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内,如今人口密集程度已经大大的提升了,不仅有原先并州的人,还有为了学宫而来的一些乡间豪右,这些人可都不是一个人孤身来此,多半都是带着家人仆从,因此无形当中就增加了不少房屋和货物的需求量。m.手机最省流量,无广告的站点。
原先在街道两侧的一些用来格挡实现的建筑栅栏逐渐的消失了,取代的是一幢幢新的房屋拔地而起。
就连斐潜的府衙也逐渐的比较成规模起来,随着修缮的一步步进行,整个府衙现在已经是成为巨大的行政处理中心,为了文书和事项处理起来比较简便,军、政体系的官员们都将自己的办事的地点转移到了斐潜的府衙这边。
原先的平阳城的府衙大院门,已经变成了二院,而原本院门外直接修建成了一个广场,然后在贴着原本院门的两侧搭建起了一些厢房,然后在广场边缘修了一个三门的牌坊,便算是整个府衙的大门了。
因为斐潜现在还没有封侯,所以这个围墙还不能封,大殿什么的也不能建,便形成了现在这样半开放式的模样,但是这个占地规模,已经比原先的府衙大了一圈……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羌人豪帅里那古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总有什么的地方不对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但是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里那古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因为房屋多了,地方变了?
应该是吧。
羌人豪帅里那古在三门牌坊那边下了马,然后挑着一边的眉毛左右看看,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这个汉人搞这些建筑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一年一个样啊……
不,这还没有一年呢,这平阳城内人也多了,房子也多了,连这个地方也变成这个样子……
又想想自己驻扎的地方,年复一年都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的老样子,顶多就是在老帐篷外换几条新的布匹,里那古吧咂了几下嘴,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进了不知道改叫大院还是二院的红漆大门,在兵卒引领之下到了大厅,里那古一眼就看见了在大厅内坐着的於扶罗。
“单于!好久不见啊……”里那古上前打招呼。
“白石兄弟,嗯,中郎也找你来了?”於扶罗和里那古之前不是很熟悉,但是在斐潜这边,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起来了。
虽然说匈奴和羌族完全是两个不同地方发展起来的游牧民族,但是毕竟游牧民族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所以现在这两个部落就成为了邻居,之前遗留的矛盾么,有还是有,但是不是需要表现的那么明显了,都有得吃了谁还会惦记隔壁家的那两窝窝头啊……
贸易是激活一个区域经济的最好的强心剂。
北屈的市场成为了西北汉族和胡人交易的一个最大的集市。
对于这一块区域的胡人来说,生活水平自从斐潜到了平阳之后就逐渐的在提升,至少盐、茶砖什么的不再是他们极其缺乏的东西,而且他们感觉和斐潜交易不吃亏。
有了针,自然还想要买个线,有个茶,自然还想买个碗……
汉人的东西多的数都数不过来,想要又没有钱财货物,抢劫么看了看北屈营地的布置和兵马,又不怎么敢动手,于是有的人就开始琢磨着做起了二道贩子,将北屈营地的货物销售到了更远的地方,然后从那边再获取了牛羊什么的再贩卖到北屈。
里那古手下就有两个商队,专门走西域这条线,然后将东西贩卖到东羌去,一来一回赚取差价,倒腾得不亦乐乎。
北屈、平阳这边,不仅要牛羊马匹,各类毛皮,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植物种子,也能换取一些烧酒啊、茶砖啊什么的,甚至是人也可以拿来换……
别的地方不清楚,但是在平阳城,至少有一两千的鲜卑人在从事各种重劳役,其中还有不少是里那古在其他地方拐来的,当然,於扶罗的族人也干过这类的事情。
反正现在在平阳附近这一块区域的胡人,除了匈奴和羌人,其他包括散乱的鲜卑小部落和乌桓部落,都被或拐或偏,或者直接武力动手,搜罗了不少……
“请二位稍侯片刻,中郎即刻便到。”黄旭招呼着让侍者端上了一些干果茶汤。
“单于啊,”里那古坐下来之后,也没有客气,在桌案之上的干果盘里挑了一个,扔进了嘴里,有些没话找话的说道,“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么多房子,这才多长时间,几乎都变了个样子了……”
於扶罗点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多或少也有些感触,当时在高奴县城的时候,还以为斐潜说的玩笑话,也没有多大在意,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同意斐潜带着汉人帮忙收拾收拾,也不至于现在还住在有些漏雨的房子里。
不知道美稷现在如何了,王帐是否还安好?
於扶罗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收复王庭身上,也都在一直琢磨着从上党回来的时候斐潜所说的话,明天要有大动作了啊……
“单于啊,最新听说斐中郎又升官了?”
“哦,好象是。”於扶罗说道,“又任了个上党太守……”
里那古摇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可思议还是不敢认同。
不过对于里那古来说,斐潜官职做得越大,也就意味着在北屈的贸易越有保障,然后他倒腾卖往西羌的商路才会越稳固……
於扶罗上下打量了一下里那古,发现他身上的除了羊皮之外的衣服大部分都换上了绸缎,光泽闪亮,“豪帅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啊……”
里那古哈哈一笑,说道:“没办法,就是西边的部落兄弟需要,我也就赚点跑腿钱。”里那古也不在乎讲出来,反正匈奴的部落大部分都在北方,和羌族不是同一个方向,於扶罗就算是有心,也照样是赚不到。
羌族和汉人有矛盾,和匈奴人照样有矛盾。羌族人也曾经在匈奴马蹄之下匍匐,不过这都是一两百年过去了,谁还会天天把这些事情挂心上?
一切向前看。
嗯,一切向钱看。
汉人有时候说话也有些道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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