好在两人全都是炼脏阶的高手,力气本来就比普通武者要大上许多,这时再爆喝一声,全力鼓荡真气,就立刻又生出一股巨力。
咯嘣声接连炸响,这是不同石块之间摩擦崩裂的声音,纹丝不动的碎石,终于在这时被一点点抬了起来,并一点点向外抽离。
“好!看来有希望!”
李子曰终于停止了咒骂,两只眼睛放着精光,看着他们将石块一点点搬离抽出石堆,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咬着牙高兴地说道。
薛岳也在小心观察着他们的进展,并小心戒备,提防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他相信,慕容纯既然想要这地宫内的所有人都去死,就不会不考虑眼前的情况。
石块在咯嘣声中,一点点离开石堆,就在所有人都充满了喜悦的时候,突然意外出现了。
站在碎石前的所有人,都感觉到整个地面猛地一沉,然后就听见宇文南和仇昊同时惊呼。
轰隆一声,堆积在眼前的碎石堆,仿佛受到某种难以想象的外力挤压,原本还有的一点缝隙,瞬间随着挤压而完全消失。
被两人抬起并抽出一点点的巨石,立刻就被上下左右的石块重新挤压固定,就好像长在了其他石块上一样,再也难动分毫。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上面的地宫也塌陷了?”李子曰紧张地捏紧了拳头,指节都开始发白他都没有发现。
没有一个人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仇昊同宇文南,再又试过了几次之后,终于颓然地退了回来,“外面什么情况我们不清楚,但一点点搬离石块的做法,恐怕是行不通了!”
这样的回答,让李子曰大为沮丧,就好像落水的人,刚刚抓到一截枯枝,正准备感谢上苍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枯枝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咔嚓一声从树干上断裂。
绝望再次席卷而来,不仅仅冲击着李子曰,更是如厚重的棉布一样,捂着所有人的口鼻,让他们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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