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芝见谢涵一点余地都没给红榴留,看着红榴的背影出了门,她转过身子对谢涵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你不信任他们?”“他们?他们是谁?”谢涵歪着头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林采芝向地上的食盒努了努嘴,食盒里还躺着那碗汤药呢。。“这个呀,我只能告诉你我相信外祖母对我的疼爱是真的,可我不喜欢外祖父,我去见他的时候他问了我几个问题,可能我的回答令他不满意,他居然踹了我一脚。还有,我也不喜欢二舅,二舅在我家不知要找什么东西,把我家翻了好几遍,问他又不说实话,换做你看到自己家被别人肆无忌惮地乱翻你会高兴吗?”谢涵的话真真假假的,可信度反而更高,她知道林采芝肯定会把这番话告诉顾家的老婆子,所以才特地说相信她,因为暂时谢涵还不想跟顾老婆子撕破脸。果然,林采芝听了这番话也歪着脑袋看着谢涵,她在研究谢涵话里的可信度。去年她当过谢涵几个月的先生,那段时间的谢涵虽然聪明,念书过目不忘,对书中的要义理解得也比别人透彻,可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眼神是透明的,思想也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透。可半年过去了,这孩子的变化是惊人的,眼神看不透,思想也看不透,把自己完全包裹起来了,戒备心特别强,连她也不信任了。当然了,这也理解,毕竟谁经历了一番这样的离殇都会成长起来的,就她自己也一样,也是经历了变故才一夜之间长大了。可问题是谢涵实在是太小,她才七岁,而她经历变故的时候已经十五了,该知晓的人情世故也差不多知晓了,谢涵懂什么?因此,从她个人的立场来说,她是十分同情谢涵的,所以才会在那几个月里尽自己的所能给这个孩子一点关爱和温暖,谁知半年后,她竟然要和这个孩子为敌了。其实也说不上为敌,是想从谢涵这算计一些东西,想到谢涵说的很反感顾琦在她家肆无忌惮地乱翻,她忽然有些好奇了,谢涵到底是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顾家在找什么?还有,她手里真的有顾家想要的东西吗?“涵姐儿,我能不能问问,如果那天你的行李都被山匪劫走了,你怎么办?”“那能怎么办?只能是破财免灾呗。好在这次我父亲的丧事也收了点礼金,可以买点地佃出去,养活我们姐弟应该是没有问题,就是得过点苦日子。”谢涵嘟着嘴说道。“不至于吧?我听说你家在扬州和京城都有产业的,还有,你爹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还能不给你留点家底?”林采芝显然不信谢涵的话。“留了啊,你不是也知道了,扬州和京城都有点,不多,可也够养活我们姐弟,只是离得有些远,谁知下次去收账时还会不会有不开眼的山匪劫了去?”“说到山匪,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天的那什么夫人,她怎么会放过你?你认识她们?”林采芝装作很随意地问道。谢涵拧了拧眉头,小脸扭了起来,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也觉得奇怪,长这么大我只回来过一次这边,那次我父母都在,沿途的官员都有迎来送往,哪能看见什么山匪?”林采芝还想问点什么,只见司书笑呵呵地拎着一串药包跑了过来,“这些药包就在红榴姐姐的炕上放着,我们到那就抢了过来,红榴姐姐生气了,说是要回去告诉老夫人呢。”“既然是药,给谁吃不是吃?”谢涵说了一句十分孩子气的话。“你还是找个郎中看看吧,这药可真不是混吃的。”林采芝说完告辞走了,她知道有这几个人在,她留下来也问不出什么来。倒是谢涵见林采芝走了,接过药包进了自己的屋子,把每包药都打开了,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这些草药,每包药的样数和分量基本一致,别的谢涵看不出来,但是这人参她知道真的不适合她这个年龄的小孩吃,况且还是大夏天吃。这顾老婆子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故技重施?以为自己的身体垮了就能依附于顾家就能留在顾家?还是在打着别的什么主意?想了一会谢涵也没想通,便把这些药包依原样包好,交给司琴,“找个地方放好了,告诉高管家这几天去寻摸一个好郎中,等忙过了这几天带我祖母去镇里好好瞧瞧病。”司琴刚接过药包转身离开,刘妈妈急匆匆地进来了,眉眼间似乎有一点怒色,不过见到谢涵,倒是也没敢发作,而是先开口说:“小姐要去找好郎中,奴婢的男人倒是认识一个,旧年奴婢到这的时候也大病了一场,亏得我男人给找了个好郎中开了个方子,要不然的话,奴婢恐怕就见不到小姐了。”“刘妈妈,你不说我还忘了,旧年你们回来的时候,在京城的时候我外祖母应该是见过你了吧?她说了些什么?”“嗐,老夫人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说让奴才们好生伺候小姐,遇到小姐任性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该劝也得劝,不能一味地由着小姐的性子来,小姐毕竟年龄还小,不懂事。说到这个,奴婢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奴婢想问问,赵妈妈一家为何留在了扬州?”“是她自己选的,说是想留在扬州看家,这个可怪不到我头上。”谢涵的脸有些黑了。她大概猜到刘妈妈为什么来了。刘妈妈听了摇了摇头,“不妥,赵妈妈一家都是经年的老人了,跟了夫人这么多年,如今小姐虽说搬到了乡下,可毕竟还是官家小姐,身边也该有几个正经得力之人,不然的话别人会说闲话的,知道的是小姐自己不想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落魄了或者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尽心伺候主子不想留在主子身边。”谢涵一听这话不怒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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