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越见到柳清欢,扬了扬手中的木铲:“回来了?正好过来给我帮忙。”
“哦,师兄这是要做什么?”柳清欢接过他手中的木桶,跟着往花园里走。
“前些天我在外面找到一株映月海棠,这两天没事正好种下。”稽越道,看了看他:“你这是什么时候结丹的?怎么不回来了再结,在外面多危险。师父回来知道了,肯定要说你。”
柳清欢道:“我也没想到会突然结丹,当时情况太紧急,若不立刻结丹就可能爆体而亡。”
两人到了一角,这里有一片空地被专门留着种映月海棠,稽越也不用法术,拿着个木铲一下一下挖坑。
柳清欢将这几年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稽越只认真听着,最后说道:“嗯,你是个有主意的人,就是太有主意了!以后有麻烦要跟师兄说,你两个师兄本事都不小,但在你面前从来就没用武之地。”
柳清欢乖乖听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两人边聊边把那株映月海棠种下。海棠树还只是一株幼苗,柳清欢将青木之气溶入灵雨中浇灌了一回,就见幼苗伸展着枝条迅速长得一棵大树。
稽越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不错,再等个一年半载就能开花了。据说这海棠开起来后火红似火、灿如云霞。”
他又叹道:“这几年尽布置这些了,你们一个个都躲得快,回回就把这些琐碎事丢给我。”
柳清欢闷笑不吭声,凭明阳子的地位,每到一处都会分到一处住处。他们师徒四人,其他三人给张床就能凑合,只有稽越对这些生活上的细节最讲究,所以指望不上别人便只好自己劳碌。
种好树,稽越豪放地一撩衣服下摆蹲下来,身上的宽袍散在泥地上,又开始亲手照料其他花草。
柳清欢跟着打下手,一边问道:“二师兄,师父和大师兄呢?”
稽越叹道:“师父现在天天忙得很呢,前些天还在跟我说整天这事那事多得麻烦死了,都想撂挑子不干。但现在他又撂不开手,这两天又跟联盟的人一块去千页山周围转悠去了。你大师兄去残剑域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柳清欢突然想起一事:“二师兄,关于《竹心种剑术》,我有些疑惑处想要请教。”
稽越拔着花木下的杂草,头也不抬地道:“嗯,问吧。”
柳清欢便将自己的疑惑一一道来,《竹心种剑术》种出来的剑意会随着修为提升,相应提升威力。他多年来用生死剑意也用得极为顺手,但他总觉得不够,有些地方感觉迷茫,所以他之前在考虑是不是进残剑域里找剑魂熔入生死剑意中。
稽越听他说了半天,才问道:“你平时都是怎么用剑?”
“嗯?”柳清欢道:“我一般都是配合着一套剑诀施展……”
稽越打断他:“当年我给你们讲过,是不是说过我们的剑就是我们的道?”
“是。”
“那你为何要用剑诀去把你的道禁锢住?”
稽越一针见血地说道,柳清欢一懵,脑中瞬间闪过一丝顿悟。
不等他想明白,稽越继续说道:“你要记住,我们的剑与剑修的剑是不同的,剑修是修剑,剑伤则人伤;我们是修道,除非道心崩溃,剑便无事。我们的剑也介于实剑与虚剑之间,若只当作实剑来使用,便是本末倒置了。《竹心种剑术》剑成之后便是悟剑,剑的招式是要你自己悟出来的,因每个人道的不同,生成的剑招也不同。”
柳清欢如醍醐灌顶,想到自己生死剑意的两种变化生剑和死剑,原来自己早就已在悟剑了。
稽越抽出手来拍了拍他:“不要小看我们竹林山这本《竹心种剑术》,除了剑本身的威力外,这些因道而悟的剑招才是此术的精髓所在。你若要使用其他剑诀,可以再找一把剑,用种出来的剑来使其他剑诀就是浪费。”
柳清欢感激地道:“听师兄一席话,比我自己读十年书收获还大!”
“哈哈。”稽越大笑道:“要不怎么我是师兄你是师弟呢,服了没?”
“嘿嘿,服,五体投地的服!”柳清欢竖起大拇指。
“慢慢来吧。”稽越道:“种出来的剑会跟随我们一生,要知道我如今也不过才悟出三个剑招,这是要讲机缘的。”
柳清欢有种拨云见月、心境通明之感,对稽越更加佩服。
等两人坐下来喝茶后,他便开始八卦其他有趣的事:“师兄,我进来时见到最上层那厅中摆着的山河鼎,少阳派这次竟然这般大方,把这等宝器都拿出来了。”
稽越不以为然地道:“我倒没看出来他们大方!我们四大门派谁都要拿出一件能与山河鼎媲美的宝器,就他们门派要抢着把自己那件破鼎摆在人人都看得到的地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柳清欢没想到还有这事,忙问道:“那其他门派拿出的是什么,我们门派呢?”
“紫微剑阁据说是拿了一把仙剑出来镇阵,隐仙派抽了一条极品聚灵石灵脉,就埋在雁宕堡下方。”稽越道:“我们门派是一套阵旗,叫十方万灵旗。”
柳清欢惊得半天说不出话:“一整条灵脉?”
“是啊,隐仙派这次倒是舍得。不过他们门派的那个大福地据说有一整条龙形灵脉,应该不差这一点。”
“哇!”
师兄弟二人难得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一直聊到月上中天。
在雁宕城呆了几天,一直没等到明阳子回来,柳清欢便打算先回门派看望一下尹霸。
不过尹霸受伤后便被空玄长老勒令闭关养伤,所以他也没有见到,只得又转去蓝沙岛。
周君现在常年住在蓝沙岛,负责这边黑崖的生意,柳清欢在他的住处等了几个时辰才见到人。
“柳兄,实在是对不住,最近实在太忙了。”周君一见他就连连作揖:“劳你久等!”
柳清欢道:“行了,你跟我客气甚?我在你府上被招待着好吃好喝的,还嫌你回来得早了呢。”
周君乐了,大手一挥:“随便吃、随便喝,你便是住在这里也没关系。”
又拱手道:“还未恭喜柳兄金丹大成,仙路更近一步!”
柳清欢笑道:“这话我这几天可是听得不少,你就让我歇会儿吧。”
周君指了指他,笑着摇摇头:“你呀,还是这么不喜欢听恭维的话。”
他抬起肥硕的大掌一掌拍在他肩上:“不过我就佩服你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狂不骄、荣辱不惊,跟我周某人一个样!”
柳清欢身体震了一下,差点被他拍到地上去,喊道:“诶诶,你这手够黑啊,是不是早就想打我了?”
两人相视大笑,坐下来闲聊了一会儿,柳清欢才问道:“尹霸师兄受伤之事,你可知晓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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