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一株仙葫芦藤。
柳清欢仔细观察手中的叶子,就像一片精心雕琢而成的碧玉,其上脉络清晰,灵气充盈,生机盎然而又强大,与元始汤池释放的灵气颇为相似。
而石台上那洼淡绿色的灵液,极有可能就是仙葫芦藤的汁液。
柳清欢将其小心收入玉瓶内,虽不是本源真髓,这汁液也是极难得的,至于用处,就得等出去后再慢慢摸索了。
收好玉瓶,他走到墙边,只听石壁后一阵悉悉索索逃窜的声响,不由挑了下眉。
“倒是溜得快……且等着,总会抓到你的!”
柳清欢将手放在石壁上,神识漫延而出,墙另一边是又一条幽暗通道,与他之前走过的近乎一模一样。
通道两侧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门,不过里面大半已废弃,即使原来有些什么,现在也都空了。
柳清欢拿出了弥云给的墨玉珠,打出法诀,玉珠中出现一个白色的移动的小点。
“似乎离得很远啊……”他拿着珠子走出石殿,上下左右看了看,发现弥云的方位与他好像并不在同一平面。
看来这座神殿不止一层,比他们预料的更大,找到元始汤池的难度又增加了。
不管怎么说,先和弥云会合吧,虽然想要做到这一点,似乎也不太容易。
柳清欢确定好方位,将墨玉珠收起,便开始不紧不慢地在通道中穿行,偶尔会在某处石室外驻足片刻,看能不能找到那株仙葫芦藤。
可惜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刻意躲着他,竟是半点踪迹都未再发现。
通道内很潮湿,角落处生长着不少地衣和青苔,略有些闷热的风在通道中呼呼流动,带来不知明处草木的清香。
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寻到灵物十分不容易,因为周围灵气太过浓厚,反而分不清别处有什么。
穿过几条通道,柳清欢脚下忽地一顿,整个人无形无影般静站了片刻,就听拐角那边传来两个错落的脚步声,和剧烈的喘息声。
那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容貌清丽的少女扶着老者,一边呼呼喘气,一边道:“二叔,我们回到通道里了,安全了!”
老者呼吸比少女更急促,半边身体都已被鲜血浸透:“找、找间空屋子,咱们先治下伤。”
“好!”少女就近找了个石室,一边把老者往里扶,一边拿出药粉往对方身上撒:“二叔,您再坚持一下,怎么血还是止不住?”
“那、那东西的螯牙有剧毒。”老者面部青紫,显见中毒极深:“所以才会流血不止。”
少女脸上闪过惊骇之色:“您的修为都已练就万毒不侵之体,怎么还会中毒,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太攀石蛙。”老者气若游丝地道:“是最剧毒的一种古兽,传说连大罗金仙都能毒倒,在外界已经灭绝,没想到元始汤池里竟然还活着一群。”
少女面露焦急:“那二、二叔,你……”
“我没事。”老者道,一转头却大口大口呕出紫黑色腥臭无比的血块,急得少女眼泪哗哗,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
老者虚弱地抬起手,阻止少女给他喂药:“别浪费丹药了,我是没救了……咱们运气不好,一进来就遇到太攀石蛙。”
“二叔你别死!”少女又悲又痛地喊道:“那狗屁汤池我们不去了,我们现在就出去,族中一定有办法救你……”
“阿烟!”老者吐了几口血,精神倒是好了些:“你听着,那太攀石蛙堵住了通道出口,不是你一个八阶能应付的,你现在马上离开,另寻出口!”
“我不能丢下……”
“快走!”
即将生离死别的老少二人都没发现,不远处有人悄然经过,避开地上滴了一路的血迹,转入另一条通道。
“太攀石蛙?”柳清欢目露思索,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古兽的名字,由此可见太攀石蛙必是在外界早已绝迹。
其毒能不能毒死大罗金仙犹未可知,但毒死一个相当于大乘修为的九阶妖族显然不在话下,可见其酷烈,所以还是别去招惹为好。
这地下的通道虽然数目众多又交错复杂,不过还迷不住柳清欢,没多久他就看到通道那头透出亮光,出口找到了。
柳清欢放出神识:外面是一片林子,林中草木疯长,藤蔓四溢,如同很多年无人踏足的深山野林一样,茂盛得根本无处下脚。
一股极为清幽的香气若有若无地传来,就见一块半丈高的大石上,一株灵草禀天地之纯精,尽情伸展着纤细的枝条,又有两点红珠缀在枝叶间,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一棵草竟能生得如此风姿绰约,引人遐想!
柳清欢不由暗赞一声:而且看年份,这株灵草应该已在此生长了许多年,其根须深深扎进它身下的大石中,将石头都扎裂了。
不过……
他目光一转,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冷意,转瞬便隐没在眉宇之间:至少可以确定,这处出口处并无那传说中的太攀石蛙。
他脚下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顿,又陡然加快,脸上带着欣喜之色,冲出了幽暗的通道,飞向那株灵草。
却听锵锵几声锐鸣,下一瞬他便被重重光华笼罩,其中有一道数米长的刀芒,明显是要致人死地般狠狠劈下!
“轰!”林中仿佛卷起了强劲的飓风,周遭的树木纷纷摧折,破碎的草叶漫天飞舞,那道刀芒落下,将地面劈出一条深达数丈的深痕。
“不对!”有人大叫道:“都停手,快,那人不见了!”
“什……”另一边也有人现出身,然而他的话才刚出口一句,便发现自己喉间多了一把剔透如冰锋的剑。
一个清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耳语般低声问道:“你们是专门等在这里伏击我的吗?”
那人骇然色变,头颅猛地朝后砸去,双手也成爪一把抓住抵在喉间的剑,一边大叫道:“他在这里,快来救我……”
然而他的话依然没来得及说完,只觉脑袋骤然剧痛,一根翠绿的竹枝从其眉心贯穿而过,却没带出半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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