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他听着众人的冷言冷语,表情变得狰狞。
他自从来到这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秦家父子羞辱,林飞虽然很普通,但他有自己的底线。
“你想干什么?”秦川被林飞狰狞的模样吓了一跳,他急忙倒退一步,身边两名体型彪悍的保镖出手,将林飞推开了。
“我想把你宰了!”牙龈颤抖间,林飞泄露出杀意凛然的字句,他拳头紧握,漆黑的眸子燃烧着暴怒的火焰。
“林大哥,不可,他是秦悦的亲弟弟!”站在旁边的沐雪也是被林飞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连忙走过来拉住林飞的胳膊,以免他做出犯法的事情。
拳头狠狠的握拢起来,林飞微微垂首,片刻之后,又轻轻的抬了起来,只不过,先前的那股狰狞恐怖,却是化为了平静。
林飞社会经验不是很丰富,在他没遇到冥玲长官之前,他只是个临时工,以前到处找活干,锻造出他超凡的隐忍。
秦家家大业大,是市里屈指可数的房地产开发商之一,秦安泰黑、白两道通吃,人脉极广,林飞没和他打过交道,但今日一见,足以见识到对方暗藏的城府有多深。
林飞此来的目的是求秦安泰同意自己和秦悦在一起,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的一再忍让,竟是成了秦家步步羞辱自己的理由。
“川儿,你退下!”秦安泰走了过来,他深邃的样子叫人猜不透在想什么,“林飞,以你现在的经济实力连一只破碗都赔不起,让我如何相信你可以给我女儿幸福?”
“连一只破碗都赔不起!”林飞冷笑一声,目光陡然变得犀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管你如何狡辩,都是枉然,今天给你两条路,第一离开悦儿,这件事我不在追究,第二你可以坚持自己的想法,但必须为八百万买单,如果你没这么多钱,那对不起,只能让法律来裁决这件事,你可要想清楚,要是进去,八百万足够判一、两年的了。”
秦安泰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警车的叫声,很急促,似乎在逼林飞下一个决定。
“呵呵!”林飞自嘲一句,他知道这黑锅肯定是背定了,以秦安泰的计谋,以及经营几十年的人脉关系,怎么可能给他上诉的机会。
九凤朝歌粉彩陶瓷碗不是他打碎的,赤裸裸的诬陷摆在面前,他却无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林飞扫视台下的众人,他们要嘛是秦安泰的朋友,要嘛是他生意上的伙伴,就算有人看到别人推自己,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指证。
“今天我虽然拿不出八百万,但我林飞立下誓言,十年之内,我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林飞冷漠的表情带着愤恨,终有一天他要让在座的所有人高攀不起:“天下漂亮的女子千千万万,我林飞这辈子非娶你女儿不可!”
他的这句话倒是让秦安泰微微一惊,眼前的男子让他感动害怕。
他相信一个宁愿坐牢都不愿意放弃自己女儿的男人,一定是真爱,但作为一个父亲,他看的不光是爱情,还要有担当。
他心目中的女婿就算没有千百万的资产,但至少能给秦悦一个安定的生活,而林飞的条件完全不够资格。
“既然你如此倔强,那只能请你到警察局待一段时间了。”秦安泰背过双手,离开了会场。
从外面进来的警察在大堂经理的带领下,走到林飞面前,道“有人举报你公然损毁他人财物,涉嫌金额巨大,你被捕了,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陈堂证词。”
警察给林飞带上手铐,准备押解他上车,沐雪虽然身为警官,但也无力改变这一切。
“住手!”她喝止住两名即将对林飞动粗的警察,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帮到林飞的地方了:“我押解他回去,你们前面带路吧!”
“沐长官好,刚才没注意到您也在这里。”领头的警察明显职位比沐雪低,他笑着脸迎了上去,但女子冰冷的脸庞竟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谢!”林飞向沐雪投去感激的目光,闹到这种地步,她还能挺身而出,这让林飞很感动。
“我也帮不了你多少,看在你为我敷糯米的份儿上,今天我送你一程吧!”沐雪明白做警察的一些黑手段,她不希望林飞在押送途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走吧,还愣着干嘛?”沐雪解开了林飞的手铐,命令其他人道。
前来执勤的警察虽然暗地里不服她的这种做法,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跟在沐雪和林飞的身后上了警车。
冬日的夜晚很冷,门外的冰雪还未融化,林飞被送回警局的途中,天空下起了雪花。
林飞望着车窗外一阵失神,他虽然没有碰触到雪花,但却感到一股冰凉,无比寒心,彻骨的疼。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人性是自私的。
如果没有足够的金钱,普通人活着就是一坨屎,可以随意的被有钱人践踏尊严。
而所谓的法律,不过是用来约束广大平民的枷锁,让老百姓变的麻木,卑微的屈服于这个社会。
林飞生活在社会底层,卑微的自尊本来就很脆弱,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彻底看清了这个肮脏、充满污垢的社会。
“今日你待我如狗,他日叫你连狗都不如!”林飞变得冷漠,他的心在撕裂,从现在起,他不再是那个善良的男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活着何必要那么认真。
林飞的心在滴血,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
……
回到警局,林飞被关在了侯问室,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皇城》的经理,对方讲述了林飞‘作案’的整个过程,作为笔录,入了档案。
林飞没有陈述供词,他知道就算讲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默默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连警察都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沐雪是当事人,她做了笔录,极力要求警方对事件展开调查。
沐雪在警局有一定的地位,她打点好一切,希望林飞没事。
“宴会上的那只碗到底是不是你打碎的?”沐雪送林飞去牢房的路上,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林飞话语很平淡,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辩解,都已经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他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明明是假的东西,但被人说的多了,也就成为真的了。
不管结果怎样,他都不会再让今天的事发生第二次。
在这个被金钱、权利、地位所操控的都市,他要成为有钱人,不再受他人摆布和羞辱。
“连一只破碗都赔不起!”秦安泰的话像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刺痛着林飞的自尊。
他不仇富,但今天却是让一个陌生人狠狠的上了一课,他暗下决心,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不再被所谓的金钱所束缚。
“林大哥,要是案件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你放心,我会帮你把钱垫上的。”沐雪慷慨的道。
林飞道:“不用了,他们想要的不过是让我在金钱面前低头,然后趁机逼我和秦悦分手罢了!”
沐雪微微一滞,试探的道“那……那你有没有想过和她分手?”
“没有!。”林飞出奇的平静,目光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让人猜不透。
“要是我们先认识就好了。”沐雪低下头,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语,她很羡慕秦悦能够得到林飞的喜爱。
“你说什么?”林飞听得有些不太清楚。
“没什么,林大哥你先在这里先委屈几天,我一定想办法调查清楚这件事。”
林飞虽然没报什么希望,但他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造孽太多,连老天都会看不过眼,说不定哪天就会找上他。
佛理有言,种因必有果,今日林飞问心无愧,他日定要让他罪孽缠身。
此刻在《皇城》被支走的秦悦回来了,她询问林飞的下落,得到的答案却是林飞已经走了,她没有心情在庆祝,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又删掉,反反复复,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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