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钟招亲的最后一天被安排在了会客厅之中。
众人仍然没有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斋主南华笔客,所以上座空缺无人。
君子剑罗布安坐于右主位。琴、棋、书、画四位南华笔客的得意高徒,仅次于罗布之下。婉画衣着大红色的绫罗襟衣,头戴红色面纱,眉心朱砂点缀,透着喜庆。
墨笔斋的后天高手暂且不谈。先天高手之中,除了刀剑传奇、琴棋书画丹最为瞩目。还有南腔、北调、东河、西湖、中小酒。他们虽然只是筑基武者,但在江湖中,也是难得能留下姓名的人物了。
百合园和香菊园各自角逐出了前十名,二十个队伍脱颖而出,分两排,觐坐于客位。
左修居然还见到了两个老熟人,一位徐州的麻子公子还有一位卖他消息的八字胡,没想到他们也进入了决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两个瞪左修的眼珠子都瞪出了血来,惹得金不唤一阵抱怨,嗔怪他树敌太多。
中小酒以酿得一手好酒闻名,早早就把自己最得意之作备好,为众人斟满。整个大厅之中,弥漫了浓郁香醇的酒香。张瘤子不断地舔着嘴皮,恨不得把头扎进酒杯里。
这时,南腔北调润了润嗓子,开始鸣唱小曲助兴。
南腔高亢,北调低沉,引得大厅内音波回荡,使得众人身前杯中的美酒生了波纹...南河西湖两人持剑而舞,分不清是什么剑法,观看之人居然莫名生出了些燥热激动之意。这样的表演是金钟招亲一贯的常例。
半晌之后,几人终于停歇退下。
素棋起身,拱手行礼道:“区区乃南华笔客之首徒,南素棋。今,师父不在,几位长老又不愿参与太多世俗之事。鄙人不才,作为大师兄。这场金钟招亲便由我代师父主持了。”
说完,素棋又是诚恳鞠上一躬。
众人听罢不住点头,这素棋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说话谦虚,不惹人厌。不过他们都很好奇,为什么南华笔客会选他作为大徒弟呢?毕竟资质太平常了。
素棋又道:“本场比赛之后,就将评选出前五名。若能进入前五名的俊才,再晋级最后一轮。按照过去的惯例,前五名之人都能向我们墨笔斋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金不唤听罢,心情激动起来,努力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这个。每耽搁一天,九海龙渊就更危险一分。
素棋冲着身旁的南小书微微颔首,小书站了起来,她的素颜与素棋的平凡简直就是绝配。
“依照传统,金钟招亲不能没有诗词歌赋,本轮的比赛便请各位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题词一首。”小书说完,轻咳一声,像是在提醒某人一般,又道:“需上得厅堂的雅词。”
话闭,小书招了招手,几名婀娜侍女托着文房四宝前来,二十张七尺的金玉宣纸依次展开,笔墨的香味与浓郁酒香相辅相成,更显诗酒相托之意境。
“在书写之前,我需要提醒各位。本轮的诗词的书法,也会作为比赛的成绩参考。请各位...即兴开始吧。”
张瘤子性子急,小书的话音刚落,便一把将肩膀上的书生扔了出去,喝道:“快,用到你的时候到了,给俺写!”
张瘤子的力道恰到好处,书生只是在落地时,在地上滚了几圈,虽然狼狈,但并没有被摔伤。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哀怨叹了口气,提起笔来,颤颤巍巍的写道:
“凤凰栖梧桐,雄鹰立崖峰,家雀不离主人笼,同为飞禽,生来命却不公。”
书生的笔锋看似飘逸,但字字之间显得如怨妇抽泣怨诉。这段诗词也很中规中矩,寄情是有,但文采不足,像是打油诗。无论从书法来看还是从文采来看,都只能算是下品之作,也不知道是不是书生故意为之。
张瘤子看不懂诗词好坏,只是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确定了自己能赢一般。其他众人看在眼里,心里窃笑不已。
下一位出手的居然是欧阳青春,到此时,左修才知道,他和天葬一木居然是一队的。
欧阳青春的速度果真很快,修为略低的人,只看到他在座位与宣纸之间,留下了一连串的影子。
这一刻他才刚刚站起身来,下一刻就已经在纸上奋笔疾书,还没有等回过神来,他居然又回到了位置上。
起身、到达、书写、回坐,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一系列的动作只在几息之内便完成,也难怪叫做:三息快男。
大家都愣了好一会儿,也都在心中感叹欧阳青春久负盛名的轻功身法。半晌,这才想起该看看欧阳青春写是啥。
“咦,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有...是一个窟窿。”
众人疑惑,在欧阳青春所书写的纸上,居然被人挖了一个大大的洞。
欧阳青春憋红了脸,大骂道:“天葬一血!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毁了我献给她的情诗!”
众人听罢,这才了然。敢情是自己队伍的人内讧了。
天葬一血冷哼一声,毫不在意欧阳青春的愤怒,而是冷厉道:“我是为了你好!要是你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写情诗,我敢打赌,就是你老子都救不了你!”
“你~!我就是写一首情诗罢了,又不指名道姓!他们怎么知道我是给谁写的?!”
“额...我忘了...”天葬一血有些尴尬道。
众人无奈摇了摇头,果然是傻子和白痴。不过他们都很庆幸,因为又少了个竞争对手。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但后面的人还得继续。
众人都纷纷上前填起词起来,因为诗词是金钟招亲的必考题,所以大家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很多人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罗布略含笑意的看着这些诗词,满意地看着十八张写满诗词的金宣墨宝。只有在这时,他的心情算得上不错。
素棋与他小声议论道:“看来这次的名次基本已经确定了,神枪府的阿九和徐州张公子当属头等。其次是松山青风、南陵曹默,还有我们朗州的贪吃鬼陈果了。”
罗布点头认可,素棋所言确实,连所定排名也很精准。
婉画听罢,不服道:“这么早就定名次了?不是还有个人没写吗?”
罗布微微蹙眉,他当然知道婉画指的是谁。他神色肃然道:“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到现在他都不敢动笔书写,我看,他无非就只会一些上不得厅堂的俗词滥调罢了。耍着小聪明而已。”
此时,就是小书也劝道:“是啊,师妹,你就别想他了。我看这阿九就不错,他没有用幕僚,全凭自己写出了这等好词来。”
说完,她深情念道:“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嗯,是好词。”雅琴也中肯评价道。
婉画气的哼了一声,眼角湿润起来,“我才不管他写的好不好呢!反正我不会选他的!”
“那这位徐州张公子呢?他的相貌其实尚可,家境也很殷实,想必教养不赖。”小书又劝道。
婉画理都不理,将头转过一旁,出神地望着左修,心里焦急的催促道:你怎么还不开始啊!急死人了!”
他的师兄师姐们见之,不住摇头叹气。这孩子,怎么就与他见了一面,就变得如此痴了呢?
小翠与金不唤坐立不安,眼看香快要燃尽了,他们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小翠紧握粉拳,没办法了,她自幼还算喜好文学,好歹这轮还允许幕僚帮忙,如今只有她上前博上一搏了!
她这才站起身来。还未行走,左修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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