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一向被人称之为最无大志,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6三爷,也没有6扬那样显得大气,他并没有跟宾客示意,只是目光平静地径直朝6洪山走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亮的声音如秋雷萧萧,划过祖堂的上空:“且慢,小子有一疑问,斗胆一提!”
这声音一出,举座皆惊,无论主宾,都朝说话声音看去。这子孙祝词环节,可谓是大寿时最重头戏的环节,毕竟高寿者皆喜欢子孙满堂,所以一定要祥和,热闹。同时这个环节也是神圣的,因为老祖宗们可都在后面看着呢。
这样的环节,外人是根本不敢打扰的,一打扰那简直就是要得罪一大家子人的,这样的事,绝对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6不弃,你有什么疑问等这环节过了再说!”天师张五灵本还觉得这6不弃是个值得培养的后进,可是这个时候也有些气恼。
6不弃却是凛然,目光熠熠道:“如若这事能随后再说,那小子也不会斗胆打搅了!”
“真是放肆!”6扬浓眉一横:“什么事能比我父亲大寿的子孙祝词还重要?”
6不弃坦然应道:“这事就跟这子孙祝词有关,又何谈孰重孰轻?老爷子,可否容小子一问?”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6洪山,毕竟就算不是寿辰之日,6洪山也是在座所有人的核心。6洪山却是没有动怒:“6不弃,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6不弃嘴角微瞧,微微额:“老爷子,小子的疑问就是,这子孙祝词一环,当尊长幼有序之常理吧?”
6洪山没有说话,他知道天师张五灵会回答这样的问题:“那是自然,你打搅之下,竟然只是要问如此浅显的道理?”
6不弃淡然应道:“那既然长幼有序,为何长子祝词后就直接三子,次子呢?据我所知,6家应该还有个6康6二爷,他还是嫡系的长子,再怎么也不该轮到6三爷之后吧?”
这话出来,众宾客是议论纷纷,而寿星台上,6洪山手中的七足铜觥却是啪嚓被捏成了碎片。
“你这无知小儿,简直是胡闹!”张五灵勃然大怒,他突然觉得,他似乎看错了眼前这个6不弃,就算有些许天赋,也不过是个恃宠而骄之人:“6家二爷6康在十八年前已经失踪,这是洪山郡人尽皆知的事……”
“在此大寿之际,这家伙竟然提出如此悲伤的往事,岂不是故意扰乱寿宴?”纪信本就看不惯6不弃被众人称赞,见有机会痛打落水狗,怎么会放弃?
见6洪山震怒,6扬也是气急:“6焰何在,给我把这黄口小儿给拿下!”
“是!”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从寿星台下窜出,朝6不弃电射而去,度之快如同一道暗雷。
6不弃心头一凛,此人绝对是高手,实力直追当初夜晚那个逃走的热血高手。不过6不弃并不心悸,他甚至微沉,已经做好还击准备,
“退下!”6洪山的声音,以不容人辩驳的威严响起,那道暗红色身影骤然一个急停,是一个表情冷静肃杀的年轻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而从他额头上的火红色护额,6不弃已经明白他的身份。
而6洪山的声音,不单单喝止了6焰的动作,同时也将颇为噪杂的祖堂变得静窒了起来,这个时候,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6不弃,你不是个愚昧之人,当会知道在我的寿宴上无事生非的后果!”6洪山这个时候,鹰枭的气度彰显无疑:“给我一个你要问这个问题的理由,否则……就算我挺欣赏你,我也会亲手杀了你!”
6不弃却是笑了:“我的理由很简单,因为6家二爷已经回来了!”
满堂的惊呼声,而6洪山脸上的表情再也淡定不住,豁然站起,不等他问话,一直如一把未出鞘的剑一样站在一旁的6泰,突然身型闪动,几下就出现在6不弃面前:“你说什么?”
“小泰!”不用6不弃应话,因为这个时候,他身边的6康站了起来,秘银虎煞面具闪着晃目的银光。
而罗慧也站了起来,轻轻摘下了她脸上的面纱,而跟着罗慧的龙不离和不悔自然也是站了起来,不过她们没摘面纱,这个时候,她们只是配角。
“大哥!大嫂!真的是你们!”兄弟情深,哪怕是有一瞬间的错愕,6泰还是很笃定地认出了6康和罗慧。一向以冷傲绝情著称的6家九爷,在这一刻身子颤抖,泪流满面。
“是我!”6康伸手,给了比他高出一分的6泰一个拥抱,然后朝寿星台看去:“爹……请您端坐,儿子给您祝词……”
6洪山将伸出的步子收了回去,然后缓缓坐回了太师椅上,不过谁也看得出来,他的双手在抖,他的鹰眉在颤。
将6泰松开,6康庄重地整理下微皱的锦衣,然后稳稳地踏出了第一步,大髦飞扬,表情激动。
在祖堂数百宾客的惊诧间,在6家祖宗的凝视下,6康以虎行之姿,朝寿星台走去。而跟在6康身后的,正是罗慧,还有6不弃。
咕咚声中,6康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寿星台,一撩黑色虎皮大髦,跪在了6洪山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昂朗声道:“不孝子6康,谢父亲生养之恩。时隔十八年,能再承欢膝下,6康百感交织,千言万语化作一句,爹,您安好!”
6洪山张了张嘴,似乎要回应6康说好,可是他的喉口也似乎被什么哽咽住了。
6康再次跪拜下去,在6洪山老脸涨红间,罗慧声音哽咽,可话音却坚定果决:“不孝儿媳罗慧,叩请公公天安!”
“好……”这个时候,6洪山才终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说出了一声好,然后他的目光则是看向6康左后侧的6不弃,眼中多了几分期待。
迎着6洪山的眸光,6不弃也是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在6洪山那熠熠的目光中,朗声道:“孙儿6不弃,谢爷爷赐姓照拂之恩,祝爷爷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哈哈哈……”6洪山骤然站起,那太师椅在他站起的一瞬间,不堪重负地散碎一地。
长笑落下,6洪山屈身将三人扶起,目光熠熠地打量这6康:“果真是我儿6康……果真是,6康,你告诉爹,这十八年你跑哪去了,你娘为了你的事都忧思成疾了。”
“啊……娘他怎么了?”6康急切问道。在寿宴看不到女眷是正常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虽然并没有太强烈的男尊女卑的思想,不过女人在某些场合不能随意出面的规矩还是有不少。
“女人嘛,总是心念儿子的,现在你回来了,还带了个宝贝孙儿回来,她肯定就会好过来了!”家丑不外扬,6洪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可能说出6康的亲身母子已经忧思成疯:“还是说你吧,十八年前……到底生了什么事,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6康心头微定,沉声应道:“十八年前……我和慧娘去看她病重的爹爹,路上碰上了杀手……”
6不弃眼观鼻,鼻观心,他根本就没有去查看哪个人的表情会有什么不一样,这些事6泰恐怕会比他更认真的去做。
“我的眼睛就是那杀手刺伤的……不过好在有一位高人路过,将我们救下,然后将我们带离了洪山郡,进了罹难山。”6康的瞎话说得很溜,这在三不居已经演练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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